“刘君乾你出息了,在外面屁都不敢放一个,光会回家对着女人吼是吗?”楚遥笙拍案而起向刘君乾大吼。
刘君乾像是意识到她发现了什么,羞恼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当我想管!什么玩意儿,属狗的吗专咬吕洞宾?你有冲我吼的功夫去和他据理力争啊!”楚遥笙一个枕头砸在他身上。
“我说过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对,我不管,你自己不觉得丢人吗?你究竟是个什么人,被欺负成这样都不反抗!”
“你想知道是吗?大小姐,那我现在告诉你:只要能拿到学位证,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洗衣服,带孩子,陪聊天,乃至剽窃成果,这些我都可以接受!“
“这是我的事!”他嘶声说,“你爱看就看,不爱看就转身。”
“我告诉你,中国人不敢争、凡事懦弱忍让的印象,都是被你们这样的败坏的!”楚遥笙越骂越激动,“像你们这样被欺负被剥削被压榨而不敢反抗的,全是学术懦夫,和学术败类没什么两样!”
“砰”的一声,刘君乾一个拳头砸在桌案上。“对,我懦夫,我败类,我从一开始就配不上你大小姐!你行行好,放过我,就当你积德行善了!”
楚遥笙一脚踹在刘君乾身上,“我这就走,但走之前我要把这个败类解决了!不为你,为所有中国人!”她说着抓起电话,边走边打。“我这就报警!中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你回来!”刘君乾不顾一切地去抢夺她的手机。拉扯中,两人一起重重摔在地上。刘君乾却在倒地的一瞬间本能地将她向上托起,只是脑袋碰到了柜子。自己则“咚”地一声狠狠摔在地上。
“喂,喂,你没事吧?”回过神来的楚遥笙连忙扑过来,摇着毫无反应的他问。“喂,喂,君乾,你你你别吓我!”
刘君乾缓缓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他勉力支撑着,“嘶”的一声,将头靠在墙上。缓过神来,他对着一脸焦急看着他的楚遥笙摇摇头,示意她别担心。
他闭了目,沙哑的声音说,“遥遥,对你发火,是我不对。对不起。”
楚遥笙的泪瞬间夺眶而出,“你,你……他不能这样欺负你!”
刘君乾摇了摇头,“遥遥,你不明白。我从来,就是个胆小的人。我的生命中有太多‘不敢’和‘不能’。我从来,都没有过那么有底气的时候。”他顿了顿,“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他已经违法了,我们要做的,只是让他得到他应得的一切!你只要去警察局,或者,或者去系里投诉,问题就能解决的呀!你知不知道他对你根本不是对学生,简直是对奴才呀!”
“我知道,遥遥。”他点点头,低声说,“我甚至知道他就是算准了我再被欺负也不敢反抗,所以才如此变本加厉。”
“可是我怕,我真的好怕。遥遥。我不能再回到过去,不能再回到那个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他,他的一呼一吸间就能决定我的全部命运!奖学金、全A优秀、论文、奖项,遥遥,他是我命运的操控者!我的全部,只在他呼吸间就能定我生死。而我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遥遥,我好怕。我做不到,遥遥。目前我所获得的一切,都有可能随时失去。化为尘埃。而我,又回跌回当初那个境地,万劫不复……”刘君乾将脸埋在双手中,断断续续地说,“我目前所能做的这些,是目前我能想到的,让我感到一点点安全的方式……只有一点点……”
楚遥笙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不明白全貌,却从他微弱的语音中听出那样彻骨的恐惧与绝望。她忽然变得如此耐心,听他继续说,“所以我,不敢懈怠、不敢出错、不敢顶撞、不敢出格、不敢退步,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可是我……”
“遥遥,你很好。我有时候好羡慕你。”刘君乾说,“你知道和我一样的人最羡慕你什么吗?他们不是不想挥洒自如,不是不想从容淡定,不是不想拍案而起,欠缺的,只是那份天然的底气。”他摇摇头,挤出一个苦笑,“不好的是我。但我除了毕业别无所求,这么多年下来也习惯了,不想功亏一篑。我的事,你别管了。”
“再最多忍耐一年,就不需再如此了。”刘君乾提到未来,原本暗淡的眼眸里,闪现了一丝动人的光彩。
“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了!你不需要这样了!”虽不能完全明白,但楚遥笙握紧他的手,鼓励着。“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告诉我,我和你一起解决,好吗?”
刘君乾犹豫地点点头,吐出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