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二 国后泽漆(1 / 1)鸳鸯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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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荷拿着剑向庭院走去,泽漆回到屋内取来长琴,放在庭院的石桌之上。枫荷手持利刃,剑气如虹,在这庭院中上下翻飞。阵阵悠扬的琴声飞过,犹如天籁,让人心驰神往,忍不住浮想联翩,一曲过罢。泽漆突然起身收琴。兴致勃勃的对枫荷问道:“要喝酒吗?”

“又来?你那酒量,差的要死。”枫荷取笑着。原本泽漆是很少饮酒的,但无奈枫荷喜欢,时常缠着泽漆陪她。

“就你好,就你厉害,今日我们一决高下啊!”泽漆挑衅道。“好好好,一心求醉是吧,我,今日我便成全了你。”枫荷笑着收了手里的剑。放回屋里,又取了两个酒杯,在方才的石桌之上坐了下来。

二人在这深墙大院中,推杯换盏,发出阵阵欢声笑语。今日的泽漆,容光焕发,眼睛里熠熠生辉,光彩照人。

“枫荷,你还不记得哪次,你师傅让你辟谷,你半夜偷偷来我房子找吃的?”泽漆回忆道。“记得啊,你当时给我的烤红薯,真的很香,很久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烤红薯了。”枫荷也跟着回忆起来。“最重要的你怎么没记住呢。”泽漆一脸惋惜的埋怨道。

“什么最重要的?”枫荷不解。“最重要的是,你被你师傅抓住,竟然说是我饿的睡不着,来寻了你,一定要你陪着我吃。”“我不那么说,师父不得打死我。”枫荷说的津津有味。泽漆笑着举杯,二人又是一饮而尽。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偷偷给我师兄秀了荷包,又不好意思承认,非要说是我秀的,你倒不如找一本武功秘籍,说是我送的还差不多。害的我师哥一个三十岁的人了,看见我就满脸绯红,手足无措。”枫荷虽抱怨着,却是笑的一脸幸福。而泽漆,早已双手捧腹,前俯后仰,眼里都笑出了泪花。枫荷从没见到泽漆这么开心过。

一壶酒以饮尽,泽漆摇摇晃晃的还要去拿。枫荷拉住她道:“不喝了不喝了,你看你这满脸通红,比我大师见到我时还要红。”二人又笑。

“那咱们,明日再战!”泽漆跳着脚,醉醺醺对枫荷喊道。“好好好,明日再来,明日再来,回去休息了。”枫荷说罢,拉着晃悠悠的泽漆,朝屋内走去。

第二天一早,枫荷睁眼,便看见泽漆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个考究的食盘。枫荷起身用手一指,问道:“那是什么?”“赤仙玉露羹!”泽漆骄傲的答道,“这可是只有我们番东国才有的红莲。就剩这最后一点了,我炖了拿来给你,自己都没舍得尝一口呢。”泽漆道。

“你又来了,每次都说最后一点最后一点,没过多久,又熬了汤端到我这里来。”枫荷嘴里埋怨着,身子早已来到桌前,迫不及待的拿起碗勺,给自己成了一碗。见泽漆神神秘秘的从旁边的餐盒里又取出一个盘子,上面罩着一个盖子。

“那个又是什么?”枫荷问道。“这个嘛,就是只有我能吃你不能吃的东西了。”泽漆故作神秘微微笑道。“拿来我看!”枫荷说这就伸手去接那盖子。里面原是两个烤红薯,枫荷拿起一个,掰成两半,咬了一口,满足的着道:“还是这个好吃。”

二人嘻笑笑着打闹了一阵,枫荷想起天池,不禁面色一变,神色认真的对泽漆说道:“走,我们再去天池看看。”枫荷说罢,泽漆原本悠闲的神色跟着紧张起来,问道:“昨天不是去过了吗?”

“三个糖人!”枫荷像从前一般诱惑着,她知道泽漆对糖是没有抵抗能力的。泽漆也是知道枫荷的,她一心想做的事无人可以阻拦,犹豫片刻还是答应道:“好吧。”二人向天池方向走去,路过昨日那条街,泽漆在一个小摊上停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做工灵巧的簪子。问道:“枫荷你看这个簪子好不好看。”枫荷接过泽漆手中的簪子,在她头上比划了一下认真道:“好看!”“那你买一个赠予我,我就同你去天池。”泽漆撒起娇来。“好。”枫荷笑着摇了摇头,付了钱,正欲再走。

泽漆却一把拉住枫荷的手。“又看上什么了?”枫荷问道。只见泽漆右手里握着另外一个簪子,认真问道:“这个好看吗?”枫荷仔细的瞧了瞧,说道:“好看,比刚才那个还要好看!”

