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我没命的跑着。
扑面而来的热浪令我窒息。我的身后应该淋漓了一路的鲜血吧,这腿也如灌了铅般沉重,但,我仍不敢停。
汗水顺着脸颊肆意的流淌,流进了眼睛里,刺得通红。
“快看!她在那!”身后传来了那群人的声音,他们循着血找来了。
我一步也不敢停,奋力的跑着,却只能任着步子越来越小,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左手的手掌黏黏的,不知道是汗还是血。
“上!”
恍惚间,我看见他们包围了过来,甩棍在黑夜中泛着银光。我忽然觉得,它和刀也没太大区别,毕竟有一种死法叫,杖杀。
我挣扎着想起身,可是刚仅剩一条手臂的我,还没学会如何掌握平衡,棍棒夹杂着拳脚便如雨般落下。我左右躲闪着,用左手尽量护住头,咬紧牙关,一次又一次咽下口中的甜腥。
忽而,我放弃了用左手支撑换去格挡,反而只用腿支撑着借助弹跳力甩了一个双腿旋身踢。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招式教练没教过,呵呵,能用就行。
那些人显然一愣,没能想到我居然还有力量反抗。
我知道,我几乎没有力气了,这只是我的垂死挣扎罢了。
就在这一瞬,我利用我仅剩的左手揽过最近的那个人,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夺过一根甩棍,和他们打在了一起。用夺来的甩棍拨开他们的甩棍,再借以侧踢、横踢、下劈…所有可能的腿法,挣扎着。
我知道我绝不可能赢,但我又不甘心就这样带着秘密去死。
六月十九的月亮似乎并没有那么明亮,这时是真正的黑夜,旧时的希望改变不了我的命运,必死的结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绊了我一脚,我又一次华丽的摔倒了。
而此时,终于有人抽出了刀。
那寒光在我眼前一闪而过,那个人死了!
是拿刀的那个,他手上的刀依然干净!
我愣了,还有谁,还有谁在这里?
再看去,周围的人都倒下了。
“是谁?”我喘着粗气“请问阁下,为什么帮我?”
“你确定本尊是在帮吗?”这声音似从遥远天际传来,冷酷而戏谑,“带着那么大的秘密,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
“人人都知道的秘密,就不叫秘密了,我也算完成了任务,”说着我挣扎着爬起身,“多谢阁下,我先行一步。”
这年头,还自称本尊,真是。
一转身,一个男人就站在那,跟周遭格格不入的,就差没成仙了。
看那一身仙风道骨的,光是那件白色的交领就相当的奢华,手工的刺绣用的还是银线,图样也是相当的高级,就是没见过。那大袖衫的纱也太薄了吧,我买的那件某宝商家说是最薄的,也比不过人家。还有假发,白的,风一吹可没像几十块摊货那样糟起来。通身的高级货。
“怎么,看傻了?”
他这一出声,我才看到他的脸,心里暗骂一声妖孽,反正我又不看脸,只是,这人到底是谁谁?便出声道:“阁下,晚辈陆东瑶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谢过了。”
“晚辈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说完,我转身要离开。
“你的胳膊不要了。”
我登时一愣,那清贵似谪仙的男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血淋淋的断臂。
那是我的手臂,被他拿回来了?
“我可以帮你,但我要确定你是我要帮助的人。”他说。
“您要确认什么?”我仍警惕着他。
他点了点头,走到我近前,“左手,伸出来。”
我我犹豫着还是扔掉了甩棍,伸出左手。可以清晰的看到,手腕上有一个青色的黄豆大小圆环形印记,这是几天突然长出来的。
他满意地点点头,将我的断臂往肩膀上一按,当即复原如初。
这是术法吗?
“好了。”他后退了一步,从怀中摸出一块手绢,擦了擦手又扔在地上,转身走了。
“你为什要帮我?”
我带着疑惑回到家,夏昊天还坐在沙发上等我回来,她真是个好房东。
我一身的血吓了她一跳。
但她大约猜到了我是去做什么了,只是递给我一杯温牛奶。
“把衣服换了吧阿瑶,然后回去睡觉。”
这个姐姐说话我从来不反驳。
然而,第二天我不过是去了一次常去的酒吧才十一点就回家也能被人追杀。
这帮人比昨天那个人的人还狠,然后,我又遇见了那个夜里穿白色汉服装谪仙的男人。
他又帮了我。
我觉得我应该请他吃顿饭什么的,可他离开的太快就好像根本没出现一样。
都说可以可二不可再三。
这都是他第五回帮我了。
还是两周内。
天呐,我什么时候成了热门人物,那些人好像是赶着潮流,个个都要在我面前展现他们的实力?
这难道就是我不到两周就被追杀了五回的理由?
都不考虑伤亡的么?
再来一次我能成神经病了。
“您为什么一直帮我?”
“为了它,”他指我腕上的印记,“你如果死了,我再去寻找它的下一个宿主可不容易。”
我看向他眼神中带了浓浓的探究,我向来不是无神论者,可他并不像我从前接触到的那些宗教信徒随心欢喜,他的周身笼罩着阴鹫的气息。
所以,他是为了这个鬼东西来的?
“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你了,希望你能和她合作愉快。”
他又挥一挥衣袖,优雅地走了,留下浑身是血又是土的我在原地风中凌乱。
当谢一玎找到我的时候,是我回到宜阳的一个月之后。
我很诧异,这么红的一个人原来也有过和我类似的经历。
我忽然很想问她一句,
“谢二,今天你遭刺杀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