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炎儿不喜欢披雪袍。
她觉的雪袍太大,会把她伟岸的身影给遮住。
令众人无法仰望她霸气的王者风范。
她是光,是太阳,是月亮,是星星。
世人若不沐浴在她的威光之下,不就未免显的太过可怜了吗!
不过,若是只为了世人,而让她置身于冷风寒雪中。
这,未免有些不符合‘她’的人生信条。
有些纠结,但却不是没有办法。
“老哥,等会去买件新袍子吧!要再大一号,不,大两号的!”
易昊披的雪袍子总是大一号的。
这不是他愿意的。
是易炎儿强烈要求的。
手臂被当成骨架,支起袍子,易炎儿站在里面。
全身被大袍子所包围,她觉的自己像是鬼物。
专门打击她隔壁学院里那群倒霉练气士学员的‘彷徨鬼’一般。
神秘,诡秘,恐怖,这样让易炎儿觉的她有那么一种高深莫测的气场。
虽然王霸之气外溢很好,但偶尔换一身朦胧,模糊,感觉也不差。
距离产生‘美。’
这个道理,易炎儿还懂滴。
躲在易昊水泥色的袍子中,易炎儿感觉自己小腿没有被完全遮住。
“要不我们现在去买吧”易炎儿充满期待的说。
没有回音。
易昊没有搭理她。
红泥砖铺成的人行道上,路人稀松。
走在其中,他一路向西,目标明确。
左侧,易炎儿絮絮叨叨,不老实。
右侧,是一条大黄....是金毛白耳犬。
犬侧,沈青蕾随行。
自小区大门中出来,三人一犬同行。
说实话,平时还无所谓的。
但带着这个臭小鬼,易昊是不愿意和沈青蕾走在一起的,他生怕臭小鬼又胡闹,搞事情。
说上一句‘母耗子’把沈青蕾惹毛。
万幸,此刻易炎儿的注意力全在袍子上。
她和袍子叫上劲。
..............
无意同行,但目标一致,无奈,只能同道共走。
“去武馆?”她问
“你也是。”
“对”少女的声音似风铃般的清脆,悦耳。
但这,只限于不生气,不发怒的情况下。
“你们武道课师长也是轩师长吗?”
“不是,是云沐之,云师长。”
“.....。”
你一言,我一语,随意的聊些琐事,三人步行走过一条街道。
“噗咚”突然性的,沈青蕾笑出了声音。
“怎么?”
“没什么,只是每次路过这里,都想笑而已。”
这里。
想笑?
易昊有些困惑,他举目四望,见周围景色依旧。
树依旧是那树,草依旧是那草,路依旧是那路,商铺依旧是那些商铺,没有什么不同啊。
“别看了,我给你个提示。”
“你看那里”沈青蕾浅笑着,葱白的左手食指一动。
小道旁,商铺林立。
易昊顺其所指,只见不远处一颗枝枯叶黄,满是落雪的重阳树泰然安立。
藤草与木片编程的小围栏分割泥土与砖石,围着这颗显然有些年份的大树。
平常。
很平常啊。
易昊觉得这很平常,没有什么可笑的啊。
“黑色卡利犬。”
莫名的名词,似是含有意味。
“什么?”
这次沈青蕾不说了,她瞟了身旁的少年一眼,目光中充满不满。
“乃们在玩什么哑谜,老姐萌,带我一个。”
话是易炎儿说的。
“老哥,老哥,冰糖,冰糖....我不吃。”
“老哥,老哥,棉花糖,棉花糖....我不吃。”
说话一惊一乍,前后不搭,东瞧瞧西望望,易炎儿古里古怪的嚷嚷。
“喂,易昊!”
“嗯,怎么。”
“你说我们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也会是像伯父伯母那样吗。”
没有理会闹腾的易炎儿。
儿提时的点点回忆,徘徊在心头,身处明明应该是非常熟悉,可是却陌生不以的环境中,沈青蕾有些感慨。
“那样突然的,有一天突然的,突然的..入土。”她说话的语气低落。
其实,这几十天里,她一直都想和易昊聊一聊。
随意的闲聊些,感慨些,抱怨些。
生与死,陌生的一切,当有熟悉的人开始从视野中消失。
她才发现,或者说是醒悟。
原来死亡距离她并不遥远。
她有些害怕。
可是她已经成年,她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思维,自己的尊严,自己的意志。
虽然还在上学,但以不能像孩提时那样,肆意的扑倒父母的怀抱里哭泣。
似是逃避一样,用父母的保护为借口,去逃避现实的残酷,然后慢慢的忘却这不愿想起的现实。
死亡,让她看到了从前没有看到过的景色。
因为闺蜜,母亲的伤心欲绝。
因为损友,父亲的哀声衰叹。
两人的悲伤与哭泣。
徒然的世界,令她无所适从。
可这徒然的世界,她却只能适从。
庄严肃穆的奠堂里,见了那无泪无泣的少年,默默向她踞膝叩首。
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少年一袭白色丧衣,千叩百拜。
那时,那景,她感触万端,稍微稍微的开始迈出通往‘成长’的一步。
‘漫漫人生路,亦痛亦苦亦酸亦甘甜。’
痛苦的成长,成长充满痛苦,可却不得不为之。
无比残酷的世界,他没有哭泣,那么....能打他十个的她。
干什么要哭泣呢?
“当然。”
“啊,是吗?”
“没有谁是不会死亡的,尘归尘土归土,本就如此罢了。”
他的语气平静,他的面容淡定,眼神从容。
似是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哇哦!老哥老哥,快快快,烤豚蹄,哇,我要吃,我要吃。”
“快给我买一个,快点快点。”
易炎儿猛然的掀开小脑袋上的大雪袍,两支小手抓着易昊的有些瘦弱的大手,气势满满的拉着他,沿着空气中的香味,向着路旁的一个小胡同处走去。
“你这丫头属犬的吗?”
明明没有看到什么卖豚蹄的,可就是被这个臭小鬼带着,找到了一个卖烤豚蹄的烧烤车。
“真是的,你才吃过午饭,又要吃。”
“孜然,辣椒面,五香粉,我全都要”拷车前,易炎儿大眼睛冒光,霸气十足的说道。
“还有,再拿五串...不,十串羊肉串,调料,也是全都要的。”
从头到尾,易炎儿的目光都是放在了肉肉上面。
她丝毫没有考虑自己老哥会不会给她买。
印象中,她一般想要‘正常点’的东西。
家里面,父亲会帮她买的。
老哥也是会帮她买的。
唯有母亲。
母亲不会,母亲不是不买,而是每次买的东西都不合她心意。
比如,她要吃羊肉串吧!老爹和老哥都会给她买洒满孜然辣椒的羊肉串,闻起来就非常香的那种。
而老妈呢,羊肉串,有的有的,榴莲芥末味吃吗。
空气中散发着烧烤的香味,着实诱人。
烧烤车的老板是一位男子,中年的男子。
中年男子头带着红色的帽子,写着‘王小三烧烤’的帽子。
车里放着音乐,很有节拍感的音乐。
易昊对音乐没有什么喜爱,听不出这歌曲是什么,叫什么。
大中午的,少有烧烤摊位,店铺,开店营业。
不过这辆烧烤小车却是营业着的。
三个老旧大伞撑开来,五个小桌子,十来把矮凳子。
一桌四个人,一桌三个人,一桌两个人。
易昊觉的,这个饭后点,还有九位食客在吃着,看来这家烧烤有点底子,九成应该是一家老店,烧烤味道估计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