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林毓秀与林沐风早早地回了林府。
自林沐风被昔邪阁的人抓走过之后,林氏夫妇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派人看着他,生怕他再度消失。
这不,远远地瞧见了一个略显丰腴的身影在林府门前焦急地来回走动着。
“娘!”林沐风小跑过去,丝毫不顾忌自己腰上的伤,气得林毓秀恨恨地一跺脚,也急忙跟了上去,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风儿啊!你回来了,吃过早饭没有?厨房里蒸着你最爱吃的灌汤包,新磨的豆浆要不要也去喝一口?”林母拉着林沐风的手,很是关切。
“娘,我已经吃过了,我有事要和你说,咱们先进屋吧。”
“哎,好好好,林姑娘也快些进来。”
林沐风搀着林母进了屋,林毓秀看着母子俩的背影突然有些担忧起来,林母如此紧张自己的孩子,怕是不会轻易让他们二人外出游历。
“什么?我不同意!”林母不悦地坐在主位上,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搁在桌上,洒出的茶水淅淅沥沥地顺着桌脚往下滑打湿了光滑的地面。
果不其然,林母果然是不同意。
“夫人,风儿也长大了,是该出去瞧一瞧长长见识了。”林父倒是很赞成他们,他拍了拍林母的手又继续说道:“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跟在风儿身后的,雄鹰终究是要翱翔在天空中的,而不是被拘泥于这一方小小天地之中,丧失了飞翔能力的鹰还是鹰吗?儿孙自有儿孙福,命由天定,该来的总会来的,是躲不过的。”
“可是老爷···”
“好了好了,夫人,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相信有林姑娘陪在风儿身边,风儿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是啊是啊,林夫人,我会好好保护沐风的,而且路上还有莫渊和清竹兄相伴,绝对不会有事的!”林毓秀也忙赶着附和道。
“娘,你就答应我们吧!”林沐风又适时地在林母身边撒娇。
林母终究是松了口,“随你吧,你长大了,我管不着你了。好了好了,今天该练的剑还没练呢,师父都等你好一会儿了,快去吧!”
“是,走吧,阿秀。”
就在这时,小丫头红杏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夫人,出事儿了!”
“红杏,何事?让你如此慌慌张张,失了体面。”林老爷有些不悦地开口问道。
“老爷,夫人,我刚刚去给苏姑娘送饭,发现她的房间乱作一团,地上还有血迹,我寻遍了整个后院都不见她的人影,怕是···怕是被她的仇家捉走了。”
林毓秀等人来到西厢房之间屋内乱作一团,衣物被子散落了一地,地上还有着几滩血迹。
林毓秀蹲下身,伸出手摸了摸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她被抓走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照理说这里乱成一团,苏婉柔定是和歹徒周旋过一阵,定然会有不小的动静,怎地你们竟无一人发现?”林毓秀转头望向红杏等下人。
“林姑娘,冤枉啊,我们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响动,绝没有懒怠自己的活啊!”红杏忙跪下解释,其余小丫头、家丁们也纷纷跪下。
“啧,我并无旁的意思,倒是你自己全都招出来了。下去吧,林府糟了贼人这事不可对外提起。”
“是!”
等到屋里只剩林毓秀与林沐风两人时,林毓秀露出自己一直掩在袖子的手,一个小小的银质令牌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细细看下去,竟是烈火焚月的标志。
“是昔邪阁的人?”林沐风拿起令牌细细端详着。
“嗯,沐风,那苏婉柔怕是与昔邪阁有着什么干系。”
林毓秀握住林沐风的手,情深款款,“与我一起,这一路上怕是危险重重,你怕吗?”
“不怕,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林沐风紧紧地抱住林毓秀,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她。
······
水牢寒凉,夏以南甫一进去便觉一阵冷气袭来。
“以南,你来啦!”水牢里关着一个女子,见夏以南进来,扯动铁链的声音更大了。
她抬起头贪婪地看着夏以南,夏以南也望向她,那是一张他日思夜想的面庞,只可惜只有皮囊像了去,女子正是消失在林府的苏婉柔。
夏以南不言不语,苏婉柔一见他这表情,面上的希冀瞬间褪去,有些委屈道:“你别不理我,我很听话的。”
夏以南眉头紧锁,苏婉柔近来越发不正常了。他伸出手,问她“这是几?”
苏婉柔眼含热切地盯着夏以南,甜丝丝道:“是你呀,夏以南。”
苏婉柔见夏以南半天不理她,越发地急躁,她够不着夏以南便去扯身上的锁链,水牢里一阵金石交击之声响起,这疯魔的模样让夏以南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而苏婉柔却以为夏以南要走,红着眼睛向前扑去却又被铁链扯回去,红色的血丝顺着手腕留下来,晕红了池水。
“以南,你别走,我好久没见你了,我好想你······”眼泪顺着眼角滑下,一滴一滴落在水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夏以南叹了一口气,对着这张与林毓秀有九分相似的脸,他始终狠不下心来。足尖一点便来到苏婉柔身前的一块圆台上。
见夏以南靠近,苏婉柔挣扎地动作更加激烈。夏以南看着她被锁链磨出血痕的手腕,沉声道:“婉柔,别动。”
此话一出,苏婉柔果然听话地不动了,她无辜地眨了眨眼道:“以南,我不动,你能不能再靠近点,你似乎比以前更好看了。”
夏以南冷声道:“胡说八道。”
“真的,我没有骗你,你看你眼睛比以前更有神了,皮肤也更有光泽了······”
“够了,不要再装疯卖傻了,你去林家干什么了?”
“我···我没有去林家呀···他们在骗你,我真的没有去!”
“别再跟我玩这一套,苏婉柔!你不累吗?”夏以南神色愈发冰冷,语气凌厉。
苏婉柔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神色逐渐转为悲痛、无措和惊惧,他缩着身子往后退,双手拖动着沉重的锁链,十指插进披散的黑发中,摇头道:“你别生气,我不动了,我听话。我不动了,我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