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看着沉睡的女孩，低头，一吻落在眉心。听了她说知道百解忧后的思量，除了心疼，也知道了她还爱他，很爱……

安顿好林璇，莫叶寒趟在床的一边，胳膊枕在脑后，盯着窗外深不见底的黑暗。

抑郁怕什么，怕抑郁的源头、可黑暗是会引人回源头。

莫母舒蔓曾是魔城上流社会人人艳羡的优雅贵妇，一边是舒家的书香名门，一边是江文财团的夫家。

这样的环境造就了清高孤傲的她，知道她的人想从和她有关的人物中挑出些什么话柄，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不论是对自己的丈夫莫申还是儿子莫叶寒，她的要求标准都特别高。

莫叶寒出生始接受的就是双语教育，雇佣的保姆都是国外的营养师，说的是一口标准的英国语，莫叶寒六岁时英文就可以和母语转换自如。

在他的记忆里，莫母很少和他亲近，说话时不是要求就是命令，几乎不像母子，更像是上下级。

这样的母子状态改变是在莫叶寒1 4岁那年的一个雨夜。

那天一向优雅少语的母亲在莫家老宅一楼像泼妇一样咒骂着她的丈夫莫申。

他好奇地打开二楼卧室门，正好看见母亲把巴掌甩在他父亲的脸上，嘴里咒骂着：“莫申，当时知道你可以为了莫家放弃江水第一歌女时，我就应当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可偏偏我瞎了眼跟了你20年。今天在这儿我不防告诉你，有我舒蔓一天，她舒婷就永远是个三儿。”

舒婷，莫母同父异母的妹妹，一个对莫叶寒而言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的女人。

对于知道这件事，他没表现出任何不同。

舒婷最开始是通过莫母进了江文财团，谁承想竟是自己安排的人挖了墙角。

莫母那么高傲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丑闻，自此之后她出门的次数少了很多。

莫母从那天开始搬到了莫叶寒的卧室。莫叶寒也就是这时才体会到母爱。

别的母亲给孩子讲睡前故事一般都是在6.7岁时，可莫母给莫叶寒讲是在他14岁那年。

那时的莫叶寒已经很成熟了，甚至看不见14岁少年该有的影子。

他却意外的不排斥这件事。

一开始讲的故事还算正常，睡熟的莫叶寒还会无意识的靠近舒蔓的怀里。

直到有一天，给莫叶寒讲的故事超出了成人都难以接受的范围。

莫叶寒向上提被子：

“妈，别讲了，今天我们别讲了。”

莫母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讲，他再成熟，可终究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慌着心使他打开床头灯，起身。

又去打开卧室的照明灯，满屋子的亮光很晃眼，莫母拿手遮了遮光，而莫叶寒也眯着眼睛眨了多次，缓冲视觉。

莫母讲的是金曲《嫁*衣》的文字版。

莫母依然没停，继续，他这时真的怕了：

“妈……你怎么了，妈……”

莫母坐起：“叶寒，你怎么了？妈讲的故事不好吗？你是不是也不喜欢妈妈了。”

前两句是问句，最后一句不是问，是陈述。

莫叶寒现在照明灯开关边上，看着母亲脸上的惨白，害怕一时忘记了回应。

莫母见他不回答，下床，光着脚，朝他走去。

刚刚讲的禁曲画面还在他的脑海里，又看着穿着白色睡裙的母亲向他走来，心里最后的一份镇定被耗尽。

莫叶寒轻颤的身体，像是对莫母产生了刺激，扯过莫叶寒睡衣领，掐住他脖子：

“为什么，为什么不喜欢我，叶寒，妈…妈很好的，妈把这些年欠你的都补给你，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走，妈给你讲故事去。”

边说，掐着他脖子的力道边变小。

而后放下掐着他脖子的那只胳膊，去牵莫叶寒的手。

莫叶寒身子是僵着的，莫叶寒的不动，彻底激怒了莫母，上来就是一巴掌：“滚，你给我滚”。

14岁的莫叶寒脑袋只感觉嗡的一声，恐惧的眸子，颤抖的身体，向卧室外走，把卧室门紧关上。

他很怕，想找个人。可是莫父不在家，佣人在别墅外的宅子里住。

他就这样椅坐在门外，耳畔回荡的是莫母砸东西的声音。

过了大概10分钟，莫母似是恢复了些意识，砸东西的声音停止。

莫母也跌坐在门边，这时的莫母和莫叶寒，背靠背隔着一扇门。

“叶寒，妈妈…妈妈好像就只有你了，我和你爸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以为有了你就可以让他忘了那个歌女，看来他是真忘了，你看，忘后，这不又来了个舒婷。”

说完苦笑了几声，又接着：

“妈最感谢你的，让妈这辈子体会到了为人母的喜悦。叶寒，妈带给你的太少了，但是你要记住，妈很爱你，你是舒蔓的儿子，这辈子就该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男人。”

话音落，卧室里突然安静。

幕的，一个可怕的想法冲击莫叶寒的大脑。

他站起去开门，就见莫母躺在地板上，捂着肚子，惨白的脸上流着汗珠。

“妈，妈。您别吓我！”他跪在地上扶起莫母，抱在怀里。

可能是母子感应，莫叶寒眼泪止不住的落，莫母强撑起微笑，抬手抚摸他被她打肿的脸颊：

“对…对不起，妈不是故意的”。

可能是因为太疼，深吸一口气后继续：

“别哭了，妈心疼。妈这辈子最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才行。下辈子啊，你投胎时，看好了人，选…选个好妈妈，好人家。”

莫叶寒就摇着头落泪。

“对不起，寒…寒。”

音落，抚摸着他脸的手向失了引力的风筝，坠地。

“其实，我知道，你很好”莫叶寒啜泣着说出。他知道她可能没听到。

魔城一世英名的舒家大小姐，江文财团夫人，死于安眠药，死时，被儿子莫叶寒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