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还有三次？

沈词本来也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陶绮居然顺势推理起来。

他看了她一眼：“哦？”

不冷不热的反应，似乎兴趣不大。

陶绮不禁挑眉。其实没打算说太多，但看他这态度，她反倒想大谈特谈几句。

“第一次——”

拉长声音，吊着人胃口般，她故意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下去。

“是我们刚到这幢房子，你检查门外情况时，我发现的。”她看了眼他手中的小刀，“你的刀别在左侧，且左手拿刀动作迅速娴熟，因此极有可能是惯用左手的人——”

“第二次，是我被江奕白挟持时，你同样左手背后，蓄势待发。确实，军刀还在腰间，左手也相对方便，可你下意识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很显然是用左发力的人才有的习惯——”

她清了清嗓子，又说道：“第三次，则是现在。上楼前，你递上左手，松开我的时候，也是左手下意识握刀，很难不让人猜测，究竟是站位问题，还是你的肌肉下意识给出的反应。”

沈词在心中暗叹。

看来真不能把她当做单纯的小姑娘——分析有理有据，头头是道，若非极细心观察，是很难发现的。

不禁让人想起米娅。

时至今日她也不知道，她的老板是个惯用左手，但右手也可以吃饭写字的人。

而与陶绮短短几小时的相处，他的小细节便被她摸得一清二楚。

而在A.S这些年的经验告诉沈词：越是这样的“有心人”，越值得提防。

因为他们总会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就像此时陶绮给沈词的感觉一样。

“我说完了，”她又走回他身后，“既然心情放松了，就快带路吧，沈导游。”

沈词双眉一抬，失笑道：“所以你刚刚说那么多，只是在逗我开心？”

“对啊，”陶绮点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气势提点他，“你太严肃了，这样不好。沈导游，问题再大，也别苦着个脸啊——”

还朝他扬起嘴角：“要知道，爱笑的人运气才不会差！”

果然小姑娘还是小姑娘。

“……好。我以后注意。”

***

走了一圈，二人没有任何发现。

空的，也没有密道，沈词俯身在地板与墙壁间敲敲打打多次，但敦实的回声，瞬间把他打回现实。

两层几乎一样，为数不多的不同之处便是二楼少了个房间，多了些家具，除此之外，差别不大。

“可这灯是谁点的？”陶绮皱眉，“还有——”

她的手在扶手椅上摸了一把，奇怪道：“按理说，这房子空了这么久，也不该一尘不染吧？”

“柜子都翻过了？”沈词问。

陶绮点头，顿了顿又说：“除了最上面那个够不到，其他都打开过了，没有东西。”

“试过踩着椅子上去了吗？”

“……我难道不会动脑吗？当然试过了，椅子不能搬，黏在地上了。”

陶绮皱着鼻子，有些不服气。他未免太小瞧她了吧？

“知道了，”沈词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我看看。”

他个子高，手一抬，便轻松拉开了抽屉。

陶绮吃了个子矮的亏，顿时有些尴尬。

其实她的身高还看得过去，但这抽屉仿佛专门为他这样身高的男人设计的一般，纵然此时在这的是米娅，估计也很难碰到把手。

越看这东西越来气，陶绮凑到沈词身旁，瞪着抽屉自言自语：“你这个东西，明明是拉门柜子，还站得笔直，是特地来欺负个子矮的人吗？”

“也有可能——”

沈词话说到一般，忽然一顿，从里面翻出了一个黑乎乎团块，放在掌心，眉头皱的很紧。

他说：“是因为这里面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陶绮心头一颤，不自觉捏住了鼻子。黑块来历不明，又有股怪异难闻的味道，酸臭，好像什么东西在里面腐烂掉了一样。

“这是什么？”

只见沈词从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纸，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个——”

陶绮大惊：“居然是牛皮纸？！”

确实是牛皮纸，与先前沈词的那张，几乎一样。

但很奇怪，被裹在袋子里时，只能闻到袋子散发的一股酸臭味，但当牛皮纸显现在眼前，先前那股馥郁的玫瑰香，再次扑面而来。

陶绮从他手中接过纸。上面写着——

亲爱的江法医，在杰克的世界里，旅途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