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草旅馆过后,两人做了做简单的休整,第二天决定分头行动。
哈德森决定去各使馆看看,打探尼弗迦德的计划或者泰莫利亚残留势力的线索,李尔真对他能否成功深表怀疑,不过也没拦着,哈德森毕竟年长他几岁,行事有分寸的。
至于李尔真自己,决定拜访诺维格瑞著名的卜梦师,也是凯里希师父曾经提过的,可琳.提丽小姐。
诺维格瑞城市中相似的房屋太多了,李尔真找了很长时间才寻到记忆中那个卜梦者的住所。
这是个多层小楼,正门开在内侧,屋外一个男子正露着无奈的神色,来回踱着步。
“您好,我问一下这里是谁的房子啊?是可琳小姐的吗?”
那名男子停下脚步,“不,这是我的房子,你说可琳小姐?是,是那位卜梦师?”
“是的。”
“对,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可以请她来解决这个问题啊,十分感谢你,这位小伙子,真是茅塞顿开啊!”
李尔真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不住在这里吗?”
“不,这是我的房子,我叫约克希尔,其实……我正打算卖掉它,”约克希尔摊了摊手,露出勉强的笑容,“可最近这里闹鬼了,总有奇怪的声音发出来,谁还敢买我的房子啊?”
这个男人随即伸出手来要和李尔真握手,“你倒是提醒了我,卜梦师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李尔真这才反应过来,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在游戏中也犯下的一个错误理解:当游戏中的猎魔人遇见可琳.提丽的时候,她在这个房子里没错,只不过是在“工作”罢了,而自己一直以来却认为这是她的住所。
“额……其实,我也是一个类似的卜梦工作者,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嗯?你……看起来不像吧……”
李尔真用手搭上男人的肩膀,装模作样的闭上眼睛思考着,实际上是从自己碎片化的游戏记忆中找这个出现过一两次的NPC的信息。
他睁开眼睛,试探性地问道:“你是一名银行家?”
“……是的,不过除了同行圈子外,在这个城里应该没什么人认得出我,毕竟这里有维瓦尔第银行。”
“我可以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可琳小姐住在什么地方?”
“她……好像在诺城没有固定的住所,虽然很多达官显贵来找她咨询,但是她都是在某个旅店或者短期租住的房子里工作的。”
李尔真有点茫然,“那她会在哪里呢?”
“你这么一问我也不太确定,应该会在香草旅馆吧,那里环境算是不错的了。”
李尔真面无表情地一拍脑门。
约克希尔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头突然有点痛,我想我该回去了。”
……
回到旅馆大厅,哈德森应该还没回来。矮人卓尔坦.齐瓦好像认出了李尔真,端起酒杯向他示意了一下,李尔真匆匆点了点头便去询问柜台。
“我想问一下,可琳.提丽小姐现在住在这里吗?”
“柜台经理”抬眼看了他一眼,翻开一个本子,“目前在住,只不过这两天她好像要找个正式住所了,因为大家都比较熟,可琳小姐就转告我们最近不接受咨询了,你还是算了吧。”
李尔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刮子,目标人物这两天就和自己待在同一层楼,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有事找她,不是咨询,急事儿,我们是同行。”
“害,我认识你啊,你不就是前天入住的穿海豹皮那个吗,什么同行啊?”
李尔真不耐烦地从兜里拿出十个克朗,拍到那人手里,“她在哪个房间,赶紧的。”
他掂了掂手里的钱币,“可琳小姐在三层最里面的贵宾套房。”
李尔真拽了拽自己青黑色布衣的衣领,撇了撇嘴便转身上楼了。
贵宾套房的门都是双开的,真可谓是有排面,李尔真感叹了一番,敲了敲门。
“……谁?不是说了今天没有咨询安排的吗?”一个冷漠的女声从房间里传来,越来越近。
咔,门轻轻打开,一个茶褐色长发的女子看着李尔真,她警惕的眼神打量着他,“你是谁?”
“你好,我叫李尔真,久闻大名,是来拜访的。”
“奇怪的名字。”
“噢不,你,你叫我里尔就行了。”不知为何,李尔真总感觉自己有一种被看透了的感觉,很奇怪。
“请进,虽然我这两天不接受咨询了,但是来了人我也不好赶出去。”可琳让李尔真到外间坐下,关上房门,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你对你的人生有什么疑惑吗?”她揉着眼角,慵懒地问道。
“我想你误会了,可琳小姐,我真不是来咨询的。这么说吧,我也有相似的能力,可以通过梦境来看到一些事情,”
“你也是卜梦的人?”
“是的,不过我好像没有完全掌握自己的能力……”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多大的时候?”
“额……就今年。”
可琳皱了皱眉,站起身来,李尔真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抓住了自己的手。
“小姐自重啊,我还没说完……”
李尔真再次突然失去了意识,然而这一次,他并没有感受到那种浸泡感,只有空洞。他漂浮在一片黑夜中,左顾右盼却看不到任何东西。
可琳.提丽的声音突然传来,但是分辨不出是从哪个方向:“你如果能够听到我说话,那么说明你没有骗人。”
李尔真想退出幻境,但这是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失败了。
“梦大多都是抽象的,对于普通人来说,梦就是一幅画谜,”可琳的声音再次出现,“而且梦的绝大部分会在醒来之后被遗忘。可对于我们来说,得到有具体情景的梦成为可能,而且我们对此的记忆不会消退。”
她的形象也出现了,出现在李尔真的对面。
“对于普通人,我们只能将梦境分享给他们,我们在这种时候成为了他们与梦境之间的媒介。”李尔真点点头。
“而我们之间,则可以在梦境中见面,在这里我们可以分享自己的情境或者回忆,恕我多言,我很久没有遇到同行了。”
“没事的可琳小姐,您继续。”
可琳摊开双手,周围的黑夜展现出画面,奇怪的是,这些画面看上去是无序的,混乱的,散射出各种奇怪的光。
“问题出现在这里,”可琳说道,“你的思维空间很混乱,我无法甄别出信息来。”
“思维空间?”
“我们通常将卜梦者之间交流的幻境称为思维空间。”
“那这是为什么呢?”
“怎么说呢?”李尔真的大脑突然猛烈颤抖了一下,女人继续说道,“可能这听起来很荒谬,你不像是我们世界的人。”
“事实上,梦就是一幅画谜,然而却被我们的祖先曲解成一件艺术作品,被认为是无意义的、没价值的,因此我们的祖先不曾掌握过真正的释梦方法。”——弗洛伊德,《梦的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