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首领看着此女嘴边笑,浑身上下不自在,纵然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此女的表现太平静了,平静的令他起疑。
他凝视了她半晌,片刻间,也把来龙去脉重新梳理了一遍,想到自己并无错漏,一把松开了她。
“我相信你的话,我知道樵夫是你藏起来的!”他背过身,说道:“这也是你能活到现在的原因,所以别逼我出手,快说!”
说着他一挥手,一旁的初衣被黑衣人压着走了上来,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晃着,跃跃欲试。
易清看到初衣脖子处的刀,已经划破她的皮肤,手心一紧,但脸上仍然保持着不急不躁。
她揉了揉喉咙处的指痕,润了润嗓子。
她说道:“不着急,樵夫的下落,我等下自然告诉你们,不过在这儿之前,我还有其他话想说!”
黑衣首领显然有些不耐烦,可他心里清楚,她说的是真的,那樵夫的确只有她一人知道下落,他们早就将整个酒楼翻了过来,没找到他的下落。
他忍着怒意,向前走了两步,算是同意她说废话。
易清见他没拦阻,她轻声满语道:“让我重头说吧,这样你们也听得明白些。”
大厅和楼上的黑衣人看到黑衣首领一抬头,立马停止了打斗,但手中的刀剑仍在对峙着,谁也没有放下。
全大厅的人,都在安静的等着易清开口。
易清缓缓说道:“我先把事情的经过和来龙去脉跟黑衣大人确认一遍,大人你听听我说的可有错误?”
黑衣首领没回头,依旧抬着下巴傲视一切。
“先从易家护卫的死开始说吧,因为一切的起始是从他开始!”易清说道。
黑衣首领听到她说易家护卫,两眼微微看过来,似是有点期待,也有点惊讶。
易清接着说道:“我家护卫自从打听到青光寺的事情后,便神态不正常,紧接着便是马受惊了,哦,与其说马受惊了,不如说是凶手故意让马受惊,从而达到把我引到青光寺的目的。”
黑衣首领哼哧冷笑:“为了把你引到青光寺?你一个无名小姐引你作甚?”
易清嗯了声,说道:“正如你说的,这个原因也困扰了我许久,不明白凶手为何要引我去青光寺,直到后来阿树找我说,他兄弟的脖子上有一处新的伤痕,像是才划开的口子,那时我便把整件事情串联在一起,才发现,原来凶手从惊马开始,便开始精心的布了一个局,一个委身在我身边的局,同时让我从那时起开始怀疑第一个凶手!”
“第一个凶手?”铜铃不明白问:“小姐,你的意思是,有两个凶手吗?”
易清点点头应了声是,她说道:“第一个凶手他很狡猾,也很聪明,根本没人发现,也没人会联想到他,要不是我重新去了一趟青光寺,我也不敢肯定,凶手就是他!”
黑衣首领不再斜视她,而是转过身,正眼看着她。
初衣想不明白:“小姐,我记得当时我们没人看到凶手的影子,而且那个青光寺只有一个正殿门口,凶手是怎么杀完人逃离呢?”
易清看了眼她,温声说道:“这就是凶手的精明之处,其实那晚,在青光寺后殿死了两人,一个是躺在后殿大厅的婆子,一个是被藏匿在青光寺佛像中的廖武。”
铜铃插嘴道:“小姐,你说的不对,你之前不是说廖师傅是被人杀死后才放在佛像中,可是我们看了后殿的地方,只有两摊血,还有门口只有一对进去的脚印,直到二台阶就消失了,那对脚印只可能是那婆子的啊?”
易清低笑着:“其实一开始,我们都被凶手带入一个误区,因为后殿只有两滩血,所以自然而然认为,那里只有死的婆子和赵安素的,其实不是,赵安素身下的那滩血不管从厚度还是范围远远超过了婆子身下的那滩血,这就说明,赵安素躺着的其实是两个人的血重合在一起,当时晚上佛像后面光暗,庙里又阴森恐怖,咱们自然会疏漏这点,于是凶手利用这点,便自然而然的从破庙离开了,直到我后来又去看了一遍,虽然佛像后面的血被人清理些,但是细细观察还是能看到上面的痕迹,至于二台阶前的脚印,那对是廖武的,当晚风雪大,寒风猛烈,青光寺外面的残壁上有许多破洞,我看过,那几个风口正好是对着二台阶的,上面的脚印也就是被后来的风雪掩盖了,因为视线模糊,才会造成白家小姐只看到了一对脚印,而后殿的婆子,自然是从暗道中进去的,这点回头可以问问阿庆师傅等人。”
铜铃摸着头,还是不太明白,她问:“小姐,那凶手到底是谁?你说她委身在您身边,难不成是阿树?”
易清摇头,柔声说道:“凶手你认识的!”
铜铃吓得森森一笑:“小,小姐,你可别吓我,我怎么可能认识凶手呢?”
易清两眼抬起,看向铜铃身后一人,指着他道:“是她!”
铜铃回头看去,视线越过黑衣人,只见黑衣人中间,站着一位女子,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她讨厌的赵安素!
她指了指赵安素,跟小姐确认:“小姐,你说的是她吗?”
易清冷静的颔首。
这怎么可能?
不仅铜铃不敢信,所有人的都不敢相信!
“小姐,赵安素,怎么会是她?弄错了吧?”初衣不敢相信问。
一定不会的,她是女的啊,手无缚鸡之力,廖武常年出征在外,身经百战,怎么会被她杀死?
不可能!
“小姐,你搞错了,她虽然有时很讨厌,但,她不可能!”铜铃说道。
看着易清指着自己,赵安素白了眼她,说道:“淘气,怎么说是我呢?我那天晚上也被凶手所伤了?”
易清摇头,否认道:“不,你没有,那晚你是故意捅自己一刀,目的就是想让我救你!”
赵安素脸色微微变了,喝道:“胡说,我有那么傻,虽然我承认你的魅力足以让我倾心,但还不足以让我为你插自己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