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受伤(1 / 1)姬怀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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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宫女把纪琴带到坤宁宫旁边的板房后就离开了。纪琴等她走远后关上了房门,她轻轻叫了声:“王禾?”

“属下在。”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走了出来,将纪琴领到储物柜边,打开了柜门,指着一块灰布包,“名册在此。”

“好。你多小心。”纪琴把名册抱在胸前,离开了板房。她一路走的飞快,过了桥进了熙和门,就要过午门了。大人们还没下朝,门口空得很,自然是不能混出去了。

纪琴心中再次感叹,骆州这病生的可真是时候。

她走到门口,腾出一只手摘下腰间的身份牌,对那侍卫说:“骆大人身体不适,我去马车上给他取药,很快就回来。”

那侍卫看了看她的令牌,刚要放行,又见她怀里抱着厚厚一沓纸,顿时警觉起来:“你怀里是什么东西?”

纪琴又摸了点银子塞进他的手心:“是什么东南情报,我也不太懂,大人让我把它锁到马车里。侍卫大哥,行个方便呗。”

侍卫看见她怀里确实是一叠纸一样的东西,自己又是个不识字的,瞧了也不懂。宫里丢的是夜明珠,这小书童身上根本藏不了,也就放她出去了。

“多谢,多谢!”呼,算是有惊无险!

纪琴朝着马车走去,忽然瞧见树丛里蹦出了个赤条条的人儿来,心中大叫不妙。怎么忘了“真”六栖呢!

六栖头痛得很,刚醒来就看见一个小书童朝马车这边跑,心头一喜,以为是四骊。再定睛一瞧,尚书府的衣服里是个从没见过的人。他看了看穿着他衣服的纪琴,又低下头看看光溜溜的自己,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贼,贼!来人啊,抓住她!”

纪琴跳上马车,一脚把睡得香甜的车夫踢了下去,拿起马鞭就是一抽:“驾!”

她回头看了眼后面,乌泱泱的侍卫追着,中间还有几个骑着马的禁军。她咬咬牙,这样下去迟早被追上,还不如拼一把!

她转了方向,朝闹市驶去。天禹的街道并不宽,这么一走,路边卖馒头包子蔬菜的小摊都被撞倒,路上顿时乱成一锅粥,侍卫都被堵在后面跟不来。但她并不放心,禁军仍可以绕路在前面堵着她。纪琴撕了块布蒙住脸,拿起匕首往马屁股上一扎。那马哀鸣不止,飞快地拖着车厢在路上乱窜起来。纪琴护住头部,趁乱向路边一跳,忽然觉得背后一痛。她回头,看见一把剑上滴着血。那剑方向一转,把那破布挑开,露出里面清秀的脸来。

是谁——

纪琴落地前,看见堵在人群里奋力挥着长剑的姜允。两人四目相对,皆是震惊。

——

“嘶——”玉雪楼里,纪琴露着后背趴在榻上,柳玥正给她清理伤口,“轻点嘛,柳玥,有点疼。”

柳玥看着那道从肩膀一直延伸到腰部的狰狞刀伤,心疼得紧,面上染上了一层薄怒。

“该!叫你这般鲁莽,若是留下了疤可怎么好!”

纪琴微微偏头,看着柳玥,面上带着嬉笑,语气却是很认真:“柳玥,你觉得我们女子就不能有疤么?”

柳玥并没有很在意,下意识答道:“有了疤就不美丽,会被笑话的。”

“可是男子有了疤就是勇猛,为何女子有疤就该遭人耻笑?前朝,可不是这样的。”

天禹从前是天衍。那个朝代有女帝有男帝,皇位由贤者继承,皇帝改姬姓。在天衍的律法中,从来没有女子不可为官这一条,而且伴侣只能有一个。天衍的开国帝王就是一对夫妇,他们的一句话至今还流传着。

“我等皆是娲神抟黄土作之,何来贵贱之分?我二人既是大家推选而来,必将一心为民,绝无私心!金蛇在上,后人为帝者,必以血祭天,以证天道。”

