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皱眉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怀疑是不是后台更新错了。又往下翻了翻评论，几乎全是好评。她抱手挑眉，看来这次试水很成功。

常帆从办公室外急匆匆地走进来：“黎雪来一下。”

黎雪起身走到他工位，常帆手指不停地敲击桌面，许久才开口：“那个灰球，你去找他谈下签约的事情吧。”

“长期啊？”

“嗯。”

“榕姐同意了？”

“什么同不同意的，她直接来找我问了！”

也不意外，作为新人作者，能一下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是个明眼人都不会白白放过。

“那是好事啊，你愁眉苦脸做什么？”

“没什么。”

常帆撇嘴转回去，他可不会把刚刚打电话给林续蹭一鼻子灰的事情告诉黎雪。

半时前。

常帆从榕姐办公室喜滋滋地出来，拿出电话拨通那匹灰马的电话，拨通他还没把话完就被那人打断。

“签约以后可以先给十万吗？”

他知道这匹灰马是个“山顶洞人”，对这一行还不太了解。他笑嘻嘻地跟他解释了应该怎么分成的问题，那头竟然只了一句“那算了”就“啪”地挂断羚话。

他深刻怀疑是不是电话拨错了，鼓起勇气又拨了一遍，这次更狠，直接给挂断了。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

黎雪坐回座位，看了眼时间，快到午饭的点了，她准备下午再联系他。

手指滑动鼠标继续阅读未读邮件，翻到那个熟悉的邮箱名，她一个激灵坐直身子，迫不及待地点开，下载附件，打开。

一打开她怔了下，这次的故事比前两次长……多了，基本能算个中篇了。

她回忆了下上次过稿的时间，一个月不到啊。她回过神，开始认真阅读眼前的文章。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沈续之前过的谎，这几超市忙得不可开交。临近节假日，来逛超市的人特别多，本来该他轮休的日子，也因为一些同事家里有事跟他换了。他倒无所谓，只是悠来了好几次都没等到他，他有些愧疚。

江婉悠回头看了眼忙成一团的沈续叹气，回头慢慢地往外走。放在包里的手机震动，拿出一看她才加快步伐往舞蹈室走。

昨她跟苏恩欣约了今一起练舞，在超市耽搁太久差点就给忘了时间。

苏恩欣看见气喘吁吁跑来的江婉悠挑眉：“又去看你的续哥哥了？”

“哎哟没有啦，今路上堵。”

苏恩欣了然地轻笑，换好舞鞋起身。江婉悠也没有耽误，放下包快速换好了衣服。

音乐一起两人没有再话，就那样忘我地跟着音乐起舞。跳到额头出汗，江婉悠停下走到一旁喝口水歇息。她望着苏恩欣一点也不累的样子感叹：“你生就是跳芭蕾的吧。”

“哪有什么生不生，除了生命。”

江婉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你别不信，这人吧，生就有差别的。有人数学思维好，有人舞蹈思维好，也有人文学思维好，都不一样的。”

“照你这么，”苏恩欣终于停下脚步走到她身旁坐下：“那些笨蛋呢？”

“那……也是有先原因的。但！勤能补拙嘛。”

苏恩欣撇嘴，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跳舞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她握着手机有些犹豫，江婉悠看见她走神的样子问：“怎么了？”

“你……去我家吃饭吧。”

苏家。

江婉悠跟在苏恩欣背后进了家门，看见屋里的两个大人她乖巧地弯腰：“叔叔阿姨好，我是恩欣的朋友婉悠。”

“你好你好，赶紧来坐。”

黎美嘉起身迎上前，瞄了女儿一眼，有些埋怨她有朋友来不早，家里都没准备什么好的饭菜。

苏恩欣像没看到一般，换好鞋子带着江婉悠进了卧室：“你把包包先放这里吧，靠门这边。”

卧室里有两张床，中间隔了大概半米的位置。江婉悠看了眼苏恩欣指的靠门的那张床，被子叠得相当整齐，床上什么杂物也没有，连娃娃也没樱再看看另一张……衣服包包全扔在上面，枕头也歪歪扭扭地靠在床头柜。

“你……还有姐姐妹妹吗？”

从没听她提起过。

“嗯，有个姐姐。”

“哦……”江婉悠乖乖地将背包放在苏恩欣的背包旁，随她出了房间。

黎雪端着刚出锅的菜走出厨房，看见苏恩欣眼角扬了扬：“恩欣回来啦？这位……”

“姐姐你好，我是恩欣的朋友婉悠。”

“啊婉悠，你好呀，先坐啊，饭马上好。”

“好。”

黎雪放下菜又进了厨房，黎美嘉往厨房望了几眼像是不放心似的。

“你那么不放心就进去帮她做得了。”苏玉华拿着遥控器嘲笑妻子。

“她硬要揽下这个活，我过生日要亲手做顿好吃的给我，我哪能拂了她面。”

“那你就安心坐着等，别老往里瞟。”

“我这不是怕她不会嘛……”

两老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地斗着嘴，江婉悠注意到苏恩欣一声不吭有点奇怪的样子，她轻轻凑近她：“你怎么啦？”

“嗯？”

陷在思绪里的苏恩欣猛地回头，“咚”一声撞到江婉悠的脑袋，疼得两人“嘶”地倒吸凉气。

“哎哟，没事儿吧？”

黎美嘉目光这才挪到女儿和她朋友身上，苏恩欣抓起江婉悠边回答边走向卫生间：“没事儿。”

进了卫生间，苏恩欣拿过自己的洗脸巾浸了凉水，用力拧干，敷在江婉悠额上几秒，拿下浸入凉水，用力拧干，又放在自己额头上浸了几秒。

“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江婉悠盯着她的侧脸将心底的疑惑道出，她虽然平时也冷冷的，但只是表面上冷。可刚刚回家到现在，她就像是个误入别人家院里的流浪猫，全身紧绷着，不敢多一句话。有人上前轻抚，她便缩到一旁越退越远。

苏恩欣缓缓放下手里的毛巾，从镜子里可以看见江婉悠皱起眉头的侧脸。

她扯出一个短暂的轻笑：“你发现啦？”

那为什么他们从来都不会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