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二月,年关后的第四天,傅平牵着她的手站到了民政局门口,那是个好日子,一大早上顾女士便催促着她起床收拾,起来之后发现客厅里的沙发上正坐着穿着一丝不苟的傅平,桌上放着鲜红的两本户口本,久违的说了一句:“我来报恩了。”
报她的两年等待,一腔情意,那个年代没有求婚,没有钻戒,傅平踩着一辆不算新的自行车载她去了当地的民政局,去的时候运气好,只等了半个小时,傅平握着她的掌心都出了汗,但还是紧紧的握着。
她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别紧张。”她才是该紧张的那个,从定下关系到他和父母商量婚事总得不过一个月,婚事讨论她全程都没有参与,就好像傅平要娶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越是到了要领证的那几天,沈意就越是平淡,现在看到傅平紧张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登记时,傅平在纸上签上他的名字,字迹前所未有的端正,沈意突然想到那一年在课上他低声的告诉她他的姓名,那个时候“傅平”和“沈意”两个名字就已经放在了一起,沈意望着他良久,最后落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呼了一口气。
两个在那红幕布下拍照时,沈意开始紧张了,脸颊微微泛红,两人十指相握,她不太适应这样被人围看的场景,拍照的师傅可能是看两人长得极好看,又是十分般配,再加上沈意那害羞的样子着实让人有些怜爱,也没催促,时不时提醒她的表情。
照片拍的一直不尽人意,后面也排这几对新人,傅平回头看向后方排队的人抱歉的笑了笑说:“我太太有些紧张,抱歉了。”
从前沈意便觉得傅平笑得极好看,加上后面都是刚登记完的新人,傅平此话一出大家都理解的笑了起来,纷纷宽慰起了沈意。沈意一脸娇嗔的看向傅平,小嘴微张:“谁是你太太了!”
傅平听闻低头看向她,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回来后顾女士和傅夫人看着两人滚烫的结婚证互相夸赞着,嘴都合不拢,一旁的老沈要了几次顾女士都不愿把手中的红本本给递给他,他只能大喊着老傅,也就是傅平的爸爸,四个人这次达成共识将看了许久都不忍撒手的结婚证还给了小两口。
那年是一三年,她二十二岁,傅平二十七岁,没过多久傅平便急着回南大实验室,沈意也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去考研,新婚夫妇在家没两天便双双告别二老回学校了。
第二年开春沈意顺利的考上了研究生,室友施念去为国家考古事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去了,她也就没有再住宿舍了,傅平还是那个傅平,即使在国外耽误了两年回来也丝毫影响不到他,现在是南大物理实验室最年轻的老师,走到哪别人都会说一句,傅老师可真是年少有为,少年出英才。
沈意在研二那一年终究是进了物理实验室,她花了两年时间去听徐老的课,最后徐老亲自引荐她来加入了物理实验室,那个时候的沈意才知道,物理对于傅平来说有多么深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