泽漆一抬手,把这簪子插在了枫荷的发间。回头对那老板道:“老板,这个我也要了。”枫荷笑了笑,手伸向衣服里去摸钱袋。泽漆推开枫荷的手,认真的说道:“这个我来付,这是我赠予你的,女孩子带些发簪首饰的多好,比你背后的那把破伞好看多了。”泽漆说完便从袖子里取出些银钱,交给了那个小摊老板。转头对枫荷笑着,表情里是说不出的满足,缓缓对枫荷说道:“现在我们去天池吧。”

二人来到天池前,只见那天池的一夜之间又恢复了原样,干裂的池底毫无遮拦的暴露在苍穹之下。“为何会这样?”枫荷忍不住自言自语。

泽漆一言不发,目光深深的所在枫荷的脸上。

枫荷在次起身做法,将这池水填满,她怔怔的望着天池,思前想后了许久,觉得或许是天池周围的渠摆太多,导致池水无法积攒。挥手又封住了那些渠摆,这才落在地面之上。

二人起身朝着太极观的方向走回。途中,她看到许多前来挑水的百姓,一个男子瘦弱的身板上担着两个打了补丁的大桶,桶里盛满了水。身后跟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那男子被两桶水压的喘不过气来,用力说道:“狗儿,再走快些,咱们还要赶着回去做饭呢。”“爹,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身后的小儿撒娇道。“狗儿乖啊,爹还得挑水呢。”男子轻声安慰着儿子。一开始枫荷是很不喜这些人的,正是他们的无知,才导致了后来的灾难。

可是这些人有什么错呢,他们也是这场旱灾的受害者,想填饱肚子,养活父母妻儿罢了。

泽漆跟在枫荷身后,若有所思:“我七岁那年也是大旱年,饿死了许多人。”“哦?你也经历过旱灾吗?”枫荷好奇的问道。

“是啊,那一年,整整一个村子,全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后来国主知道了,深觉神奇,便带回宫了,成了祭祀。”泽漆道。

难怪枫荷每次找泽漆,她那里总是有藏起来的食物。每次都说是最后一点,没过多久就发现,她还有一些。想到这枫荷心中不免有些凄凉。

“枫荷,咱们再去给你买身衣裳吧。”泽漆扯住枫荷的袖子,温声说道。枫荷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道袍,并无任何不妥。拒绝道“不要!”“黑漆漆的,实在不像女孩子穿的衣服。”泽漆不依不饶的纠缠着。

“要不这样吧,你回去把衣服换下,我给你收拾收拾,明日还你。”泽漆见枫荷不肯,只得让步道。“好吧,随你。”枫荷笑着。

这几日泽漆对枫荷的无微不至,枫荷是看在眼里的,这种阔别已久的情感,她自是加倍珍惜。

回了太极观,枫荷换了一身常服,便把衣服递给了泽漆,泽漆笑盈盈的抱着衣服回了自己的房间。

枫荷闲来无事坐在书桌前,随手翻开一本书,上面写着:凡事皆有因果,自有定数。枫荷想,确实是有因果的,若不是土地大旱,百姓觊觎这天池。又怎会引发后事。

傍晚,到了该吃饭的时候,泽漆又出现在枫荷的门口。她推门进来,看着枫荷,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且来我房里,有东西给你。”说罢,便朝自己房中跑去。

枫荷放下手中的书,跟了上来,来到泽漆门前,推门一看。一张圆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菜肴,还有一坛子天池国特有的酒,忘忧。离开天池国的几百年枫荷都没有在喝过这酒。这样舒心且平凡的日子,怀念了太久,突然而至,让枫荷忍不住落泪。“你怎么了?”泽漆望着枫荷,关心道。

枫荷背过身去,抹了眼泪,这才回头笑道:“快别耽误了这一桌酒菜,我肚子已经开始叫了。”说罢,便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忘忧。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兴致勃勃的问道:“今日这酒,可有什么说辞吗?”

“没什么,与你喝酒,需要什么说辞?”泽漆说着也给自己斟了酒,举到枫荷面前,高声说道:“来,咱们举杯庆祝一下,庆祝我们久别重逢。”枫荷诧异,十六岁的泽漆,与自己不曾分开过啊“为何是久别重逢呢?”枫荷问道。泽漆笑笑不语。

二人饮罢,泽漆倒满酒杯感叹道:“真想回道那场旱灾之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啊。”说罢,独自饮下。“那是一个很悲惨的故事吧。”枫荷望着泽漆,眼里闪过一丝不忍。“那年我不过七岁,连年旱灾,本就颗粒无收,城内因战事吃紧,四处派兵征粮。说是征粮,分明就是抢,不给就要挨打。我母亲无法,便偷偷的在在灶旁挖了一个洞,把紧剩的米又分出一半,藏在那洞里。另一半交了出去。官府接连搜几次之后才肯做罢。其他人家的粮食也都被搜刮走了。”泽漆缓缓的说着。

“那后来呢?”枫荷问道。“后来,爹和娘都饿死了。”泽漆忍住眼中的泪水,故作平静的回忆着。枫荷不知如何安慰泽漆,举起酒杯,神色温柔,对泽漆劝道:“都过去了。”“是啊,都过去了。”泽漆揉了揉眼睛,也举起酒杯,二人一饮而尽,一番推杯换盏过后,沉沉的睡去。

第二日,枫荷起身,发现泽漆早已不知去向。见泽漆不在,便准备只身前往天池,在查看一番。

走出房门,泽漆却坐在院里,穿着昨日的一身黄色衣裙,神色疲惫,似是一夜未眠。“你又要去天池?”泽漆冷冷的问道。“嗯。”枫荷点了点头。

“你这样是没有意义的,天池枯竭了就是枯竭了,你让他枯竭好了,土地干旱了就是干旱了,你让他干旱着不行吗!”泽漆突然咆哮起来,眼中满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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