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养,其他的不要多想。”
余玄挪动一下,连生以为她要走,慌忙坐起身。
“我知道,我还能见到你吗?”着急又重复一遍问题,脸上倔强而坚定。
“该见的时候总会再见的!”
什么是该见的时候?余玄的含糊其辞像刺一样扎在连生的心上,他很想要一个确切肯定的回答,但又怕她像分手时那样决绝。
从没有过的绝望,他只是失去一个人,却觉得整个世界抛弃了他。
连生躺回原处,眼中有隐忍的泪。
“栀子花开了,这个季节最好看,过花期就看不到了。”
“嗯,”他想说什么,余玄又想起夜空下盛气开发的花朵。
“我这两个月的行程安排都已经取消,你愿意的话,”小心翼翼,“有时间欢迎过来我住的地方赏花,地址在……”
“我知道地址。”
不久前刚去过一趟。
“你果然是在跟踪我,”连生眼里闪上一丝喜悦,不过说跟踪有点过分,“偷偷关注我的行踪。”
余玄实在忍不住,上前敲下他的脑袋。
“是我昨晚去抬的你。”
连生露出开心的微笑。
“你救了我?”
摇摇头。
“算不上,真正救你的是王主任和林然,我只是个普通的搬运工。”
“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恩大德无以回报,不如就,请你赏个花。”
故意的停顿让余玄心里慌一下,本以为他要说以身相许,自己又在瞎想什么。
“好的,有时间一定去。”
“好,我等你。”
连生肆无忌惮地扫视着余玄,眼神越发温柔,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她。
余玄被盯的浑身不自在,正好病房门口有敲门的声音,赶紧站起身准备仓皇逃跑。
“就这样子走了?”
“啊?”余玄停下脚步,不然呢,还要来个拥别啊!
“你不打算找我要个签名啊!”连生把头枕在手臂上,颇有点得瑟样,“好歹我现在大小也是个有名气的艺人,我的签名多少还值点钱,等你以后穷途末路的时候还能卖掉换点家当。”
余玄想了想表示赞同,“没准是一条发家致富的路。”
“苟富贵勿相忘,等你踏进全面小康切勿忘记你的引路人,”连生用手指指自己。
余玄笑,摸摸几个口袋除一支笔什么都没有,笔记本没有随身携带,双手一摊,“没地方签。”
连生又重新坐起来,伸出手,“怎能会没地方,笔给我,走近点。”
余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听话照做。
接过笔,连生上下打量余玄,托腮,“签哪个部位比较合适呢!”
部位?
“这里,”连生指着白大褂上面的口袋,也是心脏的位置。
在余玄的方向看来他指的是自己的胸部,怒从心中起,“你敢!连生,你怎么变的那么流氓。”
这是智商低还是情商不够,连生轻轻弹下她脑门,“脑子里的油菜花开花了,从高中时就满脑子油菜花种子。”
因为油菜花是黄颜色,连生就喜欢拿它比喻一些稍微不正经的思想。
是自己又想歪了?
“签到你上衣的口袋,不容易被发现也不容易脏。”
什么理由好没说服力,连生才不管,身子上前凑近,开始一笔一画认真地的写,明星一般签名不都是一笔到位。
余玄感觉过程好漫长,她能清晰感受到连生身上的气息,和淡淡的药水味道。
这个姿势好暧昧,她忍住想要抱他的冲动。
“洗的时候注意下,别太大力气,”身前的人一边写一边叮嘱,“别用机洗最好用手洗,世间仅此一件,洗掉就绝版了。”
时间久到让余玄怀疑她在自己口袋上面刻了一篇《岳阳楼记》。
“搞定,”连生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眯起眼细细欣赏。
余玄的心早已小鹿乱撞,她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落荒而逃。
“你的笔,”连生收回举在半空中的笔紧紧地握在手中。
刚才清清楚楚听到她心跳的声音,原来她并不是毫无波澜,连生嘴角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曾经认为坚不可摧的心墙,在重遇他的那瞬间轰然倒塌,想拾起来拼凑却化为灰烬。
余玄狼狈地奔出门外,谢君安和林然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待。
见余玄出来,谢君安一句话没讲推门进入病房。
“医生,连生的情况还好吗?你们讲话时间挺久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严重的问题?”谢君安一进门,林然就靠过来问,满脸的担忧。
“没有什么问题。”
林然稍微松口气,说话也欢快多了,“那你们刚才聊什么呢?我本来也想进去听被谢总给拦下来。”
拦下来,余玄总觉的谢君安知道一些什么。
“我在帮他做心理疏导,他刚抢救回来可不能再出事。”
余玄开始瞎编模式,总不能实话跟她讲我在跟当红偶像叙旧情吧,估计林然知道心脏又要受到惊吓。
“医生,你不仅能救死扶伤,还会心理学啊,”林然顿时小迷妹的表情。
“略懂,那边还有事我先过去。”
余玄找个理由赶紧溜,她哪里懂心理学,大学是有上过几节选修课,课堂时间都被她打发用来做其他事。
以免林然继续问下去,兜不住漏馅就不太好。
病房里。
“确定现在要出院?”谢君安的表情严肃。
“确定,医院人来人往,不可能有不透风的墙。”
“我也担心住院的消息会走漏,但你的身体最重要。”
“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回去休养也一样,趁现在天还没亮人也不多,行动比较方便。”
在别人眼中即使像出院这样再不过简单平常的事,发生在连生身上也需要偷偷摸摸,左防右防。
“果然,精神治疗比药物治疗效果更好。”谢君安脸上难得有一丝笑容。
连生很少被眼前的人打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
“林然呢,让她帮我的衣服拿过来,口罩,帽子也准备好。”
谢君安点头出去,一不会林然提着准备好的东西进来,看着病床上的人眼眶湿润。
“我的小助理,吓坏了吧!”
“哇,”一声惨哭,林然压在心里的难过在这一刻爆发,连生忙哄道。
“不要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我只有你一个助理,你哭坏谁帮我做事啊!”
好像是有道理,林然毅然决然地擦干眼泪,为了工作坚强地把没流出来的眼泪生生憋回去。
“你去外面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