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安素的语气仍是妖里妖气,可明显后面一句有些气虚。
黑衣首领闻言,则是抱胸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易清,看着她比旁人多一分聪慧和灵巧,一副所有事早就在她意料之中的样子,不仅的欣赏起来,只是欣赏之余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担忧。
只见眼前女子轻启嘴角笑道:“我哪有这个福气,我之前说了,你是为了委身在我身边!”
话音落后,赵安素便笑不出来了,幽幽的看着易清。
黑衣首领蒙着脸,虽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从他的眼神中可以判断,他眼中没了之前的自信。
看到两人的神情变化,易清揉了揉受伤的嗓子道:“因为在树林里,你看到那两个樵夫上了我的马车,你想杀他们,所以你为了接近他们,潜伏在我的身边,伺机而动,你先让婆子把廖武的马惊吓到,然后又引着惊马去了破庙,婆子以为你是为了让廖武消失,所以她才帮你将他引到破庙,可是没想到,你竟然将廖武杀死,而你担心婆子走漏风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也杀死,对不对?”
赵安素略带笑容彻底收住,两眼亮晶晶的凝视着易清:“我一介弱女子,怎能杀得了他们两个人壮实的人,易小姐,说出去谁信呢?”
易清微微一低头,笑的如春风迷人:“如果依着赵小姐当前的身份,说出去自然不会有人相信,可若要说出赵小姐真实的身份,你说你能安稳的离开临安县吗?”
赵安素迷恍的眼睛阴郁难辨,瞪着她好一会儿,见她巧妙的避开她的注视,似乎不太相信她话中的真假。
她强作镇定的一笑:“哦,易小姐还知道我另一个身份?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黑衣首领略带几分兴致问:“易二小姐,老实说,据你刚才的分析,我的确对你产生了钦佩之意,不过你确定这位小女子……她能杀得了人?”
易清抿嘴一笑,清了清嗓子:“赵小姐的能耐,黑衣大人不会不知罢?她可是为了你们的事,付出不少,她曾经刺杀樵夫差点得手了,后来又为你们传递消息,尽心尽责,怎地现在想过河拆桥,不认她的功劳?”
黑衣首领被她的话激的,神情绷着。
易清转而继续说道:“正是她的差点,让我们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从而暴露了她自己,樵夫受伤后,我思来想去,始终想不通到底谁能瞒过众人的眼睛,接近樵夫,直到你妖娆的站姿点醒了我,你伤的是后肩,怎地动不动依门而立,伤口恢复才几天,那时我便确定是你!但知道是你后,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我想不通你是怎么做到,一人之力将廖武放入石像中,你明明是位女子,怎地有这么大的力气?直到第二个凶手出现,这些问题总算有了答案。”
铜铃惊疑问:“小姐,你是说是第二个凶手是帮她将廖师傅的尸体放入佛像中吗?可是赵安素一直在蓬莱酒楼,不曾与外人来往过?她的帮凶是谁?”
易清回过头看向黑衣首领,轻启小小的薄唇:“他们何止来往过,他们可一直在咱们眼皮子地下堂堂正正的传递消息,你说我说的对吗?裴,大,人!”
此言一出,不仅铜铃和初衣吃了一惊,就连张楼和余蒙也是狠狠的吃惊,齐齐看向黑衣首领。
黑衣首领眼中最后的一丝笑意消失殆尽,他镇定的看着眼前比他矮一头的女子,瘦弱小巧的身子,他轻轻一拳或许就会命丧黄泉,只是此时手中紧紧的捏着,使不出力来,好像刚才被扼住喉咙的人是他,浑身的血直冲脑顶。
他不再用不屑的目光看她,眼中明显有了几分意料之外。
少间,他倏地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后,他停了下来,声音沉稳的问:“易小姐胡编乱造的本事,可真令人惊讶!”
易清走近他两步,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不徐不疾道:“裴大人,是不是胡编乱造,你脱掉衣裳检查一遍不就知道了?我曾在青光寺的后殿中和第二个凶手打斗过,凶手当时右胸处被我射中几针,现在应该还有伤口在。”
黑衣首领呵呵一笑:“我胸口的确是被你所伤,但这怎么又证明我是裴关?难不成伤了胸口就是裴关?”
易清摇头,说道:“自然不是,那天我从衙门出来后,去破庙的事是临时起意,没人知道,除了碰到的凌仲之和张大人之外便只有裴大人知道,后来我听说你在城门口等待凌仲之回城,当时觉得想不通,你去接凌仲之为何不去破庙,在城门口等着是什么意思?凌仲之身份贵重,依着你胆小谨慎的行事作风,于情于理不合!直到把你和凶手联想在一起,这才想明白,原来破庙袭击我的人正是你,你得知我和凌仲之去了破庙,担心我们在破庙里发现什么,于是你从暗道中潜入破庙前殿是想看我们究竟发现了什么,由于时间仓促,凌仲之还没展开查看,便被余蒙喊走,而你见我找到了佛像手心的入口,你心里着急,想着趁着没人杀我灭口,不曾想被张大人碰到,阻碍了你的杀我?裴大人我说的没错吧?”
黑衣首领认真的看着她,一息,他扯掉脸上的面罩,露出真容。
看到他的真容,铜铃和初衣一下子懵了。
“裴大人……真,真的是你!”初衣问道。
张楼和余蒙震惊的看着他,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裴关斜嘴一笑:“没错,是我!”他走进易清,居高临下瞪着她道:“破庙袭击你的人是我,杀死另一个樵夫的人也是我安排的,方家医馆的罗宾和张吉也是我杀的,怎样?你们知道又如何?你们如今全都落在我的手里,你们能拿我怎么办?哼,你不会认为你紧紧知道这点事,就能从我手里逃得掉?”
张楼发狠的怒吼:“裴关,我要你的命!”
裴关看着身后被黑衣人控制住的张楼,讥道:“就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