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7 悲悯 成长与改变总是孤独的(1 / 1)不律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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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齐鉴婊手账:绿茶啊绿茶,男人中飘摇~】

=有些事实会悄悄浮出水面=

不顾段锲百般阻挠,允诺还是把自己关在了宫里,声称要随了那些恶人的愿。她将宫人赶了出去,一个人窝在角落想事情。

思来想去,允诺忽然觉得章纪亭实在诡异。且不说一个人会浸半天手还不洗脸,侧妃今日的作风实在与往常不尽相同。

即便这双手是压垮牦牛的最后一根稻草,但章纪亭一个向来高贵跋扈之人,如此低三下气、梨花带雨,实在让允诺觉得她是故意为之。

再想王妃那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允诺现在确定了,这昌国的城阳公主嫁到段锲府上的确是为了国事,两人一直彬彬有礼,互相只打着夫妻之名。

想来这程尚饶也是为左右不了自己来去、决定不了个人爱情的傀儡一般的公主吧。

允诺来到铜镜前,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头上的伤口。

虽是上了药,但仍是触目惊心,皮肉外翻,浓水暗黄。允诺呲了一下嘴道:“还有些恶心嘞……”旋即开始心疼齐荏那张脸。

齐荏日后可如何见人呐!

允诺叹了口气,推开细纹镂花窗,望向外面已暗的天际。这世上真正洒脱之人又有几个呢?不论是身世所迫、繁文缛节,还是江湖仇事、恩怨必报,生活在条条框框中的众人一个个都渐渐麻木了。

渐渐忘掉了要浪迹江湖的豪言壮志,放弃了初时要成就一番的梦想向往,再如何惊世骇俗的天才都有了泯然众人的可能。

渐渐被生活磨平棱角,变得温润如玉,实则面目全非的人比比皆是。

所以相比起来,谁又比谁可怜呢,只不过都在努力做着力所不能及之事罢了。

允诺小心地将额头的伤口包扎好,从锦褥下翻出了夜行衣,又将枕头塞进被子裹成人型。收拾一通,确认无误后偷偷出了门,来到院里围墙,纵身一跃翻了出去。

猜测这个污蔑自己的白桦绝不会再活着呆在府上,允诺决定试试运气,若能追上并挖出幕后主使最好,实在不行,这个不忠不义之人杀了便也罢了。

允诺一路出府,从树顶翻身上屋檐,站高望远,的确看到了一个骑着马慌不择路的女子。

既已锁定目标,允诺沿着屋顶悄悄跟上白桦出了城。刚进一片无人树林,她便从树上翻身而下,别停了这女子的马。

“白桦,我念你我共处一场不愿将你赶尽杀绝。”允诺一把将马上女子拽了下来,将她按倒在地,补充道,“你最好不要逼我。”

“主、主子……”白桦本身就心虚,现下更是满脸惊慌,抽噎不止。

“你只需告诉我,是不是侧妃指使你的就好。”

“恕难奉告!”白桦忽然提了气尖叫一声,猛咬后牙,止住了挣扎。

“你……”允诺忙松了手。白桦侧倒在地,旋即七窍流血,模样可怖却嘴角带笑。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白桦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允诺说的,“主子,是你逼死我的……”

荒林昏暗,夜色阴郁,光影斑驳,惊走的飞鸟遗漏的深色羽毛,就这样飘飘然沉入了一片张牙舞爪的黑暗之中、落在允诺面前。

允诺愣愣地站在白桦满脸是血的尸体旁边,半晌没缓过神来。

从外城回来的时候,允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白桦死时的眼神在自己脑海挥之不去,那双溢满血泪的眼眸中满是凶狠与怨恨,但不可否认的还有若隐若现的悲悯,那种同病相怜的同情如烙铁一般深深扎在允诺心里。

为报恩请,出卖灵魂,允诺与白桦原是同类人。

只是自己的结局会比白桦好么?

一路向王府踱步,允诺实在是没有脑子细想此番冤案的幕后黑手,正准备放弃,歇歇脑子换换心情,忽然看到了最有名的妓院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一袭浅色锦袍,置地华丽,纹龙绣虎,宛若存灵;腰佩白金蹀躞,系短箫及银刃,手握白骨画扇,发皆绾于脑后,玉簪贯之。面容干净爽朗,线条流畅分明,嘴角带笑,神采奕奕,不是段锲是谁?登时火气直烧允诺眉毛。

“好家伙,成天说爱我爱我,我一关禁闭你就出来混青楼了啊!?”允诺完全没过脑子,脱掉夜行衣,提起衣摆梗着脖子就冲了过去。

“你个薄情寡性的负心汉、王八蛋!”允诺吹眉瞪眼地将众人堵在妓院门口,插着腰冲着段锲喊了起来。

“阿诺?”段锲见面前一袭素白中衣的女子,愣了愣,又看到她一副来抓奸的醋样,“噗嗤”笑了出声。

“你还敢笑?”允诺见他展扇掩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不好意思各位,我同夫人讲两句话。”段锲笑着向众人作揖,回头将斗袍解下来披在允诺身上,揽着她来到一侧。

“怎么,许公子怕内人?”众人回了礼,旋即围在一起开始小声议论开来。

“嗨,这算什么大事儿。况且你看他妻子的模样,估计不好惹!”

