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音,民间唱法被喊麦缠上的同时。实验音乐的先锋们更加大胆,提出了让音乐回归本音,他们抵触旋律,消解结构,否认器乐的需求,认为这些都是情绪高过音乐本身的存在,是为音乐而音乐,比起对声音原声的尊敬,这些不论古典音乐,现代音乐都应该做出改变,乃至退出历史舞台。
虽然还只是一小撮人,但搞得动静不亚于小动保和爱犬人士,一时间居然也喧嚣尘上。
严芸棠虽然本意并非如此,但孟柏一下子想起了许多这方面的争议……不过他作为一个习惯于流行音乐的作词作曲者,前偶像,对于音乐的理解和立场,自然是偏向保守大众的。
没必要和她说这么多……看着严芸棠俏脸带着不忿,一副想要争论的样子,想一想他就头疼……孟柏决定绕过去,直接反问道:
“你有没有去过演唱会,或者摇滚的现场?”
“额……没有。”
严芸棠一时脑子没转过来,下意识说道。她确实没有去过这些活动,她参与最多的就是钢琴独奏的个人音乐会。
“声乐和器乐的搭配以及现场感……我给你演示一下,你先试一下弹钢琴,我跟着唱……”
……
不发生改变是不可能的,要是孟柏唱的我行我素那更显得灾难,只能稍作改变显得柔和一些,搭配严芸棠的钢琴弹奏,但这么一来两人都不怎么舒服。
一曲作罢,两人在录音室外听重播……而这时严芸棠再听这首歌怎么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在刚刚演奏时更是如此,孟柏虽然唱的凄怆但并不是无力,而钢琴的搭配效果嘛……
看着严芸棠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孟柏给自己点了个赞,没有发生争论,拿事实说服对方。
这波稳了。
实际上,要是配上架子鼓的话偏差更大。正准备去拿贝斯时,忽然他感到气息不畅。
揉着胸口瞥了一圈,最终孟柏望向门把手,推测是屋内的气流有些不畅,只得把门开了个缝。
而第二次拿起贝斯准备唱时,这一次严芸棠就老实许多,收起杂念和不屑的表情,两人这会儿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首歌上,竟都忘记了时间。
……
不多言语,孟柏抱着贝斯,回到了他的舒适区,运指挑了一下琶音就进入了节奏之中,前奏一边收束着表达,似是困窘低沉,但一边若隐若现着汹涌澎湃的感情,蕴藏的浪潮几欲喷薄而出。
“Another head hangs lowly……childis slowly taken……
And the violence caused such silence
Whoarewemistaken
But you see it`s not me,it`s not my amily……”
虽然实际效果也就比清唱强一些,甚至比不上小样,但严芸棠在听的时候近乎是面对面直接听现场演奏,孟柏用的是美声和流行相结合的唱法,加上歌曲的出现的时机,而他的演唱相比原唱少了怨愤而多了刚强,似是大声疾呼到冷眼以对,很容易就煽动起人内心的共鸣。
“In your head,in your head
Zombie!Zombie!Zombie!
what`s in your headIn your head,
Zombie!Zombie!Zombie!”
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门缝也微微开大了一些,不过两人都没有往这边看,严芸棠只感觉身边吹来的风大了一些。
……
“With their tanks,and their bombs
And their bombs,and their guns
……
what`s in your headIn your head,
Zombie……Zombie……Zombie……”
随着最后一个单词吐出,孟柏放下了贝斯,而对面的严芸棠嘴里还在念叨歌词,一副陷入其中的模样。
“喂喂,醒醒!”
孟柏就像刚刚她做的那样,在她眼前疯狂的扇风。
“啊……结束了啊。”她显得有些尴尬,说话语气也不像之前那么充足。
“效果是有差别吧……声乐效果和纯器乐演奏得考虑配适性……”孟柏一边说着开始收拾东西。
“明天再来吧。”
然而正当严芸棠也起身准备帮忙打扫卫生时,录音棚的门哐当一下被顶开了。
“刚刚……那首歌是你作的?”
震惊,不可思议,还有很重的鼻音……孟柏抬头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乱糟糟的火红色胡子,和那个圣诞老人般的酒槽鼻。
“嗯,是的……谢谢老师你借给我贝斯,我们俩打算回去了……”
“为什么不录完呢?”
老头不解道,头压得很低,语气比起疑问更像是请求,他的眼角处有些湿润。
“这……今天太晚了,而且我们的配乐,缺一个鼓手。”
孟柏和严芸棠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讶,眼神中分明是在询问彼此。
你刚刚有没有发觉这琴房老头赶过来?
“鼓手?有曲谱吗?”
听到这句话,老头四下张望起来,随后就看到了孟柏手中的几叠稿纸。眼神中带着点期盼。
“我可以帮忙敲架子鼓,我艾弗里年轻时可是克罗伊登那片地上,数得上号的鼓手,而且我们碎瓷片乐队……咳咳,不提了,我来帮忙,今晚可以把这首歌录完吧?”
老头艾弗里朝孟柏捏着曲谱的方位勾勾手指,示意孟柏把曲谱给他浏览。
“这……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孟柏看向严芸棠,这是直接解决了矛盾,但这样一来的话,严芸棠根本就不用留在这里等着。
“我……我等你一起回去吧。”
看着艾弗里一脸狂热的神情,如今临近十二点钟,严芸棠有些害怕,不过就在这时候,孟柏和严芸棠的手机一前一后的响了起来。
“汪老师……”
“章助理……”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然后分别找角落接通电话。
……
“谢谢老师,不用,我们两个在琴房,马上回去……”
对面的老师也明显在一起,晚上查房发现不对而联系他俩,孟柏一脸便秘的神情放下手机,最终还是拗不过,两个老师说很快就会过来。
“那我到门口去等你吧。”
怕打搅到两人的配合,严芸棠轻声说道离开了录音棚,走时还挂上了门。
按平日步行速度至少要二十分钟才能赶过来……孟柏捏着手指想到,看了下艾弗里娴熟的摆弄着架子鼓,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退缩了。
“那就麻烦老师了。”
……
平日艾弗里相当严苛,若不是孟柏是来交流的根本不会对他网开一面,但今晚的表现却极为兴奋,甚至于有些癫狂,把鼓和镲打的震天作响。
情绪是会传染的,这么一来孟柏也毫不拖泥带水,两人一个打鼓一个弹唱,竟然没出差错而是一遍过,不过为了保险又录了两遍。
……
在录制完后,艾弗里接着提出了干脆今晚把后期也做了。
“只有一个音轨……不用叠加了。录的非常清晰,真难得……”
“均衡器……”
“立体声……”
“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