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解决?先哄着呗,”易安瘪嘴:“可把我们唐院长磨坏了,整天媳妇不陪孩子不带,在院领导办公室一坐坐半天,就会嚎,还好办公室楼层高,隔音好。”
顾惘拧着眉:“真厉害,也真够不要脸。”
“现在医患关系极度敏感紧张,真的没办法,碰上了是倒霉,”易安双手捧着脸,“怎么还不上菜啊,好饿啊。”
顾惘回头看了看:“应该快了。”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服务员来得不算慢,一样样把盘子端上桌。
易安等不及地夹了几片肉烤上:“顾惘,帮个忙,去拿两杯生菜来,还有蘸料。”
“行,那你赶紧烤,”顾惘也饿了,快步拿了生菜来,“算了还是我来吧,溅油呢,烫。”
易安放下夹子:“那我给你倒果汁,正好,我手酸死了。”
“不用不用,我来我来,你治病救人累着了,放着我来。”顾惘左手拎起果汁壶给易安倒了一杯,右手夹起烤好了的梅花肉放到她盘子里。
易安笑着蘸了酱塞进嘴里:“嗯~好吃。”
顾惘乐得不行,自己也尝了一块:“这里的烤肉真的蛮好吃的。”
“嗯呐,难怪有名了,”易安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生菜包肉,指挥顾惘:“烤排骨,排骨也超级好吃。”
“好咧。”
易安夹了片黄瓜:“你成就怎么样啊,拿过冠军吗?”
“拿过,刚开始在D组是拿第二名,跑不过队里另外一个人,但后来从C组开始,就一直拿第一了,”顾惘也夹了片黄瓜。
“那不错啊,继续努力。”易安拿了片生菜。
“你呢?我记得职称什么的好像是……”
“主治,我现在是主治医生,”易安塞了一大口肉,“烤点金针菇。”
顾惘把金针菇夹上烤盘:“易医生很年轻啊。”
“不年轻啦,比你大将近三岁呢。”易安拿起夹子,拨弄着金针菇。
“27?那也很年轻啊?”
“哎,没到27,26,26。”易安笑了笑。
“果然女人不能问年龄。”顾惘耸耸肩。
易安只笑。
顾惘放下夹子,好奇地问:“那易医生有男朋友吗?我听说医生都很忙。”
“是很忙,我也没有男朋友。”易安夹起金针菇放到顾惘碗里。
顾惘把金针菇送进嘴里:“大学里没人追你吗?不可能吧。”
“有是有,有个师兄缠了我七年,但我不喜欢他。”
“七年!”顾惘惊到了:“这么久?”
“不久啊,我读了八年书,一晃就过了,转眼主治医生都做了将近半年了。”
“八年?”
“本硕博连读。”
“厉害,”顾惘竖了竖大拇指:“我,四年本科都差点读不下去。”
易安喝了口果汁:“怎么?”
“我喜欢机车,家里人不同意。”
“昂这样啊,那倒是情有可原,那你大学读完了吗?”
“读完了,大四课少,我就开始加入俱乐部并且准备比赛。”
“那很好啊,”易安也竖了竖大拇指:“事实证明,你得到了好的成绩,所以无论家人支不支持,都是自己的成功者。”
“跟易医生说话就是舒服,我通体舒畅,”顾惘舒展了一下上半身,“就是这几天后的比赛吧,我可能上不了场。”
“嗯?”
“赛前检查可能过不了,所以我想请易医生帮个忙。”
易安放下筷子:“难怪一直给我发消息,还到科室找我,目的性太强了吧你。”
“易医生,”顾惘扑到易安这边来:“你帮帮我嘛。”
“开证明?如果你过不了赛前检查,那是有原因的,不要勉强,下次比赛再加油吧。”
“我不嘛,这次的赛事一年才一次,亚洲最大的比赛啊,易医生你帮帮我嘛,你只要写个书面说明就可以了。”顾惘抱着易安小腿,眨巴眨巴眼。
易安想收回腿,无奈顾惘抱得太紧:“你别眨眼睛了,没用,眼睛又不大。”
顾惘再接再厉:“别嘛易医生,我保证,我的身体绝对没问题,只是那边说我刚出院就参加比赛不好,他们怕出事,只要你给我开个证明,什么事儿我都不赖你头上。”
“上回我答应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恢复得很好,有很高几率提前出院回去比赛,但是既然,那什么,不同意,我就不能乱来,给你开什么证明。”
“不是乱来,主办方的负责人跟我说了,问题不大,只要你出面,完全没问题,”顾惘摇着易安的腿:“易医生~你就帮帮我吧。”
“没得商量,赶紧吃饭,吃完饭我送你回去。”易安终止话题,自顾自吃了起来。
顾惘见没有转圜的余地,垂头丧气地起身坐回座位,味如嚼蜡地往嘴里塞肉:“这比赛对我真的很重要,如果我能拿第一,我就能更上一步了,不,不止一步,这对于我来说,是一步登天的机会。”
易安停下筷子:“再说,再说就不吃了,回去。”
“吃,吃,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嘛。”顾惘戳着盘子里的肉块,偷瞄对面的易安。
易安面色平静,拿起夹子继续烤肉。
顾惘泄气,毫无感情地吃着。
“行了,你回去休息吧,我科室还有事,先走了。”易安将顾惘送到病房门口才离开。
顾惘目送她进电梯,叹了口气,推门进了病房。
“易医生?您怎么回来了?”护士长李梅正好经过电梯口,碰见从里头出来的易安。
“下午加台的那个胃出血手术病人,我吃了饭顺道过来看看。”易安伸手帮李梅理了理胸牌。
李梅点头:“我还有得忙,先走了啊。”
“嗯。”
易安没回办公室,回停车场里拿了水果篮,径自去了病房。
“你好。”
“哎?易大夫您怎么来了?”陆羽站起来。
“我过来看看陆老师,”易安递上水果篮:“不知道买些什么,一点心意。”
陆羽赶紧接过:“劳您破费劳您破费,感谢您,我爸的手术非常顺利。”
“职责所在,”易安站到另一边看了看陆松的情况:“术后恢复情况不错,不用担心。”
“谢谢,谢谢易大夫,”陆羽鞠了鞠躬:“我听说我爸是您加台手术的,辛苦了。”
“没事,你不用这么客气,陆老师是我的老师,能为他手术我很高兴,”易安点了点头:“既然他休息着,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就先走了,还有点其他的事儿。”
“好,您慢走,”陆羽送易安出门:“等我爸情况稳定了,我请您吃饭。”
“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易安无奈地拍拍他的肩:“小陆,虽然我算是你的学姐,现在也给你父亲做了手术,但是,我现在没有穿白大褂,我现在是易安,你小时候追着我一个劲儿地叫安安姐就忘了?一口一个您的,多别扭。”
陆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安安姐,我不小了,而且,主要是您变了好多啊,我都有点不太敢认。”
“害,有空请你吃饭,行了我走了,有点累了。”易安笑了笑,转身离开。
“拜拜安安姐。”
易安边走边回身挥手:“拜拜。”
陆松是易安的高中班主任,陆羽那时候才初一,天天跟着陆松去教职工食堂吃饭,去陆松办公室写作业,而易安整天进出办公室,自然而然就熟了。下午的时候易安接了手术,发现是陆松的时候很是惊讶,好在情况不算太严重,手术非常顺利,她出来后跟陆羽简单说了几句就走了,趁着吃完晚饭送顾惘回医院过来探望探望。
放了心,易安开车回家,她在水果店定果篮的时候顺便也给自己买了点,想着赶紧回家吃火龙果,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