金蛇是天衍的图腾,天衍的每一位帝王都是经过金蛇的认可的。而天衍的末代女帝,将江山托付给朝中将军姜氏后,金蛇就沉寂了。姜氏改国号为天禹,帝位由父传给子,姬姓也被废弃。

姜氏一族的先祖,是被女皇选中的,百姓也就接受了他们。可纪琴却觉得姜氏后人不配为君,她心中萌生了一个朦胧的念头——

若是寻到姬姓后人,灭天禹而复天衍……

——

礼部的名册确实不太对劲。纪琴的母亲只参加过一次宫宴,就是九年前的中秋宴,在御花园摆的桌,和皇后与其他大臣的女眷门一同赏月。而纪家其他人也都没有入过宫,只有纪忝一人出入于朝廷。

看来关键就是在母亲身上了。

纪琴又差人去查郁远秋生前的交际等等,发现了一件怪事。在郁远秋十五岁前,她的资料都没有,甚至查不到这个人!也就是说,郁远秋是在她十六岁时突然从郁家冒出来的。

“不可能啊……”

纪琴决定去拜访自己的外祖母郁老太太,向她问问母亲的童年。但她忘记了一个大麻烦——

姜允。

那日她偷了名册回来被发现,皇宫里是鸡飞狗跳,骆州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禁军挨家挨户寻找那个装作六栖的“男子”,却没有人来玉雪楼找麻烦。看来,姜允并没有告发她。纪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她不想与姜允有过多的牵扯,欠他人情让她觉得受制于人,最好是快快两清,她才能放开手脚做事。

这一次,是她主动找上姜允。

——

姜允从不认为女人有多重要,即便是他的母亲,诞下他父皇唯一儿子的女人,也在产子后被轻易杀掉。不管姜承瀚如何不喜他,他依然是天禹唯一的皇子。他想要哪个女人从来都是容易得很。

姜允的府邸里养着许多美丽女人。她们对于他来说就像是玩具,而他却是可以决定她们生死的存在,这种完全凭自己心意控制别人的感觉令他很是着迷,他的先生说,这就是帝王该有的样子。

直到他遇上了纪琴。

那是一种,只见一面就想拥有的感觉,他觉得,纪琴是属于他的。他要把她的刺一根根剪断,把她关进精美的鸟笼,让她成为他专属的小鸟,只能为他而活、为他歌唱的玩具。他甚至愿意给她一个名分,这是天大的荣耀了。

他从没想过纪琴敢拒绝他。她怎么敢!

那日回去后,他砸掉了房里所有的东西,玩死了两个女人——两个美丽的舞姬。他想,他应该杀了纪琴,至于强迫她,呵,他还没有下贱到那个地步。

但他居然舍不得。

于是,他再也不想见到她。

——

“溱毓姑娘请回吧,王爷不见客。”

真是稀奇事。纪琴想,这是姜允自己不要见她,她也乐得清闲。姜允终于做了件明白事,他们俩确实不该见面。

甩掉了个大麻烦,纪琴心情好的很。她走进福春居,准备点一份糖藕,谁知竟遇上了晏淮。

“师父您也在啊。”纪琴规规矩矩低下头行了个礼,她其实是有些怕晏淮的。可心尖尖上的人就在眼前,又怎么忍得住不瞧一眼呢?她悄悄抬了抬头,只一眼,就让她整个人雀跃起来。

“跟我走,我有话要问你。”

纪琴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着晏淮走到了郊外的一座宅子里。看着她四处张望的好奇模样,晏淮心头一片柔软。他补充一句:“这里是我的宅子,你可以随意。”

说是随意,纪琴可不敢真的放肆。她给师父沏了茶,端端正正地坐到对面。

晏淮抿了一口茶水:“那日闯进皇宫的是不是你。”

纪琴手抖了一下,茶水险些泼了出来。晏淮说的是疑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得很。她有点慌,闷闷地答了句:“……是。”

“胳膊伸出来。”

纪琴听话地抬起了手臂,不想牵动了背上的伤口,动作顿时僵硬了起来。她快速调整成正常的样子,却不想还是被晏淮发现了异样。

“怎么回事?”晏淮放下了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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