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半夜,船随着重重的一磕,停了下来。
李秋南那时刚刚从空间出来,收获一批红薯,明年便是大旱的开始,她要多备一些红薯和土豆,这是她知道的比较耐旱的作物。
这个时期,还没有这两种作物的出现,李秋南问过李父,他们主食除了稻米,还就山上的野菜野果充饥。
这也是她非得关外走一波的原因,不然她的手里就是有良种也拿不出来。
去一趟关外就好操作多了,红薯,关外不知名的商人换的;土豆,关外不知名的商人换的……怎么就你换的到?
大概是人品(金手指)比较好!
“老大快出来,我们到了!”侯全贵在门外轻声的叫到。
李秋南站在甲板上,龙渠等人在放小舟,岸上已有一批人拿着火把,照的两边灯火通明。
她顺着火光看向眼前的岛屿,模模糊糊能看清远方的轮廓。
此时已是夜半,楚瑶把李秋南她们安排带到自己的院落,让他们休息一下,刚刚迎接他们的人告诉她,明天中午,楚老大要设宴,请她们前去。
到房间又折腾一通,李秋南没什么感觉,侯全贵眼皮都撑不起了,告退出去。
侯全贵一走,她拎着装有花花和白白的背篓就进了空间。
放下它们,这几日它们长得飞快,背篓都有点挤了。
两小只一落地就直奔它们奶妈而去,那欢快的背影,颇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感觉。
李秋南站在刚刚收获的那片地,运转灵力,土地开始自发的活动起来,一个个规整的小窝排成,种子落下,盖土,然后是稀释的灵泉水。
这一次她种下的是西红柿,这种颜色红艳,口感酸甜,外加空间加成,最后的果实简直没的说。
反正粮食也种的差不多了,压力也用不着那么大,可以捣鼓一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种好东西,李秋南开始执行今天进空间最大的任务——给两小只洗澡。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这个空间的神奇之处,她上回不是挖了一条三米宽五米深的环形河流吗?
她把它当蓄水池用,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它好像真的成了一条河,因为它具备了河流的最基本要素,流动性!
它不在是一摊死水!
要是瑾有实体,她非得把他摇起来不可,但是转念一想,连穿越时空这等事她都遇到了,这种情况也就是小意思,不再多想,以后看来,也不用到处去找水了。
抓到两小只的时候,它们正在和小鹿玩耍,肚子鼓鼓的,看来已经吃过了。
经过上次的说服教育,现在两小只和小鹿玩的很好了,感觉已经把它当自个兄弟,但也仅限于小鹿,其他动物还在它俩的食谱上。
“洗白白了。”每一次她这么一叫,白白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李秋南就把它放到她找到的木盆里,搓毛抹泡泡冲洗一条龙服务。
洗完放一边,它就很乖的待在毛巾被上,一动不动,等待毛干。
然后是花花,一样的流程再走一遍。
小鹿首次跑了过来,它妈也一脸好奇,草都不吃了。
李秋南这才想起,洗澡是新起的活动,小鹿它们还没见过。
看到它们,得,一起洗吧,对于她来说,洗两只小的和洗一大三小并没有什么区别。
清晨,天已大亮。
李秋南站在院子里,左手持弓,右手拉弦,寻找那天一箭的感觉。
后来水家的婚船退去,侯全贵愤愤不平的说了她进船后,楚洵一行人的表情,她就知道,楚洵是在帮她。
她说白了,空有一身武力,但是没有见过血,若是过不了这一关,永远没有人会信服她。
楚洵是把当时的情况夸大了几分,给了她一份压力,所以她射出了那一箭。
“虽然那天比试,我输给了你,但你知道,龙渠他们为什么还是不服你,更别说追随你,因为他们知道你没见过血。”
“你太干净了,虽然你的实力够强,但是我们身处黑暗,觉得你高不可攀,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你见了血,龙渠是第一个服你的,你感觉出来了吗?”
“水家的人不敢上船,因为,有我在。”
李秋南那天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应该说是关在空间,想了很多。
她要护住李家人,在接下来的年岁里就必须拿起刀,不然凭什么大家都饿肚子,你家却能吃饱穿暖,凭什么我们都快死了,你们家还看得见希望。
人性之恶,不是靠一堵围墙挡得住的。
虽然取人性命的感觉真的不好。
拉弓一百下,李秋南脸上一颗汗珠都没有。
这把弓名为“金乌”,有射日之称,当然经过现代科学教育,射日是不可能射日的,但这不影响它是一把好弓的事实。
楚瑶那天把这把弓送给了她,说是感谢她,其余什么也没多少,但是她感觉她一点也不高兴。
“早,李南。”是楚瑶,她从内院出来。
“我还以为是会多睡一会,没想到你都练习结束了。”
李秋南也回她一笑,道:“我已经休息好了,你这是要去?”
