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澜有些恼火,这个景珩真没有眼力见儿,都不知道派个人送一送她吗!
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沈若澜迈开步子,毫不留恋的走了。
明安堂离王府很有些距离,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沈若澜想了想,顺便去仁济堂找大夫看看。
已经临近傍晚,仁济堂的人少,掌柜不在,堂里静悄悄的,有轻微的风穿堂而过,带着药铺特有的药香。
沈若澜走进来的时候,只见那一位年轻的大夫在。
他眉头微皱,左手中拿着一本医书,似乎是看到了不解的地方,以至于太过入迷,连沈若澜靠近都不知道。
沈若澜敲了敲桌面,“季大夫。”
那人抬起头,温润的眸子中还带着几分疑惑。
沈若澜说道:“我是来看病的。”
他这才回过神来,把医书放在一边,“抱歉,看书太入迷了,把手伸过来吧。”
沈若澜坐下,把右手伸过去,放在锦布上,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季泽修长的左手搭在她的腕上,过了片刻,说道:“公子最近可有心悸?”
“偶尔。”沈若澜说。
“麻烦公子张开嘴。”
沈若澜配合的张开嘴。
“舌苔微微发紫,这是热毒亢盛。”季泽说道,“最近可被什么咬过,或者吃了些什么?”
“与平日一样,不记得有什么特殊的。”
“怪了,”季泽皱眉,“我看公子心肺健康,不是那种有心疾的人。只能开一些清热解毒的药,先服用一段时日罢。”
说完,他左手提起笔,右手抵着袖子,在淡黄色的宣纸上写下一张药方。
沈若澜看着他右手上的烧伤疤痕,好奇问道:“季大夫,你的右手是怎么了?”
季泽毫不在意的说道:“幼时曾遭遇一场大火,右手受了伤,就成了这个样子。”
季泽给沈若澜抓了几日的药,叮嘱道:“公子最近忌辛辣,可要记住了。”
沈若澜淡淡的嗯了一声,突然问道:“季大夫是哪里人?”
季泽微微一愣,然后弯了弯眼睛,眸子里有些怀念,“很多年没人问过我是哪里人了……我是襄樊人士。”
襄樊……?
沈若澜有些疑惑,也许二十年前还能叫做襄樊,但是现在……早就改成了樊阳。
季泽笑了笑,说道:“现在没多少人记得襄樊了,公子不知道也是正常。”说完,重新拿起医书,低头钻研去了。
沈若澜离开仁济堂,襄樊原本是临盛国边城,二十年前的一场战争中,临盛败给了南夏,导致襄樊地区失守,被南夏国占领,后来改为樊阳。那一战沈若澜记忆深刻,因为风无就是在那一战中死去的……
沈若澜收起心绪,景珩提醒她中了毒,但是季泽这个名医也看不出来,可见这毒不好察觉。保险起见,她还是将各个医馆走了一遍。
然而令她无奈的是,所有的医馆都只得出与季泽相似的结论,都是只开了些清热解毒或是安神的药。
如此看来,她所中之毒十分奇特,那景珩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沈若澜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她进了府,直奔沈若枫的院子,沈若枫正在书房看着账本,见她突然过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急冲冲的就过来。”
沈若澜在屋里屋外找了一圈,并未瞧见其他人,就问道:“大哥,我之前送给你的那个香囊呢?”
沈若枫将腰间挂着的香囊解下来,“我按照你的话,一直都佩戴着,怎么了?”
“可有取下?”
沈若枫更疑惑了,“除了沐浴更衣,我一直都贴身带着。”
沈若澜眼里划过一抹冷芒,这么说来,或许是在沈若枫沐浴时偷偷调换的。又或者……送来的时候就已经被调换了。
“大哥,你把香囊给我闻一下。”
沈若枫闻言递给她。
初时清幽,中调淡雅,跟她调的极为相似,只是再细细一闻,就会发现这香气还是有些不同,应该是在手法上有细微的差错。沈若澜所用手法极为特殊,鲜少有人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模仿她的手法,只不过因为不熟练,遗漏了某个部分。
但是这样一来,就没有了它该有的用处。
沈若澜问道:“大哥,你那个贴身的小厮呢?”
沈若枫说道:“在我房间里整理物品,先前我找东西翻乱了。”
沈若澜淡淡的“哦”了一声。其实她刚找了一下并没有看见那小厮。
那小厮似乎是叫观止的,初来王府的时候才七八岁,跟在沈若枫身边已经有十年之久。
沈若澜说道:“大哥,你知不知道丞相之子身死的事?”
“没有,怎么了?”沈若枫看着她,说道,“丞相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怎么会突然死了?”
“据说是上吊自杀,不过死因有些蹊跷。”
沈若澜说道:“明安堂负责这个案子,他们的人在胡结义房间外发现了一个香囊。”
“巧了,那个香囊就是我送给大哥的那个,这个是假的。”
沈若枫微微一愣,随后脸色就冷了下了。
自己佩戴的香囊被人调换过,也就是说,他身边的人出现了问题。
沈若澜问道:“大哥,年锦是直接交给你的吗?”
沈若枫细细回想,说道:“我记得那日,我正在看账本,年锦拿过来的时候,我就放在书桌上,还是第二日才想起来带着。”
沈若澜心中隐隐有些思绪。
年锦曾经说过,她与观止是一道来的,如今已经十年之久。
所以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要背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