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选了程烧,宿雨带着去人埋伏在程烧回家的路上,装作路过的良家妇女,一堆自己人扮成强盗,俨然是一副强抢良家妇女的架势,宿雨赶紧很合时宜的跑到他年前,程烧少年心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宿雨。英雄救美标准爱情的开场,小王爷怎么受得了这些,宿雨连忙含羞带怯的道谢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不足挂齿。”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程烧。”
“公子今日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
“姑娘芳名为何?”
“宿雨。”
“好名字。”
“公子不知是否赏光,去寒舍吃顿饭?”
“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下次吧。”
“好吧。”宿雨拿出一方手帕送给他,道“一点心意,以后若是有机会相见,再请您吃饭。”
“好。”
程烧骑马离开,宿雨心满意足的离开。
接下来一段时间,宿雨制造了接二连三的偶遇,程烧立马陷入爱情,小男孩,就是这么好骗。
按照原本的计划,宿雨应该直接嫁给程烧,然后帮他当上皇帝,自己报仇。
然而她看见了一个人,三皇子程炜,他是皇帝的三弟弟,一个无论如何都当不了皇帝继承人的人。他身上有一种很吸引宿雨的气质,一种同病相怜的气质。宿雨突然改了主意,他不想跟程烧在一起了,她决定换人,选程炜。
最终宿雨还是说服了妖道。
宿雨按照计划去勾引程炜,程炜已经三十了,用对付小男生的手段自然是没有用,她选择用花魁的身份接近程炜,很明显,程炜也明白了她的来意,两个人一拍即合。
对于程炜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爱情,是利用,一拍即合的合作。
搞定了程炜,宿雨开始准备甩了程烧,这个年幼的痴情小少年。
“宿雨,怎么了,怎么突然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程公子,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为什么?”
“因为,我配不上你。”
然后宿雨给他讲了自己是风尘女子的事情,程烧本来不信,宿雨要带他去风月场时他信了,然后发了疯一样的跑出去。
所以啊,男人都是这样,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跟自己喜欢的样子一样,满足自己内心的设定才会发生的。当他发现这个女孩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他就会落荒而逃,什么喜欢,什么一见钟情,都是骗人的。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流落风尘的女人,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这也是宿雨意料之中的事,和程炜的联盟达成之后,两个人便开始图谋大事。偏偏程炜介意她的出身,不肯娶妻只肯纳妾,宿雨自然是不同意。
程炜不肯休妻,宿雨只能自己去搞定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又蠢又笨,更要命的是,她还爱极了程炜,宿雨软硬兼施逼她离开了程炜,还给她安排了一个通奸管家的罪名,后来程炜回来看到那封信,勃然大怒,派人去老家查看,发现王妃与管家却是住在一起,十分生气的让人去地杀了他们,然后过了一段时间,给宿雨安排了一个假身份,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娶回来,做了续弦。
宿雨总算是得偿所愿,程炜这么怀疑过这件事。
对于程炜来说,那个王妃却是没太多感情,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换个更有用的王妃也并无不可。
程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久病缠身,太子早亡,这么多年也没有新的皇子出生,程烨虽说不情愿,在一众大臣的上疏下也不得不考虑太子的人选,他不甘心,不愿意大权旁落,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是每况愈下,与其到时候被人稀里糊涂造了反,让程炜捡了便宜,还不如自己选一个继承人,他虽然不甚喜欢自己的这个亲弟弟,可是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毕竟程烧才是他同父同母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只能这样,别无选择。
程炜带人包围了皇宫,程燃已经消耗了不少兵力,面对手握重兵的程炜应接不暇,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当众处斩。
程烧十分感激的接见了程炜,要让他做护国大将军。
程炜笑道“呵呵,九弟还真是天真,谁愿意做这个大将军。”
“三哥是什么意思?”
“九弟觉得呢?”
程炜想要的当然是天下,他才不想做什么大将军,什么王爷,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露出了本来面目,跟自己的亲弟弟短兵相接。
一顿酣战,程炜赢了,小皇子和九王爷死在乱军当中。叶宁远自然起了很大的作用,最后的诏书是他起草的,宣布程炜的继承是名正言顺的,是先皇,传位给三皇子,他是丞相,说话还是很有用的,程炜即位,宿雨被封为皇后,帝后二人,君临天下。
程炜还十分做作的当朝吟诵韩愈的《祭十二郎文》,来缅怀被乱兵害死的小太子。
程炜一番鬼话说的很像那回事,宿雨若不是目睹一切,都要信了。
如今一切已经水到渠成,就该复仇了,这世界上的事大抵如此,你做了亏心事,就要害怕报应,宿雨不知道那些恶人现在有没有害怕报应。
宿雨先是罗织罪名,把一顶谋反的帽子扣给叶宁远,宿雨的眼线之多远超他的想象,她手里有朝廷要员的机密事,自然能让他们为他所用,收拾一个叶宁远不在话下,谋反这种事,从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更何况程炜和宿雨是一条船上的,自然不会帮叶宁远。
叶家被满门抄斩,除了叶初阳,被宿雨偷偷放过了。
处斩前一天夜里,宿雨去牢里看了叶宁远。
“为何处心积虑要害我?”
“我们无冤无仇啊!”
“好一个无冤无仇!”
这个人到死都不知悔改,他甚至把宿雨和她母亲忘的一干二净,真是狼心狗肺至极。宿雨羞辱他,看着他像一条狗希望摇尾乞怜,然后杀了他。
再后来,宿雨大仇得报,他开始感受到自己不可抑制的对权利的狂热和欲望,她找到了妖道,跟妖道说起了合作。
“我们合作,改朝换代,共同治理天下。”
“你好大的野心,你已经是皇后了,你还不满意吗?”
