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灵不是那么好沟通的，无论是元灵中的哪一类，大多数都有自己的意志，借用祂们的力量改变现实非常危险。圣灵还好说，如果是邪灵甚至恶灵，将会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

而且不仅仅是力量危险，还不好借取，祂们不会随意将力量赠予凡人。

听罗伊斯顿的意思，乌诺尔什么都不管，作为奥术之灵，只要你借，便会将力量给你，所以法师们就非常崇拜。

元素也是，由于元素的特殊性，导致不用担心神灵的掣肘。可以随意使用，而且用的安心，用的放心。

法师……还真是一群非常现实的家伙啊。

“听懂了吗，逃兵？”

伊泽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罗伊又饶有深意的开口了：

“每一个元灵都有自己的领域，无论圣灵也好邪灵也罢，哪怕是恶灵也一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逃兵？”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十分诡异。

伊泽顿了顿，一个想法犹如一枚炸弹在平静的水面引爆，掀起了惊涛骇浪。

‘如果一个法师没有道德与节操，完全可以向恶灵沟通，向深渊之主祈求力量，然后向恶魔们屈服！’

想到这，他不禁瞪大了眼睛。

因为他们现在就是在面对深渊之主，地牢下面发现了深渊的气息。如果选择与深渊沟通，完全可以靠堕落成为一名恶魔法师活下去！哪怕深渊入侵了也没有关系！

“不算太笨嘛。成为一名合格的法师，完全可以在最危险的时刻投靠深渊。”罗伊将食指放在被酒水打湿的嘴唇上，小心翼翼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却根本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比如……嗯……你懂得。”

这是暗示？！也许是因为伊泽本来就是逃兵，所以他才没有顾忌的说出了这句话？

你竟然还想当二五仔？！这个家伙的性格，真是烂透了啊。

“你知道法师们怎么称呼自己吗？哈哈”罗伊斯顿很喜欢伊泽惊讶的表情，他开怀大笑，“答案是容器。就像盛水的杯子，法师就是水杯，而里面容纳的水就是精神与魔力。无论是邪恶的力量还是光明的力量，只要主人能够完全控制，又有什么区别呢？”

“既然没有区别，又该如何辨别一个法师的高低？”

“算了，看在这瓶蜂蜜酒的面子上。鄙人就耐心点吧，钱就不收了，毕竟你太穷了。”罗伊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穷鬼很无奈。

‘你特么为了一瓶酒堕落成这样，你好意思说我穷？！’伊泽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就是一个酒鬼！而且还是一个性格恶劣，无药可救的酒鬼！

“每个人体内的魔力和精神都是有限的，所以法师们将自己比喻成装水的容器。想要突破桎梏，扩大容器就需要找到方法。”

说到这里，伊泽第一次看到罗伊斯顿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虽然转瞬即逝，“每一个派系都不一样，看你的意愿了，一般我们叫这个过程为升华。”

“刚入门什么都不会的人，我们叫他们新手，算0级。能够祈求元素的帮助，或者进入奥术领域的是学徒算1级。2级已经可以单凭自己施展法术，但还不算正式的法师，因为他们需要辅助。3级才算是正式法师，可以到首都的法师协会登记授课。”罗伊说着，再一次弹了一下自己的红色领章，伊泽瞬间就明白了，这便是三级的象征。

这家伙，又在炫耀。

“四级堪称大师，五级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理论上讲，七级便等于神灵。”罗伊似乎直接跳过了六级，“嗨，我和你说这么多干嘛。瞧瞧你那可怜的样子，三级……不，这辈子二级就到顶了吧？”言下之意，便是这辈子都不如他。

‘如果七级算神灵，那么六级就是半神咯？我现在得到了圣灵梅利亚的回应，能够祈求祂的帮助在等级上讲，对应的应该是一级的学徒。’伊泽知道三级的法师可以轻松的干掉一头恶魔犬，那么四级往上一定会更加强大！

