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谷金风出现开始,整件事情的局势走向就已经不由岳太玄一言而决,这位而立之年的青云堂主与之前爱开玩笑的白露不同,他先是朝着周超群恭敬作揖,沉声道:“属下青云堂堂主谷金风,拜见圣子!”
这话一出在场的诸人包括那位白堂主在内无不震惊。
周超群暗暗发愣,心头思索:“这位谷堂主莫不是认错了人耶?错把我当成他们神教的圣子,怪不得宁愿交出华山派长老也要将我带走。”
俞沁兰跟岳太玄更是极为震惊:想不到他们随手在路上捡到的小贼居然是魔教的圣子,地位如此显赫。
日月神教从下到上有五大堂主,十大长老,左右二使,以及正副教主,诸多要职,而圣子或圣姑是唯一一个超脱于左右二使介乎于正副教主之间的职位,几乎就是下一任的教主候选人。
就连一脸漠然的郝邵阳也猛地抬起头来,打量起眼前貌不惊人的周超群,想要好好瞧瞧这位圣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位郝邵阳长老乃是华山派师祖郝大通的第三代玄孙,天资与俞、岳二人比起来不尽人意,却蒙祖荫修行到一流高手之境。
只因天资浅薄练得却不是华山郝祖所传得紫霞神功,乃是一门再普通不过得地摊货,自身剑术相比起几个后生也并不十分卓越,因此虽然踏入一流高手积年,战力名声却也并不显赫,几乎是一流高手中得最底层。
试想无论是俞九思还是岳太玄又或是谷金风、白露,哪一个不是精才绝艳、各领风骚的遮拦人物?
而先前娇笑不停的白露则心头狂跳:“该死!该死!好你个谷金风!说是让我救人,也不说清楚让我救的居然是圣子!”
她心中惴惴不安,教中的圣子是十年之前教主李神通闭关前钦定,自从教主闭关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熟知怎会落在岳太玄手中,自己刚才更是出言调戏,念及此处便是一死了之的念头都有了。
谁也不知这位圣子脾性如何,但是副教主穆清河的铁血手段是教中众人早已领教过的,冒犯圣子是个什么下场,她连想都不敢去想,立即恭敬的像一只家猫,退到一旁。
谷金风也不去管旁人如何,只是接着对周超群道:“属下从陈师伯口中得知圣子被人挟持,特让白堂主先来救驾,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圣子恕罪。”
周超群刚想开口:“那个……”
只见岳太玄率先发难,他知晓自己若对上白露还有几分把握,若是再加上一个深渊莫测的谷金风那是必败无疑。
这位太玄剑把手一扬,银光乍现,剑锋直指谷金风扣住郝邵阳脉门的左腕,攻其不备。
谷金风见了冷哼一声,身不退,眉不皱,只把右袖一挥,青衣带起一阵劲风,青银两道光芒一闪而过,眨眼之间便跟岳太玄拼斗了十数招。
这二位武林后辈中的翘楚,真动起手来,却是连周超群的眼力亦看不大清,至于俞沁兰更是不用提了。
郝邵阳一脸担忧,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岳太玄的功力深浅,这位太玄剑虽然亦晋升一流高手,但终究积蓄浅薄比不得已经身为一流高手五年之久的谷金风,何况还有一位风雷堂主在一旁掠阵,虎视眈眈。
只有白露在一旁暗暗称赞。
谷金风的武学造诣直追十大长老,只差半步便臻至宗师之境,没想到这位刚踏入一流高手半年的太玄剑居然能跟谷金风拼斗十数招不露败象。
这让白露有些意外:“早就听闻华山双杰的名头,上次在西安府亦跟这位太玄剑有过一面之缘,却不想他功力如此之深厚。”
“华山派不愧是积年大派,底蕴深厚,没了一个俞博文又冒出个俞九思,没了一个俞九思又有一个岳太玄,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战斗在刹那间开始又在刹那间结束。
谷金风面上不动声色,体内却有十数道剑气肆意流窜,心道:“这位太玄剑果然名下无虚。”
“此人踏入一流之境不过半载,竟然将华山剑术练得炉火纯青,我赤手对敌倒是有些托大,只是在白露跟圣子面前倒是不好失了面皮。”
他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只是松开了捏着郝邵阳脉门的左手,淡淡的说了一句:“滚。”
岳太玄面上一白,几欲拔剑再战。
只是他虽然气闷但亦知利害,心中几番天人交战,终是忖道:“此人果然了得,长老跟俞师妹尚在此处。”
“华山派已经没了师傅、师弟,我身为大师哥绝不可意气用事,须得将长老跟俞师妹平安送回华山。”
他一言不发,带着俞沁兰拉过还有些发愣的郝邵阳匆匆离去。
周超群见得这位青云堂主不露声色便将那位太玄剑击败,心中倒是颇为敬重,不愿欺骗这位谷金风:“谷堂主认错人了,在下龙门派周超群,并非你所说的圣子。”
谷金风一面微笑一面调动乾元真气镇压体内岳太玄所留下的凌厉剑气:“圣子莫要打趣属下,陈师伯岂会哄骗于我。”
他对那位陈师伯奉若神明,深信不疑,陈师伯在他心中地位就跟师傅穆清河一般无二。
“陈师伯?”周超群闻言心中惊喜,暗自揣度:“莫不是师傅?可我龙门派又怎得会跟这月日神教扯上关系?待我问个详细。”
他稍作犹豫便又向谷金风问道:“敢问令师伯可是唤作陈冲夷?”
谷金风微微摇头道:“非也非也,陈师伯唤作陈镜圆,与家师穆清河,教主李神通,长老穆长风皆是逍遥派席应真祖师门下。”
周超群微微一愣,自忖:“不是师傅,果真是这位谷堂主认错了人耶,我须分说清楚,好教他去寻他教中的圣子,我去嵩山寻我的师傅。”
他刚要开口,却见一旁一言不发做家猫状的白露走上前来,款款施礼:“属下风雷堂白露,方才不明圣子身份故而出言调笑,还请圣子责罚。”说罢,竟双膝一曲,跪拜在地上。
周超群见了连忙走上前去搀扶:“这位姐姐这是作甚,我可并非你教中的圣子,大家误会一场,快快请起吧。”
白露那里敢起身,只当这位圣子在说反话,诚惶诚恐道:“属下只盼圣子责罚。”
周超群闻言苦笑一声:“你这却是何苦来哉?莫说我并非你教中的圣子,便是我当真是那圣子,说几句玩笑话儿又怎得了,姐姐快快起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