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东西一团爆炸头上还冒着黑气,显然是他的灵力,所以也是他干的。他怔了怔,然后忍俊不禁,最后拍着床单哈哈大笑。
符淅气得已经没脾气了,眉毛抖三抖,“所以,请问暝途大神,我的头发还有挽救的余地吗?”
暝途面无表情回答,“不知道。”
符淅可爱努力保持微笑,“好,很好的回答,好一个不知道。”
她倒。
有那味儿了。
有前世那味儿了。
还真是想哭又想笑。
暝途还好奇地拍拍她那顶爆炸头,心情似乎还有些愉悦,“这发型其实挺可爱的。”
符淅狠狠瞪他,“可爱你自己顶一头?”
暝途收回笑脸,“可爱与我形象不符。”
符淅扶额,是呀,可爱和他形象不符,他是可爱的哥哥,可恶。
符淅已无力与他争执,“先不跟你讨论这个,我昨干什么了,为什么我们会睡在一起?”
这才是符淅想关心的问题。
暝途微些懒散地靠在床头,“原来你自己干过什么,自己从来不记得的吗?”
符淅微恼,“哼,我要是记得还问你做什么?”
暝途故意跟她绕起了弯弯,“就不怕我骗你?”
符淅咬牙,“骗便骗呗,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编出个什么鬼故事来。”
暝途表情忽然阴森森的,拽着她后脖颈,将她扯到自己面前来,凑近她脸:“昨晚……”
昨晚什么?
他继续道,“你被鬼上身了。”
符淅脸发白,吓得一顿鸡皮疙瘩,“哇”地一声扑进他怀里,死抓着他不放,“呜呜,你不要吓我。你要是给我胡袄,你就死定了。”
别问她作为神,居然会怕鬼。因为真正的鬼在冥界,是不可怕的,他们自身都有职责所在。可游历三千世界后,被人们杜撰出的那种鬼,却特别可怕。她看过未来的人类会拍那种恐怖片,音效造型什么的特别吓人。从此她留下零阴影,生怕黑夜里一个人走路,然后突然有什么声音或鬼出来。就算知道是假的,可那种感觉依然尚存,可真是太挫败了。
暝途似乎很享受东西的依赖,抱着她的感觉软绵绵的,以后把她拿来当抱枕也是极好的。
虽然东西昨折磨了他一夜,但抱着她睡着之后,居然会觉得特别安心,自己失眠了好久的症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可能是因为心生了要保护她的执念,一夜入睡,甜香入怀,再无噩梦。
暝途直接承认了,“就是骗你的。”
符淅又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真想举个大锤锤,锤他胸口。
不过好像没用。
“您能点阳间的话吗?”
“我不想。”
“……”
“算了,我不问了。”
符淅没力气与他闹腾,背过身子,想要下床,结果男子终于开口了,“你昨晚做噩梦了,从床上滚下了共十六次。”
符淅回身,“做噩梦?”
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她手指着自己,“那我有没有什么梦话?”
妈耶,万一透露了什么关键信息,可没地方哭。
暝途懒懒道:“你猜呢?”
符淅倒,算了,这家伙从不人话。
她摊手,“懒得猜,随便。”
暝途在符淅准备离开时,道了句,“昨你梦里了不少十遍大魔王。”
符淅脚步顿住,不是吧?
那想来肯定是梦见了她追打大魔王的画面。
暝途表情认真,问她,“大魔王是谁?”
符淅面容僵硬,迟疑了很久,才答道,“我,我怎么知道?反正做噩梦嘛,肯定梦到了什么打打杀杀的画面,什么大魔王与恶龙格斗的。”
暝途唇角轻微弯起,“大魔王是我,对吗?”
符淅双目圆睁。
他的语气太过肯定,导致于她不敢迅速否认。
暝途听到过符淅唤他大魔王。
不止一次。
不光是她,连他也与她做了相似的梦。
他梦见她了。
梦里的她一袭淡色蓝绿相间的华服彩裙,白纱缎带如云似雾,头戴尊贵碎晶高冠,衣袖图纹上绣着万里长卷山河。眼角镶嵌粼光钻片,额间画着青色凤尾纹,眼波比那冰川之水还要溟冷清澈,睆瞳犹如边极光那般澄亮,她亭亭玉立地站在云端之上宛如神只。
这般华丽大气,出尘脱俗,根本不似这世界里的人物,倒像极了远古上神的气势。
梦里的他似乎与她非常熟络,她有时也会真笑容璀璨地拉着自己袖子,唤自己为暝途哥哥,生气的时候也会暗地里给他取各种绰号。
大魔王也是其中之一吗?
符淅若无其事回了他,“是,大魔王是你。只是随便取个绰号,弄得这么认真干什么?”
符淅知道自己越是表现得在意,越是容易引起他的怀疑。虽然这不是什么好隐瞒的,可她就是隐隐在担心着什么。
暝途望着她的背影,眸底浮出些不知名的情愫出来。他怎能不认真?
一个人或许取绰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再怎么,绰号都是代表特殊含义的。
但连梦里都反复念叨着这个绰号,只能证明这个被唤绰号的人,在那人心里是意义非凡的。
其实他一直很在意大魔王所指何人。
想到东西梦里藏着一个令她忘不掉,时常挂在嘴边的人,就莫名有股不悦的情绪在心中作祟滋生,像是根剔除不掉的刺,扎在心里。
她如缝隙中衍生出的光,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世界,点亮了某个黑暗的角落。他在不屑的情绪中,无意间顿生出想将它完全占据的想法。
可是今日才察觉,大魔王,也许所指的就是他。
而她,居然没有否认。
上次他问过她,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她立即否认了。
否认得越快,相反,越是代表一种肯定。
符淅可爱懊恼地虚捧着自己的爆炸头,垂头丧气道,“看来只能洗头试试了。”
或许可以试着用一下法力?
暝途越见她淡然,越是生疑,东西居然也没真的责怪自己,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真正怪过自己将她头发弄成这样,就像是习以为常后的平静。
他们以前……
他轻笑打趣,“要我帮你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