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清回来的过程很漫长,以至于我觉得空气都凝滞了。
“她什么时候回来?”我讪讪地说道,“好像等了很久了。”
我最怕的是冀知未说一句“该回来自然会回来”。
幸好她没有说出来,只是说:“再等等,作为店员我们要有耐心。”
又是一阵子,还是没有回来。
“她是去寻宝了吗?怎么这么半天不回来?”我不喜欢等人,一要得知自己需要等人了,就会变得暴躁异常。
冀知未也觉得奇怪,起身探头往外看。
我也站起来,靠在她身边,向外看去。走廊空荡荡的,连个职员也看不到。
“…”我犹豫片刻,最后说,“你觉不觉得这个公司有点诡异?不仅走廊上没人,连个声音都没得。”
“确实。”冀知未瞬间警惕起来,将我护在身后,一双眼睛打量着四周。
走廊安静得诡异,办公室很多,刚刚一路走来,还能听到声响,每个办公室里都坐着人,现在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这是幻境吗?”毕竟我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我小声问道。
“或许是。又或者我们刚开始进的才是幻境,现在才是真实。”
“你竟然没分清当时是幻境还是真实?”
“谁让你老问我那些,不然我怎么会心不在焉,以至于现在才反应过来?”
“…这还怪我喽?”
“不怪你怪谁?”冀知未没好气地说。
“你!”我正要发作,就听见冀知未说,“闭嘴!”
这还让不让人说话了,我很是挫败。
“躲我身后,别说话。”冀知未沉着脸说。
得。自己没有本事,当然只能依靠在冀知未身后。
走廊很明亮,几乎没有一个角落是阴暗的。就是因为没有黑暗,才让人觉得可怕,明明气氛诡异得不得了,但是还是阳光灿烂。
“林清刚刚说她要去会议室?”
这大概是在问我吧。我答道:“是。”
“好,我们就去会议室。”冀知未又问,“当时她走的是左边还是右边?”
这个我当然看到了,“右边。”
两人就往右边走去,我走在冀知未身后,从她的背后往前看去。
走廊上铺着长长的地毯,人走在上面都没有声音。
果然,周边刚刚人很多的办公室都空了,看不到一个人影。
终于走到尽头,就看到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好大的一个玻璃,却好巧不巧地被一张报纸粘住了,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冀知未轻轻打开门,也不动,眼睛直往里面瞅。
门打开的角度刚刚好,刚刚好地把我的视线挡住了。
“看出了啥了?”我好奇地也想看看。
“别看,躲我后面就好了。”冀知未这么说着,她自己一脚跨了进去。
坏就坏在这里,她进去了,我还没进去,门就关了。
我正好被挡在了门外面,鼻子正对上了冰凉的玻璃。
“欸?这是啥操作?这是咋的了?”我一脸懵懂地被关在了门外。
所以我们俩是被隔在两个空间了。空旷的走廊,没有任何声音,才让人觉得可怕。
我该怎么办?站在走廊上吹穿堂风吗?
我盯着空洞洞的尽头的窗口,觉得很窒息。怎么办?难道要回到那个诡异的林清的办公室吗?
不能,也不能站在这里,我觉得很迷茫。
“越疏桐,越疏桐,你快来!”我心里默念,嘴上小声地叫道。
没有法力的凡人,还是一个胆子小的,遇到这种封闭空间,连个人都不出来的场面,很是无能为力的。
“叫我干嘛?”走廊上,有个人突然说话,吓我一跳。
“你怎么才来?”他正好坐在我身侧,我很大力地拍他。“冀知未都进去了。”
“放心,她还应付得了,我就是负责保护你的。”越疏桐了解冀知未的本事,“防止你被人劫持,又来拖我们后腿。”
“…”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谢谢你了。”
越疏桐挑眉问我,“不验一验我的身份。”
“身上一股咖啡味,还是越疏桐最常点的咖啡,我觉得没错了。”我嗅了嗅越疏桐身上的味道,笃定地说。
“你说是就是。”越疏桐扬眉,被我护在身后,一扬手,眼前碎片飞起,幻境整个都碎掉了。
“你这么厉害吗?幻境说破就破?”我想起之前的事情,“那你之前不是很无能为力吗?”
“那是因为布下幻境的人太过厉害了,现在这个人道行浅,对我来说小菜一碟。”越疏桐很嚣张地说。
幻境碎掉之后,所有一切都显露出来,办公室重新坐满了人,声音嘈杂。
“会议室里怎么样了?”
我说完,越疏桐就打开了门,我们看进去。
林清靠在角落里闭着眼睛,仿佛昏过去了。
冀知未靠在旁边的一个转椅上,一手搭在保险柜里,往里看去。
“我说,这是咋回事呢?”
“哦,也奚,你进来了?”冀知未瞟了我一眼,说,“我说怎么看不到你了,突然就不见了。”
“会议室的门有问题,我没进来。”我摸摸自己发凉的鼻尖。
“画呢?找到了吗?”
“在保险柜里呢。”冀知未指了指保险柜,“状态挺好。”
“林清那是怎么回事?”我注意到林清躺在角落里。
“我进来时候她早就晕了,好像是被人施了晕厥术。”
“晕厥术?会是谁?”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冀知未说。
“谁?”我和越疏桐问道。
“就是这幅画。”冀知未指指保险柜里面。“它有问题。或许是太想了自己的夙愿了,又一直被关在柜子里,很不满意,就做了怪,把林清带进了幻境。林清又把我们带进了幻境。才到这个地步。”
“一幅画而已,有这么大威力吗?”
“有。太有了。”冀知未点头,“它毕竟有几千年的历史了,有些本事了。”
“一幅画也能成精,也是不得了了。”我佩服道,“还能搞出一个幻境来。”
“不过就是一幅画,搞出这些幺蛾子。”越疏桐皱着眉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