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你看看这个。”见贾淳过来,白尘把纸人背面翻给他看。
“这谁干的,这么缺德?”看见纸人背后有朱砂所写的生辰八字,贾淳惊得合不拢嘴。
“道长,这有何不妥吗?”高富贵虚心问道。“纸人背后留生辰八字是那位老人家告诉我的,他说这样才能以假乱真。”
“简直胡说八道,真要这样的话令千金就性命不保了。”
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贾淳拿起纸人一脚踏下去,咔嚓一声竹骨尽断。
接着从纸人肚子里拿出一个小木人,外貌和之前白尘画得妇人有七八分相似。
木人身上缠绕着几缕发丝,后背刻有生辰八字。
“高老爷,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老者是何人,但他的做法真是其心可诛。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晚上会再来吧?到时候他会小施术法,把这个纸人变成令千金模样,真人则被带走。”
“不会吧?”高富贵底气不足地问。“他的确说过晚上会再来,不过一个纸人而已,怎么可能变成我女儿呢?”
说到底他现在已经相信贾淳的话,只是智商被侮辱,心里有点难以接受。
“不相信?”贾淳冷笑,“白老大,露一手瞧瞧。”
“没问题,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有点匪夷所思,高老爷看好了。”
“啪!”白尘打了一个响指。
“高老爷,现在你回头看看地上的人是谁?”
“啊!”
高富贵吓一跳,原来地上的纸人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他女儿芊芊,只不过脸色苍白,肚子破了个大洞。
“别紧张,你再好好看看!”白尘安慰他。
“呼!吓死我了。”眨眼功夫地上的女儿再次变成纸人,高富贵抹了一把额头虚汗。
纸人上的大洞是被贾淳踩出来的,只不过白尘修为不到家没法还原,只能搞成恐怖伤口。
没想到弄巧成拙,高富贵被这一吓彻底相信他们了。
“先生真是神仙手段。”
“行走江湖,一点障眼法而已,贾道长修为高深,比起他来我根本不值一提。”
“是吗?”高富贵心喜,能凭空变人,这已经很厉害了,但白尘居然还对贾道长甘拜下风,真不愧是茅山道士。
贾淳不以为然,云淡风轻淡淡道:“高老爷放心,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辈之责,今天这事我管定了,只要那害人老者敢来,我势必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多谢道长!”高富贵大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此事一了我必有重金奉上。”
“不用,无功不受禄,我只是见不得这等害人妖道,灭他与你无关。”
“道长千万别推辞,我知道您看不上这些黄白之物,但这是我一点心意,还请务必要收。”
“我真的不能要!”贾淳再次推辞。
莫玉昆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视财如命的师傅居然把银子往外推?怕是我看花眼了吧?
白尘笑了,他知道贾淳为什么不要钱,纯属是职业毛病,高富贵曾经是朝廷命官,一县之主,他害怕。
“老贾,人家又不是给你一个人,我也要出力的好不?你别把我哪份往外推啊?还有你这个小徒弟,天天嚷着要吃好的,我们哪来的钱?”
“对对对,先生说得没错,那这次有劳了。”
高富贵又喜又愧,一方面是这事算是有谱了,白尘答应收下银子,那干活的时候自然尽心尽力。
另一方面觉得贾淳高风亮节,明明生活拮据,早上还顶着寒风卖灯笼,现在却不肯要钱,不可胃不菩萨心肠。
他看得出来,贾淳不是装的,是真的不想要。
……
靖州城没有宵禁,大晚上还是灯火通明,加上今夜是除夕,街上的老百姓更多。
白尘坐屋顶上看着这热闹一幕,心中感慨万千,“除夕夜计划算是泡汤了。”
“先生为何不去前院与众人共饮?”
飞檐下,高富贵的女儿看着他问道。
白尘不知道这妇人名字,高富贵叫她芊芊,也不知道是小名还是真名,他也不能这么叫,不礼貌。
“前院太吵,我不习惯,而且还得保护你,不能离不开。”
那个害人老者还没来,贾淳和莫玉昆混作下人在酒宴中等,白尘不知道对方深浅,担心被一眼认出狐妖身份,弄巧成拙就不好了,所以没有过去。
只待把人引来,高富贵等人退下后他才出手,到时候没人看见,自然不会引起恐慌。
“夫人可是因为害怕睡不着?不用担心,有我在保你无事,一早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一个大男趴我房顶上怎么睡得着?还有,你别一声声叹气行吗?我出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事。
另外我夫家姓张,请叫我全称?”
白尘没想到这妇人这么彪悍,开口就毫不客气,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在人屋顶上确实有点不应该。
四五米的房顶对他来说不高,纵身一跃就轻而易举跳下来。
“张夫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胆子很大嘛!居然不怕鬼?”白尘负着手轻笑。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就不知道吓成什么样了,但从白天到现在,白尘就没有看见这位张夫人有半点怯意。
“哼!活人我都不怕,死了我怕什么?我早就说过是有人捣鬼,也就我爹年纪大了信这些。
被我抓到是谁的话我要他挫骨扬灰,鬼都做不成。”
“说得不错,鬼算什么?哪有人可怕。”
“马屁精,滚一边去,还有,不要在我房顶。”
张夫人没给他好脸色看,说完就进屋把门关上。
“我呸!有钱了不起啊?”白尘看着她的身影酸溜溜低骂。“要不是有个好爹,你现在指不定在哪儿端盘子洗碗呢!”
“哐当!”张夫人把门打开,不屑道:“我就是有个好爹,怎么样?不服啊?我不但有个好爹,我夫家还是大明望族。”
白尘:……
感情还有个有钱老公,怪不得这么嚣张,不过这狗耳朵真灵,说这么小声都能听见。
没有在这继续待下去,白尘背着手慢悠悠走了,慢慢的,大脑里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夜晚,那时他还是拆二代,同时交了两个女朋友。
一音乐学院拉二胡的男生经常看见他和女生约会,望着他们的背影,男生手中胡弦颤抖,嘶哑凄凉的低唱浸透人心……
“世道啊……真特么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