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清晨,四五点钟,天刚露出鱼肚白,一切都未混进动物的气息,一切都纯净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一幅淡淡的水墨画,水墨画里,弥漫着好闻的青草的香。
天黑就睡,天亮就醒,好似是这个时代的标志,天刚蒙蒙亮,林长君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处的环境,果然一点儿惊喜都没有,不由得失望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红尘来呀来,去呀去。
都是一场梦!
你我师徒有缘还会再见的!
林长君牢牢的记住了这句话,暗暗为自己打气。
麻溜的起床,将被子叠好放在挨着墙边的角落了,正惆怅着如何安置金丝楠木的时候无意间瞟见手指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戒指。
青莲戒,以前师傅送给她的储物戒指,临死的时候还戴在她的手上,这是跟着她过来了?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她有理由怀疑这个好心人一定就是自己的师傅,慧仁大师。
储物戒在玄学里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储存各种法器和物品的置物空间,没有其他作用。
不过,因为各种工业化污染,地球上的灵气淡乎其微,很难再练出这样的储物空间,物以稀为贵。
小心的将金丝楠木盒放进青莲戒里面,默念了一个‘隐’字,手指上的戒指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了这枚青莲戒,一早上她的心情都很愉快,哼着小曲各种倒腾,屋里屋外的收拾了一遍。
小包子林子书也是早早的就起来了,正在院子里捡着木棍写大字,林家夫妻二人都是识字的,但仅仅也只是识字。
所以,姐弟俩虽然认识一些字,但的的确确认识的还真不多,更别说什么学问了。
林长君记得小包子的认字过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原身是怎么学会这些字的,就如同挂在脖子上的平安锁一般。
完完全全消失了的记忆。
早饭煮了两个白水蛋,六个甘薯,因着今儿个要去林大夫家照顾他的老母亲,所以林长君多煮一些甘薯,准备带去林大夫家当做中午饭。
看着小包子小口小口,且小心翼翼的吃着鸡蛋,林长君的心里不免又是一阵酸涩,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便被慧仁大师收养,苦日子虽然有过,但都是学习各种方面的,在吃和穿这一块上师傅他从来都没亏待过自己。
现在是一分钱逼倒英雄汉的年代,赚钱迫在眉睫。
林大夫的家也在林家村的下游,比林长君姐弟俩的家要稍微靠近村子一些,周围的人家也不在少数。
姐弟俩背着箩筐,踏着晨露往林大夫家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上山或是下地干活的村民。
有相熟的便打个招呼,不认识的林长君也只是笑笑或是点头示意,面黄肌瘦的脸颊,毫无血色的嘴唇,再加上裹在脑袋上的大白布条,强烈的刷了一波存在感。
因着去林大夫家要经过同在下游的李婶子家,所以林长君顺便将昨儿的篮子给李家送了过去。
林长君牵着小包子到的时候李婶子正好从外边走回来,远远的瞧见门口有些眼熟的俩人,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君丫头,子书。”
林长君正准备敲门的手忽然一顿,扭过头寻声看了过去:“婶子怎的从外边回来了?”
“嗨!你家在的远不知道,住在上游的林家那老头林良从昨儿个晚上起夜摔了一跤,脑袋磕在墙边的树桩上晕了过去,偏生这林家老婆子也是个心大的,老头子一晚上没回来也没发现,林老头就这么在地上睡了一晚,你是没瞧见林老头那脸被蚊子咬的那叫一个惨,哎哟不行了,可把我笑死了。”
李婶子一边笑说着,一边打开了家门,将姐弟俩给让了进去。
林长君想象着画面,弯着嘴角笑出声来:“那就没去请大夫啊。”
李婶子娇嗔的怒瞪了了一眼:“脸肿得跟猪头似的还能不去请,林家老婆子使唤大木媳妇去的,可你猜怎么着,这大木媳妇急急忙忙的出去,走到门槛的时候被绑倒把门牙给磕掉了,一张嘴说话就跟漏风似的,现在林家啊乱成了一团。”
“哈哈哈!那可真是够倒霉的。”林长君好不容易止住的笑声,又再一次喷发了出来,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小包子也站在边上捂着嘴偷笑。
“可不是嘛!不过要我说啊这是报应,昨儿个那懒妇上你家浑水摸鱼的事情今早村里可都传开了,本来我还想着一会上你家去看看呢,没成想你姐弟俩就过来了。”李婶子朝林良从家方向啐了一口,她是打心眼里瞧不上这样的人家。
林长君敛了敛神色,朝门口看了一眼,然后悄悄咪咪的问道:“大木婶子昨儿个是去过我家,不过这事咋就这么快传开来了?”
她有想过会传出来,倒是没想过会这么快!
“还能有啥,盯着你家那二亩良田的人多了去了,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好人啊,婶子可给你说好了,你那田契可得收好了,别被林大贵给摸去卖了。”李婶子拧着眉头,苦口婆心的说着。
“原来是这样啊。”林长君了然的点点头,她就说这一穷二白的家还有什么值得人图谋的。
感情全都在这里啊,几个甘薯换二亩良田,这些人也真是够脸大的。
哼!想要良田,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婶子,我们姐弟这会要去林大夫家就不多留了,您的大恩长君记住了。”
“说什么混话,快去快去,昨儿个我回来得晚,不然也不必麻烦林大夫,要不林大夫的份额我给你出。”李婶子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七两银子她拿不出,三两银子还是有的。
林长君抿着唇笑了笑:“不碍事,林大夫的银子不会欠太久的,婶子放心。”
李婶子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心里却想着大不了到时候林大夫家要钱了她再拿出来便是,这样也好有个退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