“我是皇后,可那又怎样?我应该满意吗?跪在地上,感谢他施舍我这么一个皇后之位?像一条狗一样,我不愿意。”
“把皇后说成狗,你还是第一个。”
“人的欲望是不会满足的,我也一样,我这么多年牺牲了这么多,才得到这么一个机会,才做了皇后,我本来以为我该满意了,可是我没有,我想做皇帝,武则天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觉得你有武则天的本事吗?”
“没有,可这古今的皇帝又有几个有唐太宗的本事,他们不也争先恐后去做皇帝吗?凭什么他们是男子就可以?我是女子就不可以?我偏要,做跟他们一样的事!”
妖道最终还是欲望战胜了理智,答应了宿雨的合作。宿雨也没闲着,这些天一直暗中筹划兵变谋反,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步错步步错,到时候尸骨无存了。那妖道也十分尽心,毕竟这样的机会也不会有第二次。两个人开始频繁见面,当然为了不让人发现,妖道入宫都易容成女子,妖道还是有些本事的。只可惜程炜这个人警惕心太强,要不然妖道直接去刺杀他倒是来的更快。
北狄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骚扰边境,程炜从前打过几次,也和过几次,也坐视不管过几次。程炜即位第一年,便遇到了这个抉择,整个人愁的焦头烂额。
宿雨看他惆怅,心里想着机会来了,于是旁敲侧击问道。
“陛下,怎么如此愁苦,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还不是为了北边战事。”
她于是借机怂恿他御驾亲征,程炜也怀疑过宿雨的居心,可是宿雨还是用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了他,并且主动要陪他御驾亲征,他这才坚定了信念。
御驾亲征的主意,刚一提出,就被大臣们以各种理由反对,反对的奏章堆了一地,程炜勃然大怒,满朝文武无人明白他,他问这些人有更合适的人选吗,这群人沉默不语,甚至有人提出和平谈判,气的程炜差点当场砍了他的脑袋,满朝文武,无一人可用,程炜心中苦闷,求和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这样,他便要行使帝王的绝对权力,他一定要去的,大家再次劝谏,认为这件事极其不稳妥,十分之危险,万万不可,程炜则坚持一定要做,没得商量,僵持了几天之后,程炜直接下旨,亲自带领二十万精兵征讨北狄,定在十日后出发。
宿雨跟着程炜御驾亲征,军队行了半个月终于到了边境,正所谓兵贵神速,程炜放弃了乘坐轿子,就是为了能更早的的到达边境。
程炜安排李甲做前锋,李甲带了五千兵马夜袭敌军,烧了敌军的粮草,斩杀敌军三千余人。
程炜大喜,派李甲带两万兵马乘胜追击,立刻攻城,北狄发怒,又十分担忧,派守军死守,正在两军胶着打仗的时候,妖道已经攻进了皇城,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日之后,想必妖道已经登记了。程炜听说这个消息勃然大怒“这个妖道是什么来头,居然敢造反?”
“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她提出了想替程炜回长安去平乱,他起初并不同意,后来宿雨立了军令状,他才同意。
“陛下,臣妾愿意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成功平叛,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爱妃这是哪里话?朕哪里是这个意思?皇后的心,朕是明白的,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朕也不好阻拦,朕拨给你两千兵马,即刻出发,一定要平定叛乱,夺回长安。不得有误。”
“陛下放着,臣妾一定,不辱使命。”
程炜十分欣慰的抱着宿雨,宿雨靠在他怀里,好一副郎情妾意的场景,偏偏两个人各有算计,心怀鬼胎。程炜不在乎宿雨的死活,他确实需要一个人去拖住妖道,是谁都可以,宿雨自然不无不可,她既然愿意去送死,他也不好阻拦。宿雨也不在乎程炜给她多少兵马,反正也不是真的要打仗,不过是由头罢了,一万还是一千都可以,不过程炜未免太不在乎她的死活了,两千兵马,怕她死的不够快吗?这就是夫妻,这就是君臣,这就是相敬如宾的皇后和皇上,众人眼中的神仙眷侣。
宿雨星夜兼程往长安赶,所有人都敬佩皇后的胆识和勇气,想着皇后为了国家,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长安百姓听说皇后带兵回来了,投敌的守卫纷纷反水,打开城门,百姓开门迎接皇后,殊不知皇后并非是来救他们的,救人于水火的女菩萨,不是她,她是魔鬼,被权利和欲望包围的魔鬼。
可是,欲望又有什么错呢?古往今来的君王无不是被欲望充满的人,生在帝王家说着心里苦,无可奈何,可谁心里没有那些熊熊燃烧的欲望,谁不想做皇帝,他们想,民间的能人异士也想,成王败寇,输了,大不了扣个反贼的帽子,也算是轰轰烈烈的活过了,怎么男人就可以凭白的把自己的欲望说出来,说的荡气回肠,正义凛然,女人就不可以有欲望?女人就不可以做权臣,做皇帝?女人就只能做傀儡,做木偶,做男人的玩物,满脑子三从四德,温良恭俭让?这样的人,宿雨做不来,宿雨从许多年前就是靠着仇恨活下来的,到后来拼了半辈子报了仇,她才发现自己想要的早就不是报仇这么简单了,替她想要更多,他甚至不满足于当皇后,哪怕是程炜的合作伙伴,可以参政议政的皇后,她都不在满足,她想要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她想加入到政治中,真真正正的,亲自加入,不是躲在程炜后面,做一个见不得光的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