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草逐渐融化在花油之中,木茂看着最后的成品高兴的拍了拍云清韵,“你还是有几分炼药的天赋。”
云清韵的运气或者说叶澈的运气不错,这火焰花终于是有惊无险的炼完了。
凝固住的花油被揉搓成药丸,微微透明的红色药丸给人危险的气息。说它危险也没错,若是普通人误服,与中情花毒也差不多了,毕竟这是以毒攻毒。
云清韵端详着这颗来之不易的药丸,回想着炼药过程中对灵气的应用,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灵气我可以抽取,那么人身体中拥有充足灵气可以延年益寿,若是人为将灵气抽走呢?
云清韵想了想先将这个脑洞放在一边,就这样一颗药丸,看似简单,但云清韵还是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几乎心力衰竭,消化着这次的经历所获得的经验,出了洞府。
“秋桑,将这颗药带到重楼,就说是太子要的正阳草难寻,这是重楼神医为他配置的压制之药。”说着将一个白玉做的精致小瓶递给她,“对了,告诉零榆别忘收佣金。”
重楼和太子是合作关系,重楼又不欠他,云清韵可不想让重楼低他一头。
云清韵不太擅长经营,好在重楼五子都是知恩图报之人,零榆做事稳妥,将药交给他最能不引人怀疑的将药卖出。
至于零榆只能说上司一句话,下面跑断腿了。这药对重楼来说还真是祸福难定,当初叶澈之所以说出这个消息,一方面他还不太甘心,想借重楼势力找一找,但若是说抱太大的希望是没有的,另一方面这个隐秘的消息可以让重楼的戒备心小一些,不要让信任度的问题使得合作不够融洽。要说这个消息重要么,重要,但对叶澈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麻烦事,毕竟外界传闻叶澈体弱无法练武不照样当了这么多年太子。
武力这个事说重要也重要,但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叶澈这个位置,足够有无数化劲高手为他所使,一般江湖势力也不愿意去刺杀一国太子。
但现在云清韵居然真的弄出来这种药,虽然说不能完全治愈也足够引人瞩目了。
零榆看着秋桑递过来的小药瓶,想要扶额,“这是轻音做的?”
秋桑没有回答,只是嘱咐道:“公子让我告诉你别忘了收佣金。”
知道秋桑这里没有消息后,零榆接过这个小瓶子,“轻音可真会给我找事,重楼可刚刚消停没几天。”
零榆只是说着,这药虽说麻烦,但对重楼肯定事利大于弊。近些天来重楼出的风头不小,太子寻药又是暗中,所以零榆只是和东宫联系上。
东宫,叶澈近来一直在朝堂上和大臣扯皮,最终如叶澈所料,江南水灾如此重要的事,京城在讨论了三天以后,派了上一届的科举的状元,时任正五品中侍大夫,这位状元是出名的才子,文采斐然,但出身一般,平素也不爱与人交往,更不爱揽事。
圣上派这种人去江南就向世家贵族们证明根本没想着趁水灾整治江南的想法,这位钦差大臣的主要功能是表示朝廷的重视,同时这也代表了圣上的妥协,江南的世家也应该识趣,管好名下的产业,不要让江南闹起来。
京城赈灾的钦差出京后,叶澈似乎是放弃了一般,依旧是每日上朝批奏折,这也让暗中注意他的世家放心了不少。
叶澈感觉到身边多出的视线,“若不是西秦可能会真的如你们所愿。”
回到东宫,身上陌生的视线消失,叶澈看着今日暗卫传来的消息。
“流月,重楼找到了正阳草?”叶澈看着手中的密折问道。
“重楼派人来说神医为殿下制出了克制之药。”听到叶澈问话,流月悄无声息的落到屋子里。
“那位治好了顾家的神医吗?”
“正是那位。”
叶澈感受着体内停滞不前的功力,“压制,重楼有说是怎么回事吗?”
“回禀殿下,没有。”流月算是叶澈手下暗卫的头一人,平日大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叶澈,自然知道叶澈的处境,他内心有些纠结,情毒太过厉害,张扬期是江湖有名的神医帮着殿下治疗,费劲力气结合武功才压制住,现在重楼这位“不知名”的神医又岂能靠那些病症制作出药。叶澈身份贵重,岂能当一个试药之人。但万一呢,万一这药真的有用,所以流月没有说出自己的担忧。
“殿下是谨慎之人。”流月想着。
叶澈却并没有担心这个所谓压制的药,根据他对重楼的印象,重楼总给他神秘的感觉,势力似乎深不可测。这次的药更是让叶澈感到兴味,“重楼就如此幸运,居然可以找到如此神医。”
这边叶澈的种种心思云清韵暂且不知,她正在应付着刚刚来的“不速之客”。
“淳熙,我父王想要我嫁给欧阳先生。”李枫语一进来看见云清韵就凑到她身边说道。
云清韵有些诧异,李枫语的年纪和自己一般大,虽说到了定亲的时候,但现在一点准备都没有怎么会感觉就要定了一样,“你之前不是说你母妃看中了永安侯府的嫡次子吗,怎么变成了欧阳先生?”
