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砸了一屋子的金银玉器,发泄得差不多了,这会儿,听容云倾这么一说,也冷静下来:“贱丫头一定是猜到韩氏不会善罢甘休,又知道我能用的人不多,所以,才杖毙韩氏全家,断我臂膀,当真可恨!”
容云倾让下人把屋子收拾了,然后倒了杯热茶给赵氏,语调温柔:“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二妹只是性子跋扈些,娘可不可以别与她计较?”
赵氏嘴角噙了丝笑意:“你呀,就是太心善。”
容云倾继续劝道:“她从小流落乡野,受了那么多的苦,心有怨恨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我们真心相待,一定能尽释前嫌。”
赵氏眯了眯眼,冷冷一笑:“那贱丫头心思深沉,娘若不为你筹谋,将来,等她争得你爹青睐,你又如何能斗得过她?如今,箭在弦上,又岂是你不计较,她便能放过我们,既然她不自量力,铁了心要挡你的路,娘又何必养虎为患,定叫她生死无路。”
容云倾脸上仍是温婉的笑意,十分的乖巧:“娘一心为了倾儿,倾儿不愿寒了娘的心,只是,倾儿想求娘,念在血脉亲情上,能够手下留情,别下狠手置她于死地。”
“好,娘答应你。”
“多谢娘,”容云倾笑意盈盈,“动怒伤身,娘切莫气坏了身子,好好歇息,倾儿先行告退了。”
“去吧。”
容云倾从赵氏屋里出来,脸上笑意越发深邃,夜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发,露出眼角一抹清幽冷芒。
赵氏捏着手里的茶盏,慢慢收紧,神色阴沉森冷。
倾儿如此维护贱丫头,她更不能留她性命,贱丫头必须得死!
“夫人,”李妈妈进屋禀道,“赵老爷求见。”
“大哥来了,快请。”
赵万金大步走了进来:“妹妹,这回你可得帮帮大哥。”
赵氏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赵万金气闷道:“这两日,玉颜坊出了个什么香皂,引得各家小姐夫人争先哄抢,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赵家有个胭脂作坊,除了供应给自家铺子,还有长乐县和其他邻县的各家铺子,也算颇有名气,如今却被玉颜坊抢了风光,断了不少生意,赵万金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想起来就觉得气恨不止。
赵氏淡淡地抿了一口茶:“大哥若想要香皂的配方,出价高些,小小一个玉颜坊,还敢不给不成?”
赵万金道:“不要钱就能得来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花银子去求?”
赵氏顿了一下,抬眼去看赵万金:“大哥的意思是?”
“我打听过了,给玉颜坊供货的,是容家的一个庶女,你是主母,你开口,她还不得乖乖奉上。”
赵氏却沉了目光。
赵万金说的一定是贱丫头,别说双手奉上,就是赵家花重金买她的方子,贱丫头都不会给。
赵万金看她神色不善,瞪眼道:“怎么,你不愿帮我这个忙?”
赵氏敛了神色:“大哥说得是,能凭白得来的东西,为何要花银子去求人,大哥且耐心等着,我一定将配方给你送去。”
“那就多谢妹妹了,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赵万金洋洋得意地走了,赵氏对李妈妈道:“明日,让王宝珠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