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书玄还想趁着这次机会多问些什么,但是无忧的睁眼说瞎话的现编本领实在太过自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夕阳西下,落下的余晖还关怀着别院里的一角,穆谨言快步闯了进来,一脸的兴奋。
“三哥,不得了不得了了!”
穆谨言冲进主屋,引得一群丫鬟退避,无忧看在眼里,“你这是人缘多差,这么不待人召见……”
“嫂子?”穆谨言一点都不当回事儿,环顾了一圈都没见到自家的哥哥,回答道:“三哥呢?”
无忧下巴点着里间,“在里面给丸子穿衣服呢,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刚才听到风声,北边部落群那边居然也派人来了,今天刚到!”
穆王朝统治地域辽阔,沿海一片富饶的平原地区几乎都被整个王朝统治,但是西部北部两片却一直没有能统一起来原因就处在北边部落群身上。
酒肆里的说书先生若是说起战争,几乎都是会说一说穆王朝与北边部落群在战场上的故事,说这两个统治主体的碰撞,当真是最有血性的画面。
“哦,这有什么好不得了了?人家派使者来不应该是好事吗?至少不可能是来协商开战的吧?”
穆谨言牛饮了一杯茶,“嫂子,您是不知道!这北边部落群的人一个个都野蛮的狠,一向都看不起我们,但是却唯独对三哥赞不绝口!”
无忧挑眉,“穆书玄做了什么大事儿让他们这么优待?”
“美男计啊!”穆谨言张口就来,“三年前西边与北边同时开启了两片战场,锋家军坐镇西边,三哥请缨去了北边镇压,这一镇就镇出了一段佳话!”
“你别告诉我,北边的什么公主看上了穆书玄那个面瘫,然后追着要嫁过来?”
这种剧情真的是太狗血了!
穆谨言笑的合不拢嘴,“嫂子您真有先见之明,不过还是差了点!”
“差在哪里?”
“不是公主,是他们的可汗看上了咱家的三皇子!”
无忧嘴角抽搐,她怎么记得北边部落的统治者是个男的?!
穆谨言一脸坏笑:“嫂子您是不知道,北边那群人行为是多奔放,那个可汗后宫可是有十八位妙龄女子的,结果对咱哥一见钟情了!当年为了得到三哥的青睐,北边的可汗愣是与三哥立了君子约定,最后直接退了兵,还归还了之前抢夺的两座城池。”
“这么玄幻吗?”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那可汗居然还送了一封求和书来,内容是希望三哥能去他们那边和亲,来确保邦交之好!”
无忧慢慢消化这几句话,所以说北边那个什么可汗是个gay?
这么奔放的吗?
好喜欢!
“你如果再胡说八道,晚宴你可以不用去了。”
穆书玄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丸子出现在主屋门,面无表情之下明显酝酿着怒意。
穆谨言知道这是穆书玄的一个禁忌,吐了吐舌头,道:“三哥,这也不是封住我的嘴就没事儿了,人家都杀过来了,你也得准备准备,别被打的措手不及。”
“北边来的都是什么人?”穆书玄问。
“嗯……没见过,好像是个文官,带着大概三十人左右的护卫军。”
“用的什么理由来的?”
穆谨言闻言忍住笑意,神情暧昧:“说是他们可汗给你寄信都没有收到回信,担心你,所以派人来看看你……”
无忧乐了:“这个可汗还真是像极了痴情郎呢?”
穆书玄瞥了她一眼:“我不是。”
看屋子里两人不是太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穆书玄又追加了一句:“我不喜欢男人。”
穆谨言和无忧面面相觑,最后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快,夜幕降临,今天的重头戏终于开始,不同于白日里皇宫的安静,随着烛火逐渐渲染在各个皇宫大道,络绎不绝的脚步声充斥了晚宴的每一个角落。
穆宇端坐在主位,神色安详,似乎这只是吃一顿饭,身后两侧是后宫的嫔妃,德妃赫然在列,只是脸上显得很不耐烦。
左侧下方是皇子的座位,对面则安排了两片客席,布尔洛正坐在其中一个座位上喝着闷酒,而另一个席位上则坐着一位老者,面皮黝黑,身形瘦弱,似乎很是弱不禁风,便是北边部落群的外交使臣——那普使臣。
紧挨着这块坐席下面的便是穆王朝的臣子,再往殿外的一圈,便是受邀入宫的各个世子小姐,不同于殿内的拘谨,他们是最轻松的一群的人。
无忧随着两位皇子走入殿内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两道炙热的视线投射在自己身上,她推着轮椅微微侧头,就看到布尔洛正晃着酒杯朝着这个方向笑,她不禁头疼,已经在思索等会儿摆脱这个缠人的家伙的N种方案。
但是另一道视线就很耐人寻味了,那视线的主人居然是坐在那普身后随侍人员之中,长得那是眉清目秀,相当清秀,就是眼神过于有侵略性,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大草原的幼狼,可爱却又危险。
“你在看什么?”穆书玄感受到她的异样,问道。
无忧刚要将自己的发现指给他看,却发现方才那年轻人已经不知所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摇了摇头,“没什么……”
“嫂子,你和丸子坐这里,我可是打好招呼了,我们挨着坐!”
穆谨言安排着座位,自己一屁股坐在了中间,隔绝了太子虎视眈眈的视线,看都没有看一眼那边满脸不爽的太子,两较之下,更是让后者气的不行。
皇子席的举动虽然掩饰地很好,但是却依然被上位者看在眼底。
穆宇左侧的一位红衣美人微微一笑,“谨言还是这么孩子气,整日里黏着书玄不放。”
“目中无人,长幼不分!”红衣美人另一侧坐着一位身着玄青色长衫的美人,眉眼间掺杂着英姿飒爽之气,语气也相对严肃了些。
红衣美人劝道:“良妃姐姐何必生气,谨言毕竟年岁还小,兄弟间总有个合脾气、不合脾气的,你看我家青儿不是和太子处的很好吗?”
良妃看了红衣美人一眼:“娴妃,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娴妃一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良妃继续道:“我最讨厌有人话里有话,在我这里挑拨离间!”
娴妃没想到自己的热脸贴了冷屁股,一时美眸里充满了怨念,玉指握在杯子上的力度大的都让指尖充了血,想到自己的处境,最终装作知错的模样,不再说话。
另一边的淑妃看在眼里,有些担心地看着台下的儿子,她是穆谨言的生母,从娴妃提到她儿子的名字时,就捏了一把汗,时刻警惕着可能出现的闲言碎语,还好良妃并不愿意与娴妃亲近。
“你好好吃你的饭就是,担心她们作甚?”
淑妃扭过头去,就看到德妃漠不关己过,高高挂起的模样,乍一看到真的就像是在吃饭。
“姐姐定力一向比妹妹强,妹妹我也没什么别的心思,也就谨言这一处挂心,若是谨言能有书玄一半沉稳,我也少了些心思。”
淑妃多半也就自言自语,后宫四妃各自为营,良妃性情洒脱看不起后宫的莺莺燕燕,娴妃眼界儿高,只讨好位高者,瞧不上她的软弱,德妃则一向清心寡欲,对着皇帝都是一脸看我心情的模样,更何况是对她?
所以她也没指望和德妃对话。
但是这次,德妃却回了她:“有时候太沉稳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倒希望我儿子能有你儿子一半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