“我去看看陈大哥,昨天半夜回来,今早刚好可以把药送过去,你一起去?”楚瑶发出邀请,也算是试探,因为她感觉李南跟她上船,好像就是听到陈大哥的事。
果然她一口答应,楚瑶前面带路。
李秋南走出院子,就看到了这个岛屿的全貌,是个不规则的椭圆形,而且岛内建筑由低至高修建,昨晚她就感觉一直在往上走,所以她一出院子,便被眼前的景色给惊艳了。
“这个岛叫什么名字?”
“句苏。”
李秋南一时有点迷惑,这名字听起来挺新奇的。
“以什么来取的?植物还是人名?”李秋南一边跟着她往下走,一边问,这岛上明亮干净,完全不像一个水匪的老窝。
“都不是,以我母亲部族的名字命名,句苏族世代居住此地,所以这个岛就叫句苏岛,我爹是第一个到此的外人。”楚瑶说到此事,眉眼带笑,颇有几分得意。
这么听来“句苏”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李秋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两人一直走到了半山处,这边是岛屿的边缘,悬崖峭壁的上突兀的有一个小院子,跟李秋南刚来时跟着爷奶住的那个院子很像。
楚瑶熟门熟路的进去,边走边喊:“师父,我回来了,带回来你想要的东西了,快出来。”
话音刚落,侧边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里面冲出来,边走边嚷嚷:“你个丫头能带回什么好东西,哟,又带回来一个小白脸,屋里那个不管他了?留给我试药,怎么样?”
“师父,你说什么呢!我手里的骨生花一朵也不给你了,哼,想要的话,就去求你口中的小白脸吧,我进去看陈大哥了。”楚瑶一转身不理那个老头子,进屋去了。
“什么?骨生花?瑶丫头你给我说清楚啊!”老头话还没说完,楚瑶连人影都看不到了,院子里就只剩下李秋南和那老头四目相对。
李秋南被那老头眼里的热切看的心惊肉跳。
“嗨?”这么尴尬的打招呼方式都给她惊出来了。
老头搓手,脸上的笑活像看到了大肥鸡的老狐狸。
“那个小白脸啊,不对,是那个小伙子啊,你想拜师吗,医仙的那种。”
我都听到了你再改口是不是有点晚了!
楚瑶进了房间,床榻上躺着一个一动也不动的人,浑身缠满了白布,特别是脸上,包的只露出了两个眼珠。
他的两条腿,膝盖上各捆着一圈木棍固定,上边沁出浅淡的血色。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眨了眨眼睛,担心口像梗着一块石头,每一次心跳都堵的疼。
“陈大哥,你看我带回了骨生花,你的脸和腿一定可以医好的。”楚瑶尽力让自己笑,却不知有的时候,人笑着比哭还难看。
床上的人却跟看不见似的,眉眼微垂。
楚瑶却好像完全没发现,还是照常和他聊天,说这几天遇到的事情,说有人惊艳一箭射杀了水二,那人却还是第一次拉弓,简直和楚洵有的一拼。
楚瑶说完话就出去了,没有看到,床上原本毫无知觉的人,手指微微弹动,眼神也不再呆滞,隐隐有了几分挣扎之色。
“一朵,一朵骨生花,我就让你拜我为师,怎么样?好徒儿。”
李秋南简直哭笑不得,老小孩老小孩说的真是半点不差,这个自称是医仙的老头,先是自顾自的要她拜师,说是一朵骨生花做拜师礼就可以了,他保证把所有本事都传给她,完全无视了她说自己没有学医的话。
“好徒儿,学医的好处多的很,行走在外,多门本事多条路,知道伐。”老头急得连乡音都蹦了出来。
“好吧,一朵骨生花,你要教我,可我在岛上只能待几天就要走,怎么教?”李秋南企图从时间方面打破老头的教学之心。
“好徒儿。”
老头完全没有在意她的后半句,光听进去那个“好”字了。
老头抓起她的手腕,垂涎的开口:“好徒儿,骨生花呢?”
好嘛,我就知道,这老头一切都是为了它。
说完话老头却一直没有放开手,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
李秋南不明所以。
老头看了看她的脸,又示意她换一只手,再把脉——
“徒儿,我看你外形,绝对是一个男子,但是你的脉象又是女子属阴,却又比一般女子脉搏强健,甚至连男子都不如你,奇怪啊奇怪……”
李秋南暗笑,这幻身术你当然看不出来,但老头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阴阳人?果然神奇,百闻不如一见啊!”
“什么?阴阳人?!”楚瑶站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