“这个标准是谁定的？”伊泽疑惑。

“鄙人也很想知道，以神灵为基准，这个狂妄的人是谁。”罗伊斯顿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好了，扫盲工作算是到此结束了。”

终于到重头戏了，罗伊斯顿爵士打开了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球。他将其轻轻的放在地上，然后用一个小木架固定好，便冲着伊泽说：

“让我们测试一下吧，你适合什么领域。你的精神力很薄弱，但是这没有关系，鄙人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视界水晶，能够辅助施法者看到世界的另一面。”说完，又用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看得出来，他很珍惜这个水晶。

透明的紫色水晶中有一个逆五芒星的图案，边上的四个角分别对应了地风水火，向下的第五个角是青蓝色的眼睛。伊泽猜测，这象征着奥术。

“选一个试试，看看你瞧上了那个领域。”或许是闲得无聊，这人表现的像是在玩游戏，“魔力鄙人来供给，你不用担心。”

伊泽明白这个人是元素法师，而且抛弃了其他三个元素，专精火焰。那么在这种火焰法师的辅助下，火元素肯定是最佳的选择。

“火元素。”伊泽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火？不错有点眼光。哈哈”罗伊笑着用手掌轻轻抚过水晶球的顶部，这颗水晶绽放出了淡紫色的光晕。下一刻，整个水晶的内部，只剩下了一颗燃烧的火球。

“来试试看。”罗伊斯顿说，“我知道你是一个梅利亚的祭司，那么你一定打开过生命领域的位面之门，对吧？”

伊泽循着对方的指示对着水晶球，然后闭上眼慢慢进入冥想的状态。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绿色的仙境，而是无数火焰组成的红色世界。

他看到了火焰、火山、火海、火树……到处都是红，刺眼的火红。滚滚流动的熔岩构成了大海，厚重的火云遮蔽了天空。

“想象自己置身火元素的领域，慢慢靠近试试，如果祂们没有排斥你，这证明你适合当一位火法师。”他在伊泽的旁边轻语。

他的精神开始靠了过去，感受到了滚烫的温度后不得不停了下来。这时候他瞧了一眼罗伊，只见这名爵士开口笑道：

“失败了呀。这让我想起了过去，我在首都法师协会求学的时候。我第一次，就进入了火元素的领域。”罗伊又回忆起了过去的辉煌，“别担心，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试试，元素可不止一种。”

面对赤果果的炫耀，还有失败的共鸣让伊泽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

接着往下试，大地位面犹如一赌石墙，完全把伊泽给堵在了外面。风元素飘忽不定，对伊泽爱答不理。水元素则是摆出了一片无尽的汪洋，看不见底，仿佛深渊。若是进入，一定会被吞没。

伊泽所有的尝试全部都被顶回来了，它们根本不欢迎伊泽。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精神消耗巨大，还好他的精神力比一般人要强大许多。

伊泽不禁感到困惑，难道是穿越者不是土生土长的原著名，所以没有属性，也没有元素亲和度？这不是在搞我吗？

魔法本就是超凡的奇迹，区区凡人想要窥视，果然……

他的内心戏才走了一半，结果罗伊就开口说：“果然是懦夫，没有一个元素瞧得上你。”

你大爷！伊泽内心怒吼一声，马上又啃了一口坚硬的面包，牙齿咀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还想继续吗？嘿嘿”罗伊泛起了贱笑，这种感觉让他兴奋极了。“你看上去，毫无天赋。”

“嗯。”为了能够继续测试下去，伊泽咬牙点了点头。

接着罗伊斯顿的引导，伊泽的又一次通过视界水晶，看到了属于奥术的领域。

那是一片紫色与蓝色交织在一起的美丽画卷，到处都是复杂玄奥的符文。伊泽看不懂，但能够明确的感受到磅礴的力量正在领域里面沸腾。

是在欢迎我？伊泽靠了过去，才发现奥术位面的距离有多远。

他的精神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他的脑袋开始头疼之后，伊泽才不得不停下了尝试。距离仍旧很远很远，似乎感觉不到尽头，明明伊泽可以看到那远方的奥术能量……

