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真感觉到自己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了,“为何……为什么这么说?”
可琳漂浮在半空中,耸耸肩膀,“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下一个瞬间,李尔真感觉到他的失重感突然减弱,眼睛一花,周围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了起来,可琳.提丽站在他面前,松开他的手。
她重新坐下,“我记着一年多前,有一个艾恩.希迪族的精灵找我咨询,那时诺维格瑞城中还没有现在这么排斥非人种族,”
李尔真仔细地听着。
“无论他给我的描述多么具体,最后显示出的梦境依旧散乱不堪,毕竟他们源头上的先祖并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可我是百分之百的人类啊。”
“所以我也是有点怀疑,不过可能因为你也是卜梦者的原因吧,我们之间的精神空间没办法很好地进行融合,这并不一定是坏事。”
李尔真诚挚地看向可琳,说道:“我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他不敢说实话,“有的时候,我并不能通过人们的精神世界来预测他们的未来或者看到他们的过去。”
“……你可以先试试我,”可琳身体微微前倾,“你能让我在梦境中重新看到我三天前的早餐是什么吗?”
李尔真紧张地握住她的手,“失礼了。”
闭上眼睛,这次是主动地催动幻境,李尔真感到了熟悉的沉浸感。一本没有封面的书再次出现,可它迟迟没有翻开。
他用意念使劲催促着书本翻到扉页,现在的他对即将发生什么浑然不知,因为这次是真的在进行一次正式的“卜梦”,之前和祭司们、凯拉的那些操作,说白了就是从自己本来就有的记忆中提取罢了。
一分钟快过去了,书封正在轻微的颤动中打开,突然一股未知的信息涌进李尔真的大脑,他还来不及分辨这是什么,扉页被翻开了。
画面中的可琳.提丽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水晶球,一手拿着咬了一口的水果派,画面并非静止,但是似乎时间的流动非常慢。
他有意识地挣扎出梦境,睁开眼睛。
“看来……你确实没有一个卜梦者的专业素质。”可琳松开他的手,叹息了一句,“我这里没有看到任何画面。”
“水果派?对不对?”
李尔真突然的发话,让可琳突然僵住了一下,随即她兴奋了起来。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天哪……”
“呃……小姐,我不太明白……”
可琳站了起来,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你是一个卜梦师,但是你的方式不是将无法控制的梦境传给其他人,而是自己看到这些?”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那我问你,你的客户会如何相信你呢?”
李尔真思考片刻,郑重地回答道:“我有办法。”
可琳发现,面前的男人突然坐直,双眼开始渐渐翻白。
没过十几秒,她感觉周围好像有一点不对劲,地板和各个家具的外部好像是多了一层膜,而空气中出现了一些透明的色块,半分钟后,她惊奇地发现,窗台的自己的水晶球前,还站着另一个自己,只不过“她”的手中,拿着一个水果派。
这正是李尔真的“幻境投影”。
半晌,周围的图像渐渐化为色块消散了,面前李尔真的眼睛也恢复正常,他问道:“不知道可琳小姐现在看到了没有。”
可琳没有说话,转身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给了李尔真,自己默默地喝下另一杯,开口道:“说一句我很不想承认的实话,你的情况是我第一次见,我也见过一些艾瑞图萨来的所谓卜梦者,她们也逃不脱一个普适的规律:卜梦者自始至终都只是梦境与被占卜者之间的媒介,他们自身不能独自占有梦境。”
她又顿了顿,“不得不说,里尔先生,你是个异类。”
“那么我的这种情况……”
“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不能预测或者窥视到未来或过去的问题。”
“可……”
“恕我直言,你的天赋极高,只不过应该没怎么练习过卜梦术罢了。”
“这个该如何练习呢?”
“多去探寻你精神空间的极限,在允许的范围内多找人试一试。对于我们来说,做梦,也是可以练习的。”
“谢谢你,可琳小姐,你说的有道理。”李尔真喝下杯子里的水,站起身来
表示自己的谢意。
可琳也没有刚才那么兴奋了,她平静下来,笑了笑,“都是同行,这一次我就不收钱了,而且你的水平,应该还要再练习几个月,才有可能抢我的饭碗,你明白吗?”
李尔真也笑了笑:“是的,毕竟小姐入行要比我早。”
“准确来说,你现在还没入行,”可琳走向墙角的皮箱,“里尔先生,我们后会有期吧,并不是我要赶人,而是我要搬走了,去另一家旅店,这两天很忙。”
“香草旅馆怎么了吗?”
“你没有注意过吗,自从这个旅店的诗人老板失踪,这两天总有流氓地痞来店里闹事,虽然那个矮人每次都将他们打了回去,可还是不安全。”女卜梦师环视着房间,好像在看还有没有衣服忘记装了。
“是这样啊。”
“我劝你也早点搬走,善意的提醒哦。”
……
哈德森日落之前回到了旅馆,灰头土脸的。
“怎么了,你也找尼弗迦德人打架了?”
军官也不做声,找要了一杯瑞达尼亚啤酒喝了起来,等到一整杯下肚,他才抹了一把嘴,有些颓然地说道:“好像拉多维德没什么动静,城里的两方军事代表也都没有什么动静。”
“我说,你还真都去找了啊?”
“北方领域现在看上去暂时平静,实际上不知道哪天恩希尔就会挥师北上了,我有点担心这里变成下一个威伦。”
“就算是,你在诺维格瑞也问不出来啥啊。恩希尔在维吉玛城堡,拉多维德在牛堡的船上呢。”
哈德森看向李尔真的眼睛,“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弗农.罗契指挥官?”
李尔真也明白,身为一个已经亡国的泰莫利亚名存实亡的部队军官,哈德森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归属感,目前驻扎在诺维格瑞郊外,前泰莫利亚蓝衣突击队队长罗契,可以说是这个军人的最后依靠。
李尔真相信,如果与罗契“成功会师”,哈德森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当他的马前卒,尽管脱去他游击队长的名号。
“我能理解,可是能不能让兄弟先安定下来,等我搬进了女术士的房子,咱们再考虑这事,因为第一,贸然去投奔并不安全,而且第二你也不忍心兄弟一个人在这城里像一个没有根的浮萍吧……”
“行了行了行了,”哈德森又要了一杯酒,“别写散文了,陪我喝一杯吧。”
“这是阿祖拉双十字?是呆瓜单四方形吧。坐下,不及格。”——玛格丽塔·露克斯安提尔,艾瑞图萨女术士学校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