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身前的二人,周超群心底不禁无奈一笑,这两位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教堂主,在自个面前哪里还有半点威风,一个彬彬有礼,一个温良谦恭,他对日月神教倒是印像不坏。
江湖上所传的魔教如何作恶多端尽皆与他无关,亦非他亲眼所见,但那所谓的名门大派是如何心高气傲、是非不分,他今日倒是领教到了。
两相比较,他对日月神教的感官自是大好。
他见白露执意跪拜,也顾不上礼数,亲自走上前去搀扶这红衣美人儿起身,白露见他亲自搀扶不敢抵抗,连忙起身谢道:“属下多谢圣子宽宏大量。”
周超群听了皱了皱眉,他不愿再多做耽搁:“白姐姐不必如此多礼数,我亦不是你们圣子,我还要去嵩山寻我师傅,今日之事便要多谢二位了,日后但有所请,周某绝不推辞。”
谷、白二人何等人物?心中认定之事哪是周超群三言两语可以改变,他们只道这位圣子不欲他们跟随左右,亦不愿他们道破他的身份,皆是心领神会。
谷金风沉声道:“既然周公子尚有要事在身,那我等今日便就此别过。”说罢转身便走,倒也恣意洒脱。
他心中念头千回百转:看来九阴真经出世是真事了,连教主此等神仙人物都亲自出关前往嵩山,我如今暂无要事,不妨也去嵩山一探究竟……
他只当周超群所说的师傅是那位神通无敌的李神通。
白露到底是女儿家,玲珑剔透,心中微微一动,萌生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解下腰间一枚荷包,笑盈盈递到周超群手中。
“些许心意,只当与周公子相识一场,山水有相逢,我等就此别过,公子保重。”
她跟谷金风误以为眼前这位圣子不欲道破自家身份,只得口称公子,与周超群简单道别了一番便各自离去。
周超群手中拿着那枚小巧精致的荷包,还留有余香,只当是女孩儿家的香囊玩物。
荷包很是精致,却并不轻巧,周超群在手中掂量掂量,见得白露和谷金风都已经先后离去,好奇的打开瞧瞧。
“金……金子……”
是的,荷包打开,里面放出耀眼的金光,是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金叶子,约莫有两三百片。
哪怕是周超群拜师陈冲夷之后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子,龙门派虽然在丘祖在世的时候光耀无比,但传至陈冲夷这一代已然落寞。
自打周超群住进白云观至今为止都未有一个香客前来上香,这座清冷的道观与繁华的顺天府格格不入。
师徒二人每日的开销都在消耗当年丘祖留下来的钱银,坐吃山空,不过好在这座山相对比较大。
这份“心意”不可谓不厚重,那张笑盈盈的精致面庞仿佛就在眼前,他心头若有所悟,只怕对方还是把他当作了那神教圣子,否则怎么一出手便是这般大手笔?
他将荷包揣在怀中,只觉气机比从前更加圆融几分,内力隐有精进。
周超群心知机不可失,盘膝打坐,存息凝神,体内雄浑的先天真气从眼角的瞳子髎穴起上达额角,下行耳后,再由颈侧,经肩到锁骨上窝,行直脉到腋下,沿胸腹侧于髋关节会合。
最后沿下肢外侧中线下行。经外踝前,沿足背到足第四趾外侧端的窍**。
像庞英、郝邵阳那等资质便是练起残阳决、七星图都有诸多桎梏,但只要勤修苦练未尝不能至臻一流之境。
便是岳太玄、谷金风那等天资纵横之辈,习武路上也总有碍难,故而陈冲夷曾说过自家这个徒儿是个宗师种子,习武奇才。
他天生根骨异于常人,筋脉宽厚,虽然修行的是先天神功这等奥妙堪称第一的神功,亦是少有阻碍,只需埋头苦练,自然可以打通十二正经。
这一翻顿悟不亚于半年苦修,先天真气势如破竹,一举冲开了八十八处穴道。
足少阳胆经,开!
周超群缓缓睁开双眼,抬头望天已是月明星稀,他心中有些欣喜,足少阳胆经一开,十二正经便只剩一条足阙阴肝经尚未打通。
等到打通全部筋脉,他便到达二流顶尖,只差一步就能进入一流高手之境。
这番突破实在要感谢华山那位太玄剑给他的莫大压力,这才让他能在短短时日内连开两脉。
欣喜之后腹中传来久违的饥饿感,他匆匆起身,心中思忖:也不知从涿州路至今过了多少时日?
亦不知那位庞大人如今身在何处?听姓俞的女孩儿话里的意思只怕是死在涿州路了。
他对那位庞大人并无好感亦无恶感,回想起来只觉此人着实有些滑稽,笑着摇了摇头,瞅见不远的桃树上结满了果子。
起身摘了几个下来,都是红里带点青,也不去清洗,只在衣衫上擦拭一下,便一口咬下,清脆香甜。
许是饿得紧了,他几口便吃完,仍不满足,又复摘下几个,不一会院落里已经散落了一地的桃核。
院子是华山派的产业,院里的桃树原是俞沁兰指名要栽种的,却是为了看那三月的桃花,而非周超群这般俗套,大煞风景,吃的满地桃核。
待到树上再无一桃,周超群终是满意的拍了拍小腹,看着天色未明,只是调息运功打坐,待到天明时分才将将走出院落。
出了院子,外头是一片山坡,空空荡荡,周超群放眼望去只觉天地广阔,形单影只,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
“师傅也不知到了嵩山没?兴许怕我担心回了白云观呢?罢了,还是去嵩山看看。”
记得俞沁兰那刁蛮小姐说过此地便是河北定州曲阳县,往西北四十余里便是日月神教新任总坛黑木崖。
他得了白露资助,腰缠百贯也豪气起来,打定主意先向西北而行,遇到城郭雇上一辆马车,总好过自家在这绕弯弯。
他内力雄厚又身怀数种轻身秘术,辗转腾挪,速度之快不亚于奔马,一路向西北而去,不过一个时辰便上了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