“看来祂也拒绝了我。”伊泽不甘心的说，他的太阳穴隐隐有些抽痛，这是精神透支的原因。他尝试了很久，全部失败了。

“呵呵，狂妄的想要进入乌诺尔的领域，你的精神不够看。”罗伊斯顿说：“乌诺尔是最伟大的元灵，祂不会欢迎任何人，也不会拒绝任何人。”言下之意便是你太弱。

一次又一次的嘲讽伊泽，要知道他还是一个新手啊！

干，要不是知道肯定打不过你，一定揍的你满头是包！伊泽咬着牙，在空气中嗅到了浓烈发臭的优越感。

“乌诺尔可是圣灵啊，祂绝对公正。”罗伊如此说道。

“圣灵？！”伊泽大惑不解，他记得圣灵只有七个。

“圣灵一共有七个，但并不准确，比如最后一个圣灵伊文思。比起谦卑之灵，鄙人更愿意称呼祂为永恒之灵或者禁欲之灵。”罗伊斯顿解释道：“祂会让共鸣者变的越来越可怕，越来越……嗯……像一个石头。”他皱起了眉头，咬着牙竟然说出了这样一段亵渎的话：

“祂是邪灵，乌诺尔才是最后一个圣灵！”

一句渎神的话，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或许是因为伊泽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他才敢如此放肆吧？

从罗伊的语气中伊泽可以明显的看出来，他对宗教有自己的想法。七圣灵中他承认六个，还有一个谦卑之灵他不肯认，反而更加崇拜奥术之灵乌诺尔。

教会称奥术之灵是邪灵，而他反认为谦卑之灵伊文思是邪灵。

不过伊泽也能够理解，为什么法师会将乌诺尔称呼为圣灵。白给的力量，不借白不借。

若是现实有人愿意借钱给伊泽，还不用还，也不催债，他也愿意把这个人供成神。

“其实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像我这样，第一次就能触碰到火之领域的人很少。”罗伊斯顿得意的笑，“毕竟我可是一个天才，像我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啊。哈哈”

罗伊斯顿笑完了，便将水晶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好了，不浪费时间了。你没有任何天赋，还是乖乖做一个祭司吧。”罗伊斯顿轻蔑的耻笑，最后将喝完的酒瓶扔进了漆黑的洞窟里。

没有了酒，他似乎就没有继续教下去的打算了。罗伊斯顿借口伊泽天赋不好，不再继续往下教。

事实证明，伊泽没有任何魔法天赋。法师的天赋不如一个神官的万分之一，连最基本的回应都做不到。要知道，他已经是一个神官了，精神力远超一般人！

伊泽只是一个偷渡的人员，他又是如何得到圣灵眷顾的呢？

完全没有魔法天赋，如果不是精神力足够强的话，他甚至无法窥视领域之门。

向元素获取力量是祈求对方的回应，虽然向其他神灵也是这样，但是不同的元素有很多，完全不用担心被拒绝。这只元素领主不行，就换下一只，反正一个位面是由无数元素组成的。

乌诺尔什么都不会管，既不会欢迎也不会拒绝，祂是绝对中立的神祇。

而其他的神灵会拒绝沟通，导致魔法失效，但同样的也会有受到神灵欢迎的神眷者，会受到祂们的恩惠。

但是为什么……圣灵却轻易将力量借给了我。

而且是毫无保留！

难道说，我真是白王子不成？这也太假了吧？

许许多多的想法从伊泽的脑海里蹦了出来，让他本来就消耗了许许多多的精神开始出现恍惚。

‘永恒至高的贝拉尔！’这个时候，他又听到了这一句呼唤声。

贝拉尔到底是谁？老祭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保不齐这个法师知道呢？

想到这里，伊泽开口问：“对了，你知道‘贝拉尔’这个神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