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 街头相遇(1 / 1)古文耕读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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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武之人中流传一句谚语:功夫再高,也怕菜刀,本事再好,也要敷草。前两句很好理解,说的是一个普通的人再厉害,也打不过带了武器的。后两句有点难理解,说的是一个人本事再好,也有受伤的时候,所以需要敷一些草药,用于伤口愈合,恢复伤势。

一个武者家族,时常性的伤筋动骨在所难免,作为一家之主的周仁,自然是清楚这个道理。

于是周家也在蕲州开了几家药店,一来有备无患,自己用起来方便,免得从别处购买。二来低买高卖,缺斤短两,也是一个暴利的行业。

福康药店的位置选在蕲王城正西繁华的大街上,十分醒目。李时珍隔很远就下了马车,与庞宪走了过去。

刚到大门的时候,门口两侧一副精心雕刻的对联格外醒目,写得是:“只求世上人无病,不怕架上药生尘。”

说实话,这对联写得极好,乃是一副著名的药店老对联。

李时珍想着周家的可恶嘴脸,与这副对联所写格格不入,不由得露出一丝鄙夷。

药店的生意很好,与对联所写的‘世上无人病”恰恰相反,挤满了抓药的人。

门口木牌上,鲜艳的红纸上写着:“夏季大酬宾,满一两送一钱,抓三服送一服”的优惠广告。

不得不说,周家经营药店的水平,确实不一般。

好不容易等到李时珍与庞宪,药店掌柜周有德看都不看李时珍二人一眼,淡淡的道:“药方!”

李时珍一笑,说道:“掌柜好,我今天不抓药,我买药。”

周有德撇了李时珍二人一眼,说道:“买什么药?”

“黄精!”李时珍保持着春风般的笑容,说道。

周有德稍微打量了一下李时珍二人一眼,有一丝警觉与疑惑,说道:“你买黄精有何用?”

李时珍微微一笑,说道:“今日家师纳了一个小妾,年方十八,美妙倾城。我听说这黄精最是补肾壮阳,所以想买一些送给家师,聊表往日教诲之恩。”

周有德一听年方十八,美妙倾城八个字,眼冒精光的说道:“一树梨花压海棠,哈哈。”然后话锋一转,说道:“需要多少黄精?”

李时珍心里好笑,说道:“十斤够么?”

周有德看着李时珍瘦弱的身躯,说道:“够,绝对够,买去给先生,先生最是喜欢。”忽然态度来了个十八度大转弯,****道:“不过瞧你这个身板,买给师傅是假,自己用是真吧?”

李时珍哈哈一笑,佯作不置可否,与周有德套近乎的说道:“不知这效果如何?”

周有德道:“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货真价实,童嫂无欺。”

李时珍继续哈哈笑道:“那不知男人和女人都吃呢?”

周有德笑得更大声了,说道:“这自然是床受不了。”

还等着抓药的人被周有德三言两语,都说得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那几位年老的大婶,满脸通红。

李时珍佯作惊讶的道:“那应该很贵吧?”

周有德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奸邪,说道:“不贵,不贵,二两银子一斤。”

李时珍自家便是开店坐诊的,虽然父亲不让他接触这些,但自己私下里没少打听,自然知道黄精的价格,心想道:“黄精不过一两银子一斤,周家的药店,果然很黑。”

但是李时珍怕周有德起疑,讨价还价道:“便宜点吧,我都不知道你这说的效果是不是真的。”

周有德脸如笑面虎一样,笑道:“我看你也是个实诚人,这样吧,给你个优惠价,少两钱银子。至于这效果,谁用谁知道,用了都说好。”

李时珍见差不多了,也不继续啰嗦,付了银子,二人便出了门。

将上马车的时候,李时珍将十斤黄精扔给庞宪,说道:“你闻闻看,有何不同。”

庞宪接过来闻了闻,说道:“是黄精的气味,不过…。”

李时珍看着庞宪有些疑惑的表情,知道自己所猜想的没错,问道:“是否其中还有一丝钩吻的气味?”

庞宪一惊,问道:“恩公是怎么知道的?”

