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做的对吗？”

悄然而至的回忆冲击在魔道的心底，那里曾日温暖炽热的心如今无比冰凉，仿若九幽之下的寒泉，若有若无散发着冰冷，并不扩散，却让人窒息。

“孩子，你要知道，第一个跑到终点的是天才……第二个，却是傻瓜。”

古灵圣抚摸着魔道的头，绝美的容颜带着些许温和的笑意，美眸却略显疲惫。幼时的魔道一对大眼睛璀璨却茫然的看着母亲，娇嗔的微笑着。古灵圣叹了口气，再次缓缓抚摸着魔道的头:

“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安活过一世，哪怕只做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至少在这机械学研究所里，我自信能护你周全。”

不知何时房间走进了一个人:

“灵儿，只要我们那个实验成功，不说走出这不大的研究所，就算送魔道去远方也依然能护她完善。”

那人对着魔道的母亲温和的笑着，又宠溺的看向魔道:

“我们的女儿，会是世间最幸福的小公主。”

古灵圣温和的笑着，把魔道放回地摊上，魔道欢喜的开始拆起古灵圣为她做的小电塔，结果一声轻响:

“噗…”

魔道雪白的小脸变得一片黑乎乎的，大眼睛却依然明亮，脸色微囧，眸色却始终略带笑意。

古灵圣无奈的看向魔道，温柔的拿起一只雪色的手帕擦向魔道粉嫩的小脸上。美眸一如既往的宠溺:

“其实母亲也自私的想你永远是个孩子也好啊，可惜若是失败，你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成长。”

记忆转向后来，缓缓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灵儿，我们失败了……”

“乌洛波洛斯之环……魔道摇篮的破坏力超乎我们的预料，而且使用者会承受至少三成技能的反噬，这实验室已经快毁了，我们带着魔道走吧。”

“……”

古灵圣美眸挣扎着，玉手紧紧把魔道抱在怀中，以她对力量的把握纵然内心难受到了极点，却依然足以不把魔道弄疼。

“放下魔道，我们为她制造一个结界，以后的路只能她自己走。”

“……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人苦笑，他当然清楚这实验的失败意味着二人的生命都将走向尽头。他的想法是在有生之时为魔道找到一个世外桃源，让魔道能安稳的长大，无忧无虑活过一生。

而他却忘了，机械学研究所纵然将毁，其中的资源仍然足以引来无数势力的眼红，纵然他们活着时候能护其不失，然而一但他们死去魔道将承受所有的反噬。

古灵圣的理智与情感一如既往的残酷，却正是因为这份残酷，为即将到来的大乱中为魔道留下了生机……

“女儿啊，妈妈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但你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若你不愿，我也为你留下了一条足以存活的路。”

古灵圣眸色平和，美眸翻起淡淡的残酷，她从来不是什么善人，哪怕死了一万无辜之人，能换来魔道仅仅一个时辰的生机，她也丝毫不会犹豫。在魔道出生前，那双瓷白玉手沾染的鲜血或许会让那些杀人无数的恶人胆寒。纵然在魔道出生后近乎完全收敛，可此时此刻的她，本身便是魔。

“血魔卫听令，封锁所有机械学研究所入口，以械锁门，以血封神。”

暗影出出现无数血色的身影，纵然在这漆黑如夜的研究所深处，她们的颜色依然让整个研究所如同白昼。

“是。”

只有一个字迹，坚定而迅速。

以古灵圣的能力训练出来的侍卫自然不会有半分显得慵懒，那慵懒的淘汰者，从来没有一人能从那瓷白的玉手下存活。

以械锁门，以血封神。这是机械学研究所的最高指令，此令既出，便意味着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而血魔卫忠并无半个叛徒，以古灵圣之强势，宁错杀不放过，百不存一的淘汰下，存活的无不是对她誓死效力的士卒，又作为世间可数的高手。

玉手中艳红的酒液缓缓倒入樱唇中，那人苦笑拿去她对面同样的三角杯一饮而尽。

“灵儿，我不后悔遇见你，也不后悔至有今日，我只担心魔道这娇嫩的身躯如何能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

古灵圣眸色静寂，玉手微不可查的略显颤动。

熟悉她习惯的那人自然尽数将她的小动作收于眼底，满目怜惜。

“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其实魔道并不适合做一个强者。”

美眸略带涩然，古灵圣接着说道:

“你还记得吗？当力法跑到终点时候，魔道在原地乐此不疲的玩着扫把的时候，我就知道，魔道的一生若是生于太平盛世，则安然无恙。若生于乱世，则必将身死他乡……可惜，我们没有选择。”

“其实还有更可怕的结局不是吗？她的美貌可是丝毫不亚于你。”

那人苦笑。

古灵圣美眸微微闪烁，她自然清楚这么多年来她是如何从一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女孩长成如今能鼎力一方的强者路过多少腥风血雨，作为阿拉德大陆二百纪元的第一美人，血衣罗刹的名头纵然被大部分人所淡忘，却仍是足以让那些经历过的人毛骨悚然。

古灵圣玉手微颤，一个艳红的项圈出现在她的手里。

“这是……”

“锁生环。”

“这样对魔道……太残忍了。”

那人满目痛色，却并不伸出手，因为纵然古灵圣让他去死他也不会皱下眉头，若是让他在魔道和古灵圣之间做出选择的话，他会无条件选择后者。

曾日决定不惜一切守护的女孩，在他得到她之后也丝毫不打算背弃最初的承诺。

“只要魔道愿意，随时可以将其拿下，用她换下魔道本身象征着魔法师的项圈，没人会注意到这点，包括魔道自己，而且它还能帮我们将我们的力量封入魔道体内。”

“好……”

那人死死点头，眸色坚定而淡然。

“它会将魔道的成长限制在12岁，却也可能突破魔法师本身的成长限制。”

古灵圣淡淡开口。

“……”

那人苦涩笑笑，这般良苦用心若是它日魔道知晓又该作何感想，那人缓缓摇头，不再去想太多，将大手伸出握住古灵圣小小的玉手，眸色淡定而平和，深处悄然浮现出些许宠溺。

“只要你开心又有什么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