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王很缺钱？”

“应，应该吧，我二姐就是跟另一家有钱贵族联姻的”阿瓦丽嗫嚅着。

“巴尔塔父亲过世后他就离开了吐鲁番，现在住在大姜”当初欢喜楼的背后老板，她分别查了下，巴尔塔算是明面上比较好查的，但是陈之景和瓦力什就比较难查。

“他父亲过世了？”阿瓦丽有点吃惊，可是仔细一想自己都已经在大姜待了六七年了，世事无常。

“突发旧疾”姜铭解释道。

“啊？当初他父亲身体可好了，还能跑马抓野兔呢”毕竟算是熟人，乍一听到他去世的消息还是有点难以置信的。

姜铭抬了下眼，一方巨贾讨生活也不容易。

“皇姐~”

姜钺今儿心情倍儿棒，写的文章被黄尚书夸了又夸，一下课便迫不及待跑回来拿给姐姐欣赏。

姜铭接过他的文章，虽然已经站在屋外听过一遍，但是仍然仔细地阅读他的文章：“文采斐然，内涵详实”

姜钺忍不住蹦了两下转了一圈：“皇姐，钺儿终于明白一点何为‘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实在是兴奋了些，他不停地说：“黄尚书与同窗们对其中一些观点疑惑，钺儿都能够细细讲与他们听，他们听懂之后还能够给予钺儿新的启发，这样的课堂实在太过有趣！”

“这说明钺儿实实在在学到了知识，而且你的思想你的眼界都在不断拓宽，学习本身就是一件乐趣无穷的事情。”

“对！其乐无穷！哈哈，以前钺儿觉得学习很辛苦，要写很多字要看很多书籍，但是现在，钺儿真是恨不得看尽天下书籍！”

“不是皇姐打击你，看遍天下书籍大概率是不可能的，但是你读的每本书、经历过的每件事情，都会成为你的一部分，常言道‘活到老学到老’，并非没有道理”

“嗯嗯嗯，钺儿明白”姜钺突然严肃表情，对着姜铭深深行礼：“皇姐对于钺儿的教诲，永生难忘，钺儿感激不尽”

姜铭笑出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钺儿已经七岁，已经初具勇者风范，再摸头掐脸已经不甚合适。

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看着他的成长和进步，自己怎会不开心？

阿瓦丽站在一旁，愣愣的，姜铭叫了她医生都没反应：“阿瓦丽？”

“啊？在！在！”回过神来，她恭敬地弯下身。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姜钺好奇的问到。他年纪渐长，看多了皮影戏之后已经不再需要阿瓦丽给她补充故事，尤其他已经发现阿瓦丽压根啥都不知道。

但是他还是能够分辨出来，阿瓦丽天真纯良，虽然有自己的小九九，大的坏心思却是没什么。

阿瓦丽看着姜钺说道：“回禀殿下，臣女，臣女只是想到了臣女的侄子”

姜铭在大姜待了六年，这么一算，自己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这六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一心扑在政事和抚养姜钺上，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聊过家常里短，不知怎么的，今天突然就来了兴致。

姜铭拉着姜钺坐好，对阿瓦丽说：“今天钺儿下课早，咱们聊会天也好”

阿瓦丽也憋的挺狠的，离家几年无人问津，想家想的偷偷抹眼泪还不能给别人知道，既然有光明正大的机会拉拉家常，她的眼泪突然哗啦啦就流下来了。

姜钺长这么大，老实说第一次看一个女人在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虽然阿瓦丽长得挺好看，但是她这是真哭，眼泪鼻涕都出来，从小就被教导爱干净的姜钺有那么一丢丢嫌弃。

但是皇姐还给她递了手帕，他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把抬起一丢丢的屁股又放了下去。

阿瓦丽宣泄一番后爽快多了，便一通大说。

在她来大姜之前，她家里兄弟姐妹七个，她母亲生的有三个，大哥、二姐和她，她在家里排行第六，还有个最小的弟弟。

二姐嫁去贵族家，轻易见不到面。

大哥成婚早，侄子出生后也就比她小了五六岁，因此她与大侄子从小亲近，玩的极好。

大嫂出自大家，受大姜文化影响深，因着大侄子是长子，对大侄子要求严格。大侄子经常挨训，哭得惨兮兮的，阿瓦丽又不能阻止，只能在大侄子挨打后去送点吃的安慰几句，陪着掉掉眼泪。

说着说着，阿瓦丽又忍不住气愤地说到：“但是他真的太顽皮了，在卧房养鸡，用弹弓打鸟，有时候钻到树上都找不到人”

“男孩子嘛，小时候皮一点没什么，钺儿不也喜欢玩泥巴玩的脏兮兮的”

“姐姐，钺儿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钺儿这么爱干净怎么会玩泥巴呢”

“那可能皇姐记岔了吧”

“是真的呢，殿下，您说要挖一个地宫，在御花园挖了一个小坑，下了场雨，全是泥糊糊，您还哭了呢”阿瓦丽仿佛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铭也好笑，姜钺当时挖了个巴掌大的坑被淹了，跑回来跟她告状，翻来覆去说泥巴坏，手上脸上脏兮兮的。但是自家孩子，又没做什么坏事，脏兮兮的她也喜欢。

“那你侄子现在不小了吧，说不定正在好好读书呢”

“此事臣女不知”顿了顿，阿瓦丽又说：“当初父王将臣女送来大姜，大侄子他哭了很久，追着车马跑了好一段路程，还说要来大姜找臣女呢”说着说着她又开始抹泪，想来是真的想念大侄子。

“既然你嫂子尊崇大姜教育，把大侄子送来大姜念书也不是不可能的，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大姜哪个书院呢”

“我大侄子还能在大姜上学堂？”

“当然可以，京中好多外邦学生，大姜海纳百川”姜钺甚是骄傲，不过要进书院读书，得先接受一年的思想课程和语言能力训练，这些就没必要说啦。

“真好呀，若是我大侄子来了大姜，说不定哪天能碰上面呢”

姜铭心想先不说她家大侄子会不会来京城入学，真来的话，京城人口可不少，这种碰面几率跟买彩票中间大概也差不多了，而且都这么多年未见，俩人还记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也是难说，不过阿瓦丽好不容易有点希望，她也就不打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