李时珍笑道:“钩吻乃剧毒之物,放在一个地方只要一个时辰,就会留下淡淡的气味,久久不去,一般人不知道这个习性。药店为了陷害我父亲,自然早早的就把钩吻放在黄精的药柜里。事成之后,他们就会把剩余的钩吻全部清理掉。可是百密一疏,他们并不知道钩吻具有独特的气味。”

药柜摆放药材有一个讲究,就是每个药柜都有一个标签,用于放某些药材。这些贴有标签的药柜都是固定的,一来各种药材习性不同,需要按照一定的位置摆放,以免药性冲突,二来自己伙计取药方便。

庞宪好奇的问道:“那为何他们不把这个药柜给换了,他们就不怕万一被我们察觉了么?”

李时珍淡淡一笑,说道:“古诗有句话,叫做商人重利轻别离,这药店掌柜的就是典型的奸商,最爱占小便宜,你觉得他会把整个药柜给拆了重装么?一来要钱,二来废工耽误生意,最重要的是,突然全部换了新药柜,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再说了,他们觉得自己的谋划天衣无缝,根本就不需要太过于小心。”

庞宪有些气愤的说道:“这周家太过于可恶,我们既然证据在手,就应该把他的药店给砸了,免得坑害别人,受苦的还不是患病的百姓?”

李时珍深有同感,作为一名医者,救死扶伤乃是分内之事。一个人的医术再怎么高明,若没有好的药材组成配方,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更可气的是周家的这家药店,今天可以设计毒害蕲王妃,诬陷自己的父亲,以前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杀人取命的勾当。

但如今还不是时候,李时珍知道,毒瘤长在肉里,得连根拔起,不然如春天的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

李时珍淡淡的说道:“如今还不是时候,这时候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就让一切在求医大会上了断吧!”

忽然,李时珍眼睛里闪过一抹狠色,心里说道:“周仁,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东西,我一定会在求医大会上揭穿你的丑恶嘴脸,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为我李家所受的委屈和侮辱讨回公道。”

庞宪点了点头,默认了李时珍的看法。李时珍将黄精自己收了,两人再不耽搁,往客栈而去。

蕲王城作为蕲州的州城,自然富裕繁华,街道纵横。二人转弯抹角,穿了几条街道,马车正疾驰间,忽然便急速的停了下来。

李时珍连忙掀开车帘,只见街道中间站了五个人,清一色周家服饰,淡淡的境界之力流动,显然都是武师级别以上。

五人中间站着一名老者。那老者大约六十多岁,面目可憎,眼神犀利,流露出一股狠厉之色。旁边一人头上贴满膏药,双眼圈呈紫黑色,脸颊高高肿起,好似一个猪头一样,李时珍和庞宪都认识,乃是被他们打得不成人样的周文。至于其他三人,一个也不认识。

那老者名叫周常,是周文的亲爷爷,在周家地位排名第四,实力恐怖。周文与周超在酒楼被李时珍和庞宪吊打一番之后,狠狠难平,立马回去向周仁族长汇报,谁料周仁族长已经选择闭关,谁也不见。二人虽在周家有些地位,被别人打脸了自然不好和别人说,只得回家向自家老爷子告状。周常一见自己唯一的孙子周文被打成这样,小儿子周超又被废了修为,不由得怒火中烧,但当下替他们二人救治要紧,于是请大夫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挨到东方见晓,早饭都来不及吃,就带了自己一房的三个武师,来为周文和周朝报仇。

谁知他们五人赶到酒楼的时候,李时珍四人早已不知去了何处,五人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李时珍回来,在酒楼吃了午饭,这才满大街寻找,不料在路上碰见。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周常问周文道:“就是这两个狗杂种打伤了你,废了你叔的修为?”

周文恶狠狠的指着李时珍和庞宪道:“就是这两个狗杂种!”

庞宪听见这话,气得从车上跳将下来,指着周文骂道:“狗杂种你骂谁呢?”

周文见有周常撑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阴冷的笑道:“狗杂种骂你呢。”

庞宪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这个狗杂种在骂我啊,可笑,当真可笑,这世上竟然还有自称狗杂种的,这样说来,你全家岂不是都是狗生的?”

这句话把本就脸颊红肿的周文,气得变成了猪肝色。

李时珍也是一笑,想不到庞宪十二岁的年纪,骂人经验竟然如此老道。

庞宪是个孤儿,蒙庞得之收留,这才活了下来。他虽从小生活在龙峰山村,但更多的时候,却是在市井里和人打交道,走街串户,买卖药材,帮庞得之和村里的人做一些小本买卖,所以耳濡目染,嘴上功夫十分了得。

就在庞宪哈哈大笑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境界之力化作一只漆黑如鹰爪的手,猛的向庞宪袭来,李时珍忙道:“危险,快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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