“唉,别提了,本来我母妃觉得他们家家风好,但是你知道吗,那位嫡次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关系可不错。”李枫语表情夸张,“那个表妹就是江姝那种,天啊,一见到我就好像我抢了她的未婚夫了一样。我堂堂一个郡主,难道还要受这个委屈吗,早就吹了,反正也没外人知道。”她无所谓的摆摆手。
“那你怎么又和那位欧阳先生扯上关系了,他不是就指教了你书法吗?”面对自己的好闺蜜云清韵还是要了解清楚的。
“哎呀,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就教了我不到两个月的书法就走了,然后再回来我父王就问我对他感觉怎么样,我就说还行,然后我父王母妃都觉得欧阳家也不错,就这样差不多定下来了。”面对好友的问题,李枫语也是迷迷糊糊,本来她就没有心仪之人,这位欧阳先生虽然教课的时候有些严厉冷淡,但是相貌不俗,人也不错,所以她倒没有抵触之心,只是有些恍惚。
这位欧阳先生在南晋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欧阳家是完全的书香世家,欧阳先生是欧阳家嫡支的三公子欧阳易,正如他的名字,欧阳易天赋极高,读书对他来说很是容易,但他性子冷淡,不愿意参与家族事务,所以一直游离家族之外,更加让人知道他的其实就是他的书法。
当今圣上喜好舞文弄墨就极为推崇他的书法,欧阳家子嗣还算丰沛,欧阳易选择了书法这条路也不算堕了家族名誉,欧阳家就随他去了。
云清韵回想着重楼曾经调查过的消息,对李枫语说道:“这位欧阳先生虽说传闻性格冷淡,但向来没有传过什么不好的消息,只是他大你不少吧。”
“这有什么,我父王不也比母妃大了八岁么,他也就比我大了这么多。”李枫语没有在意这个,但通过她的语气云清韵觉得她对欧阳易也是有好感的。
“其实我来找你就是有些感叹,”李枫语沉默一会儿,“你,我,高嘉宁,陈欣芸都长大了,可能最快明年就要成婚了。”
云清韵知道她的意思,在云清韵被赐婚后,高嘉宁正如上次在她生日宴上李枫语偷偷告诉自己的那样和丞相府的嫡长子史瀚定了亲,婚期就定在明年高嘉宁及笄后的两个月,本来高家想要留一留,但史瀚比云清韵的大哥年纪还要大些,史家诚意满满,所以就早了些。
至于陈欣芸也在前几天定下来,定的人家也是和云清韵很是熟悉的,正是云清韵的外祖水家,陈欣芸是二房的嫡女,虽说是嫡支,但不是主脉,许的是水家长房的嫡次子水融,也就是云清韵的表哥。
在家中做姑娘和在婆家做媳妇是完全不同的,纵然自己和好友的家中都不是卖女求荣的人,但是李枫语依旧是忐忑不安,“淳熙,我们为什么非要嫁人啊?”
哪怕到了现代强调男女平等,世上对女子的要求一样比男子苛刻,更别提在古代,南晋风气还算开放,女子和离不算丢人,但也很难避过“越嫁越差”的魔咒,不是说再嫁的人不好,而是家世而言。
云清韵沉默了一会:“枫语,你可是郡主,无论如何不要委屈自己,他要是对你不好就和离。”云清韵没有愤慨的对这个男女不平等的世界表示看法,南晋落后的生产力代表着男子天生的力气发挥的作用远比一般女子大,强硬的鼓吹男女平等,牺牲的只能是不甘命运的普通女子。
在前世云清韵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结婚,她也算是顶级白富美一个,追她的人也不少,但是她向来对婚姻抱着消极的看法,将全部的心思花在了音乐上。在南晋就更不要说了,她甚至想过让云王妃同意自己修道,但是赐婚让她不得不考虑,所以她也没有想到让李枫语想想婚后的幸福。
因为她也觉得婚后没什么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