“就是,你们就说见许公子来过几次妓院?”

“少之又少!估计是妻管严呢!”

“有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妻子,严点儿就严点儿吧。”

“呦呵刘大人,这话我们几个可听到了!”

“是了,这次不下点血本我们可不放过你!”

“哈哈,我的错、我的错……”

“……”

“怎么他们叫你许公子啊?”允诺听着那边声音不小的谈话,忽然觉得自己太傻了,连想都没想就冲了过来,简直有毁她专业眼线的素质能力。

“出门办事,身份还是要避一避的。”

“这样啊……”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段锲笑着刮了她的鼻尖,又问,“你这一身又是怎么搞的。”

“我……”糟糕!故事还没编好,这下要露馅了?

“果真你不管不顾非要禁足是做给别人看的啊。”段锲见她为难,笑着接了话,“就算要顺藤摸瓜找元凶,你好歹不要丢了夜行衣啊。”

“你怎么……”你怎么知道我要找元凶,还有夜行衣……

“我们阿诺也曾行走江湖,自是有勇有谋的果敢女子。”段锲摸了摸允诺的脸,满眼宠溺。

“檀郎……”允诺满心温暖,忽然想起自己如此失态的缘由,忙皱起眉毛,“你!你跑到妓院来干嘛!”

段锲的确被突然而来的盘问吓住了,不过只一愣,便笑着解释:“朝堂之事,略使伎俩,被逼无奈。”

“啊……”允诺长叹一声,把头埋在了段锲怀里。

自己怎么这么傻,这下好了,凡是见过她的人都知道自己是母老虎、小心眼了。尴尬死了啊!

“在外面逛够了就回府,好生休息,明日去找你。”段锲声音似水,笑着吻了吻允诺发顶。

“嗯……”允诺揽了段锲的腰,只觉得他怀抱温暖,轻轻蹭了蹭。

“注意安全,小心伤口。”

“好……”

目送允诺慌里慌张地跑出了视线,段锲才笑着回了头。

“许公子待妻子真是一片痴心啊。”众人调侃。

“是啊,的确一片痴心啊。”段锲点头应和道。

自己的确是被冲昏了头脑,无时无刻,不思念她,不心疼她,不包容她……

允诺翻回屋里,解下段锲的衣袍抱在怀里,感受着他的气息,侧脸趴在几案上,面对铜镜发起了呆。

“允诺!”这男声满是欢愉,就在允诺的窗外响起。

允诺推开窗就看到笑得灿烂的楚安晃了晃手中的食盒,便也扬起笑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锲王府出了事儿,我过来看看你。”楚安边说边翻身进来,“你真被禁足了?那个段锲也不护着你点儿?”

“不,是我想静静。”允诺咧了一下嘴,神情有些复杂。

楚安盯着允诺脸上的小表情,抬手拨了拨前额的刘海儿,过了一会儿说道:“没事儿,这几天我常来陪陪你就是了。”边说边打开那只刻纹木食盒。

允诺看着楚安一碟一碟端出各式各样的菜肴,又瞄到他盯着桌子悄悄吞了口水,不由好笑,转身又填了一双碗筷。

“这是什么?”允诺戳了戳那只水灵灵的蛋。

“溏心荷包蛋,口感贼爽,你试试?”楚安笑道,伸手戳开了那只蛋。浓郁的蛋黄缓缓涌出,浇在了那只碧色瓷盘上。

“没熟的?”允诺从没见过这种吃法,有些诧异。

“嗯哼,没什么大问题的。”楚安想了想,补充道,“不过孕妇最好别吃,小心李斯特菌……”

“什么?”允诺边问边尝,心道楚安又在说些她听不懂的胡话了。这只溏心蛋虽然口感的确有些诡异,但淡淡的卤香融在口中的确给人新鲜别样的丝滑之感。

“啊……总之,你若是大着肚子,别碰就是了。”楚安丢进嘴里一块糕点,含含糊糊道。

允诺登时红了脸,愣了一秒,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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