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蒋婉的答案,许嬷嬷满意的看着她。
且不说她会不会做到,光是有这份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况且刚刚蒋婉同自己说话都没有用官称,而是称自己为阿婉,说明蒋婉已经将自己和煜王殿下看作了一家人。
就连对她这个宫人都是尊敬的。
许嬷嬷笑容荡开,是个妙人,殿下眼光倒是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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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婉与许嬷嬷去的有些久,太后怕他等的无聊,便提出下棋解闷。
棋下到一半,蒋婉和许嬷嬷从后院回来,谢韫便立刻被吸引视线,一双眼睛盯在蒋婉身上挪不开。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让一旁侍候的宫婢将棋盘撤下去。
蒋婉和许嬷嬷分别走至两人身边,谢韫拉着她坐下,蒋婉笑了笑没拒绝。
待坐下后,谢韫突然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怎么不开心?许嬷嬷欺负你了?”
“没有”蒋婉摇头:“臣妾哪有不开心?”
谢韫指了指她的脸:“你看你脸上都写着呢。”
“才没有”蒋婉瞪了他一眼:“许嬷嬷待臣妾挺好的。”
谢韫明显不信,但他没再追问,强行将脑袋转到别处不再看她。
蒋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收回视线。
她没有不开心,她只是在想以后一定要好好待谢韫。
她垂下眼睛,说来奇怪,她年幼丧母,煜王也年幼丧母,倒是相配得很。
太后将他们的行为看在眼里,微微侧头朝许嬷嬷道:“你瞧瞧,这么一会儿都离不开。”
“殿下和王妃感情确实是好。”许嬷嬷笑着开口。
蒋婉在小厨房随意点了几样不用太麻烦的菜,刚说一会儿话,小厨房便差人来报,说是可以开宴了。
这边太后和谢韫刚准备移驾去饭厅,那边李肃从门口进来,先是恭恭敬敬的给在坐各位请了个安,然后说明来意。
“圣上请煜王殿下御书房一聚。”
蒋婉和谢韫俱是一愣,两人相视一眼,不知为何圣上这时候召见。
太后倒是没太大意外,听完李肃的话忙朝谢韫道:“你皇兄寻你定是有急事,你去瞧瞧吧。”
谢雨刚想说带蒋婉一同去,太后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率先开口:“你不用担心婉丫头,母后定帮你照顾的好好的,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谢韫这才跟着李肃走了。
众人瞧着谢韫出来永寿宫大门,这才收回视线,太后没看蒋婉:“走吧,咱们也吃饭去。”
谢韫不在,这顿饭蒋婉吃的有些拘谨。
太后笑着看向她:“你不必拘谨,就算你不曾嫁给小七,我同你祖母的情谊也在,你就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
蒋婉点头,却依旧没敢太放肆。
玉器铸成的筷子在青鱼石桌上碰撞发出清凌凌的响声,太后开口:“婉丫头。”
蒋婉立马应了,还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你也不用这么正襟危坐的,哀家只是想说,小七这孩子你也知道,人人都称他是战神,是阎罗鬼煞,有人说他杀人不眨眼,甚至还有人说他一人可灭一城,可这出兵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你说对吧,你也没必要怕他。”
蒋婉:......
不瞒您说,您没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是不怕的,这会您提起了,我倒是真害怕了。
蒋婉静静的听着,还时不时的点下头,证明自己真的听进去了。
太后又道:“日后若是小七欺负你,你就来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出气。”
太后握住她的手:“可知道了?”
大概是太后的目光太过炙热,蒋婉不太好意思不点头。
她没好意思告诉太后,她不敢,她怕死。
毕竟,梦里煜王殿下可是毫不留情的就了解了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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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韫被李肃直接带到了御书房,谢之行正在处理政务,大概是奏折看的累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瞧见谢韫过来,他放下手中赤笔,埋怨道:“你若是帮帮我,我也不至于这么辛苦。”
谢韫笑了笑:“皇兄知道的,臣弟对这些政务不感兴趣。”
谢之行无奈的摇头,他何尝不知,谢韫这是在避嫌。
早有大臣传言,煜王谢韫功高盖主,不可不防。
他这个弟弟为了让他放心,让齐国大臣放心,竟是半点不过问齐国政务,一颗丹心都撒在边疆,护着这齐国一方水土。
谢之行转移话题:“昨儿个你大婚我同你皇嫂去了,你那儿倒是热闹。”
“皇兄和皇嫂去了?臣弟没瞧见。”谢韫有些惊讶,而后又惋惜道:“蒋婉瞧见皇嫂定会很开心。”
“只远远的看了一眼。”谢之行道。
他从台阶上下来,拍了拍谢韫肩膀:“我可是同你皇嫂说过了,你若是对不起蒋婉,我可是要收拾你的。削了你的爵位,流放到边疆去。”
谢韫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窕刚刚也来过了,瞧着不太高兴,估计是记恨我的,不过,听他语气皇后那里他也怨恨上了,也不知是为何。”谢之行叹了口气:“随他去吧,左右不重要。”
他挥挥手:“行了,你皇嫂让我带的话带到了,你回去吧。”
最近因为齐韵中毒一事忙的头昏脑涨的,政务堆积成山,他看着就头疼,面前这个弟弟明明有这样的才能,却不说帮他一把,他瞧着更头疼了。
谢之行一言不合便赶人,这是谢韫没有想到的,他有些惊讶:“皇兄不留臣弟用膳?皇兄的人可是将臣弟从母后膳席上请过来的。”
谢之行手中赤笔一顿,抬眼看他,而后将手中赤笔扔过去:“朕处理政务这么辛苦,到现在也没能吃上一口,朕说什么了?”
赤笔被谢韫嬉笑着躲过,他偏了偏身,朝谢之行拱手:“那臣弟先行告退。”
谢之行头没抬,换了支笔,在面前的奏折上添了几句。
谢韫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李肃在谢韫出去后进来,瞧见地上的笔,将它捡起来放回去,同谢之行道:“圣上和煜王殿下起争执了?”
谢之行闻言笔尖一顿,他抬起头看李肃:“你何时见过他与朕起争执?”
李肃想了想,这倒也是,他自圣上还是太子时便侍奉左右,这么些年也没见煜王殿下同圣上红过脸。
他将刚刚捡起来的笔拿到外面命人去清洗干净再送过来。
身后谢之行若有所思。
这么些年,他这个弟弟一直都在忍让,如今出现一个他争着抢着也要娶回家的蒋婉,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