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梳理了片刻,美眸失神将梳子放于梳妆台上,眼角带着些许泪泽,此刻的她不是天之城的君主,亦非为君临天下的王者。
她也只不过只是一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爱的幼小女孩,只是那身份的压力向来如影随形,她亦是无法脱离自己身份带来的疲倦。
魔道褪去一身娇美霓裳,梳洗了片刻后穿着一身雪白睡衣躺在她那天鹅绒的被褥上,分明暖和的被褥却因为她常见以来的劳累与那美眸的泪泽与倦容看出了几分冰冷与凄凉。
纵然再劳累与疲倦,但魔道心里清楚,自己终究是一方君王,不是仍旧在母亲襁褓中的那个幼儿可以不去面对满天风雨,纵然没有任何人庇护,她,终究需要成长……
半张华丽的面具却染上了几分本不该存在的凄凉,本应不染悲喜的美眸如今通透着绝望,她怎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但除了麻醉便只有淡忘。
……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破旧的茅草屋中,这人一身蔚蓝的衣铠,面色胜纸三分苍白,脑海中模糊一片,他甚至无法判断出自己的身份。
茅草屋虽然破旧但衣食无忧,甚至有倾国倾城的美人照顾他的起居,而他却像是被抽空了情感或者摔坏了脑子一般对那倾世容颜丝毫无感。
但脑海中长久徘徊着一个声音:
“别忘记,你是一方君王。”
“你是谁?”
他开口询问,试图与那个声音沟通。
“……”
那个声音沉寂了,就仿若未曾出现过那般。
“主公,您快想起来吧,钟心的魂魄已经找到了,借着九幽之地温阳着他的魂魄,而你,也是时候该一统天下了。”
倾国倾城的美人眸色不无忧虑,但却是那般的心悦诚服,不知是因为与那人有着几分因果还是因为在她的心目中,不管那人如何处境都是她眼里当之无愧的王。
“屋里之人,可否一见。”
那人分明已经手无缚鸡之力,但却仍旧有着天之骄子与上天的宠儿不惜一切代价想要夺取他的性命。
那不善的语气让屋里的美人眉羽一皱,一个华丽的淡红色令牌出现在她的手中,她娇笑道:
“主公稍等,我去清理几条杂鱼再回来。”
一身淡红霓裳,绝美的倾城身影片刻间便闪现在屋外。她的出现让屋外之人眼前一亮,拱拱手道:
“在下天君,敢问姑娘芳名。”
“天君为名,够狂妄。”
那倾世美人淡笑道,美眸那般轻蔑,自那人之后,天下男子能入她眼的不过余下一手之数。
而眼前这人,自然不会被她放在眼里。
“小女子貂蝉,告诉那人,它迟早死在主公手里。”
以天君为名的人脸色大变,语气也冷上了三分:
“庇护一个不该存世的人乃大罪,姑娘何必从贼。”
貂蝉美眸轻蔑,刻着“离”字的令牌被抛入空中,随即如同利箭一般将那以天君为名的人定杀在地上。
令牌本身无法伤害到天君,可惜这令牌上面有着房中那人的心血,所谓逆天改名,不该存世者的心血便是最强大的药剂,而天君仍旧满目的不可思议,在他眼中,那人应该失去令牌与命格,血液怎还会有如此效力。
“主公…你还欠我一个承诺。”
那倾国倾城的美人拿起桌上的三角青铜杯,樱唇微微抿了口杯中的酒液,眸色凄迷,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刻骨铭心的回忆。
……
“你护不住她。”
一身血泽,身形狼狈,作为魔道手下最强将领,他的能力从来不显现在明面上,若不是他在暗中运作,以魔道的天真与对创造生命体的沉迷早已死去无数次。
然而,自先王去世以来,魔道上位开始并未能继承下先王的七窍玲珑心,亦是未曾获得先王的统帅三军之力与铁血无情的形式准则。
作为一个君王,君王本身的威严被魔道消耗的所剩无几,但对于他来说,纵然魔道是个无一是处的废物,他亦是需要付出生命去守护,作为托孤重臣,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使命。
自古灵圣死于终极战役以来,天之城的势力逐渐削弱,而九王域却逐渐壮大,甚至到了如今有了一统阿拉德的姿势。
然而,魔道却长久沉迷于创造生命体,长久以来整个天之城的运转都是来源于元素的操作,自然,她这个君王,自始至终都不算称职的。
在与剑神的那场战役中,是他在关键时候用血脉与先王的遗物打通了魔道与那人的沟通。
硕大的白骨城上,是他默默的替魔道清楚了暗中的陷阱与不为人知的压制了整个白骨城的意志,也正是如此,魔道的路途才会如此顺利。
在遇到昏迷的李儒时,是他暗中给李儒使用了药剂,也正是如此李儒才能支撑到魔道的支援。
美人傀儡师的出现他早有察觉,作为先王的托孤重臣,他自然能感受出美人傀儡师与魔道那特殊的血脉亲和感。
若是没有他暗中为魔道铺好的道路,魔道的人生早已沉浸在杂乱如麻团般的痛苦。
然而,强横如他,终究是到了穷途末路,在魔道与剑神决战之时,他找到本应被封锁在深渊的存在,以自己的灵魂与寿命血液与其签到的最高的契约。
由于他所属天之城,竟差点导致天之城被毁灭,与那人签订契约之后,得到力量的他继续为魔道铺路,但他亦不是万能的,当逆龙王出现后,被逆龙角击伤的他终究是留下了无法修复的伤势。
再加上本身应该付出的代价,他被深渊吞噬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偏偏在反噬之时被一个剑王朝的将士发现,他那天之城的气息无从隐藏,一场战役便爆发了。
终究不是天之城的领域,他被五花大绑送到剑神面前,看着一身魔气身形消瘦的他,剑神轻蔑的拍了拍他的脸,冷笑道:
“你护不住她。”
“卫”首领冷冷一笑,一口唾沫吐在剑神脸上:
“我呸,在先王在世之时,谁不对我天之城礼让三分,虎落平阳被犬欺。”
剑神擦拭了脸上的唾沫,手起剑落,“卫”首领便被斩断了头颅。
随即冷笑道:
“没了你,我看谁还能护的了那危楼一般的天之城,还有那幼儿心性的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