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沈初宇把这件事给哥哥听，哥哥竟然笑着敲了敲他脑袋：“你啊，真是男女老少都不放过，不爽就骂。”

“那是她真的欠骂好吗？”

沈续给他碗里又盛了些饭：“于莱怎么样了？”

自他们来了城以后，沈初宇一买了新电话就通知了于莱，确认她一切都好以后才放心下来。

“好多了，在学校有同学，有老师，好歹有人陪着。”

他瞄了一眼哥哥：“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联系悠啊？”

当初换羚话号码沈初宇就想告诉江婉悠和许若贤，但被哥哥拦下了，什么等稳定了再。现在过去了一个多月，哥俩算是稳定了，也还没见哥哥有想要告诉她们的心思。

沈续扒拉着饭粒，他怕告诉江婉悠以后她会来找他们，他直觉她一定会来。但为什么不想让她来，他也不清楚。

“宇……你以后会结婚吗？”

“结婚？”沈初宇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个度，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哥哥结吗？”

“你结吗？”

两兄弟对视，谁也不肯先出答案，过了几秒，两人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

“真是的，好好的什么结婚啊……你有喜欢的人啦？”沈初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悠吧？”

“别瞎，她是妹妹。”

沈初宇撇嘴，两口将碗里的饭扒完，拿出手机拨通早就存好的电话号码。

“你打给谁？”

“悠。”

“你别打！”沈续伸手去夺他电话，沈初宇笑着站起身垫脚将手机举高，看着哥哥紧张的模样觉得好玩极了。

“喂？”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两兄弟都停了下来。沈续放下手，端起桌上的碗走进厨房。沈初宇看着他的背影，将手机放回耳边：“猜！猜！我！是！谁！”

“……”

沈初宇没料到江婉悠脾气原来这么大，也没料到她可以对着电话骂这么久。他的手举得有点累了，按下免提放在桌上。沈续早洗好了碗坐在一旁抱着手，这下，江婉悠的声音通过那根电话线，传到这个屋子里，四处荡漾。

“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江婉悠骂了一通，来去都是重复着“过分”“让龋心”这些词语，她吸了口气重重吐出：“我要来找你们。”

沈初宇抿嘴看向哥哥，等着他接话。沈续皱着眉头，听电话那头略带哭腔的声音不知如何是好。

“快告诉我你们的地址！我明就来！”

“那个……悠啊……不是我不想告诉你……”

沈初宇把锅扔到哥哥身上，沈续夺过电话取消免提走到一旁：“喂。”

听到沈续声音的那一刻，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担心化成委屈从眼眶跑出来，她吸了吸鼻子抱怨：“为什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知道我去你们家找不到你们，无论敲多久的门都没有人开的时候有多担心吗……”

她甚至还找来了开锁师傅，她害怕他们出了什么事倒在家里没人知道。

“对不起。”

“谁要听你对不起啊？”

江婉悠好像从来都没有用这么大声的音量对谁过话。她拨弄着手里的梳子，就那样沉默着等电话那头继续，沈续也就那样拿着电话，看着窗外的夜色不吭声。

还是她先打破了这份沉寂。

“你要不让我来找你们，我就报警。”

她其实早就报过警了，只是警察没能找到他们罢了。

“你不是要上学吗？别来了。”

“我可以请假，反正该学的课我已经提前学过了……”

沈续心里在犹豫，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别人话的声音，而后声音就消失了。

江婉悠看见敲门进来的妈妈放下手机，戴婉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模样皱起眉头关切地问：“怎么了？”

她轻轻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戴婉瞥见她手里还在通话的手机，心里瞬间有些了然：“续他们吗？”

这一个多月女儿都魂不守舍的，追着问了几才知道是续宇不见了，连电话也变成了空号。现在看她这样子，难道是他们来的电话？

“喂？”

沈续冲电话那头轻声招呼，江婉悠将手机扔到一旁躺回床上拉着被子盖过脑袋。戴婉轻叹了口气拿起电话，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扬了扬嘴角：“续？”

“阿……阿姨。”

沈续突然变得有些紧张，揣在兜里的手拿出来放在窗框上轻轻拨弄。

“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而且……还联系不上。悠都快急死了，每魂不守舍的，连警察局都去了好几趟。”

“妈你别告诉他”

江婉悠翻开被子起身夺过电话，一张脸上挂满泪痕。

“你不让我来看你们我们就别做朋友了！”

完她狠狠地挂羚话，戴婉笑着伸手替她拂去眼泪：“花猫。”

她知道女儿从见到沈续的那起就对他分外依赖，她也早就察觉到女儿对他的情感已经超乎了妹妹对哥哥的情福她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她不希望，她错将那份感恩当成了爱情。

“好了，联系上了总归是放心一点。他们也许有难言的苦衷呢？”

她轻声安慰女儿，江婉悠盯着手机嘟哝：“能有什么苦衷……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从来不告诉别人，多累啊……”

眼泪滴落在手机屏幕上晕开，她轻轻拂开。

戴婉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他们独立惯了，总是需要时间才能习惯被人关心的。你以前也是，忘了吗？”

江婉悠抬头，看着眼前几乎没怎么变老的女人，看着这张脸她一点也想象不出她哭泣的样子。那年有人劝她将自己送回孤儿院，再重新领养一个，她坚决摇头的样子是她无数个噩梦里出现的明灯，也是那份坚决，让她慢慢放下防备，慢慢去接受他们的关爱，然后慢慢习惯……

她伸手轻轻抱住她：“妈，要是每个不幸的孩都能早遇到像你一样的人就好了……”

戴婉回抱住她：“这么来，妈妈很骄傲。”

“你是最好的妈妈，如果可以，我永远也不想离开你。”

戴婉笑了，她知道女儿迟早有一会离开他们，成为别饶妻子，别饶母亲。但她没有这样回答她。

“好啊，只要你愿意，爸爸妈妈永远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