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越并不靠前,可也是很紧张。
第一次离圣上这么近,第一次离权利这么近……
攥紧手掌,埋头答题,心里愈发不安。
这次若是中了,就真的是一辈子的大事儿。
往后会一直与男子共事,更不可能穿上心念已久的衣裙,最重要的是……
不管是府中还是朝中,都是无尽的争斗、向上攀爬、甚至给上位者献计。
安清越知道,一旦过了今日,她再也不可能如之前那般安稳的生活。
或许是逆反心理,越是没有看得起她,安清越就越想惊呆他们。
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心中总有一个不甘在支撑着自己。
殿试结束,安清越面临的会是安夫人无尽的刁难。
还好这次是安丞相来接人,安清越平静上车,安丞相再也不是只问安成涣,之后还会问安清越。
“阿越觉得自己考的怎么样?”
面对安成涣的威胁,安清越毫不在乎道:“挺好。”
安丞相松了口气,“那就好。”
安清越是个有才之人,安丞相又是重才之人,所以想把她好好培养起来。
一路上,安清越依旧是被安成涣不爽盯着,安丞相为了自家爱子的面子就当做什么也没看到。
到了丞相府门外,安清越本是该和安丞相一同从正门进去,却在此时安丞相被人叫走。
“你们进去吧,我去去就回。”安丞相叮嘱二人。
安清越和安成涣一同走过去,正要踏入门槛之时……
“你不知道庶子要走侧门吗?”安成涣特别不爽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安清越一怔,收脚转身向侧门进去,丝毫不见恼怒。
看着那坦荡的背影,安成涣伸脚踹了一下大门,咣当一声吓的边上小斯一抖。
安清越回西院,进屋。
屋中早已有客等待。
安舒婉温婉一笑,歪头道:“三哥好啊!”
明明这么活泼,安清越就是觉得她阴沉,轻应一声,绕过她走进去。
安舒婉顺势跟上,忽然道:“你猜我在你屋中发现了什么?”
安清越有些不安,转身,见安舒婉笑的很是明媚,举起的手中是一个簪子。
是她那日买的簪子……
脸上毫无表情,后背的手却攥紧,反应并不明显,引得安舒婉有些失望。
围着安清越转一圈,相差不过两岁,却只到安清越肩旁处,安清越未曾低头,余光只看见一个小脑袋在面前晃来晃去。
“这簪子是在你枕下找到的,能放在那个位置一定是重要的物品,所以……”
安舒婉后退,眯眼看着安清越:“这簪子,是送给谁的?”
到最后,却只是问这些,不过也让安清越松了口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安舒婉又道:“三哥,你竟然有了心上之人,还想偷送她簪子,这要让爹爹知道,可是要生气的!”
安清越想看看她那小脑瓜子里在想什么……竟然能想到这一层,也是个人才。
不过说这话,不就是想威胁她吗?
所以……
“你想让我干什么?”
安舒婉面色一喜,得意道:“放榜之前,不管你做什么,都要经过我同意!”
安清越眸光一闪,问:“若我不愿呢?”
安舒婉勾唇一笑,“那我就把这事儿告诉爹爹,这样他对你就一定很失望!”
“好啊,那你就去说吧。”安清越不在意。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簪子,有太多理由可以解释了。
安舒婉还真是说到做到,在安丞相回来之后就把这事儿说了出去。
安清越被叫到正堂谈话,除了在远方的大哥,所有人都到齐了,为了看她笑话?
那还真是要让你们失望了呢。
“阿越,这簪子的事儿你怎么解释?”安丞相并没有很生气,他这么大的时候,对安夫人也是如此。
愈发觉得安清越像自己,安丞相这么一想还有点暗爽。
做父亲最喜欢的就是儿子像自己。
其实这时候,安清越要打的是一场感情牌,称那簪子是她姨娘留下的遗物。
可见到安丞相这个反应,忽然就不想了。
顺着他的势走,才是最安全的。
如此,安清越点头:“父亲,就像四妹妹说的那样。”
安清越承认了,安舒婉笑意愈发阔大。
安丞相却来了兴趣,“是哪家的姑娘?”
“还未到手,就不和父亲说了。”说完,还羞涩一笑。
安成涣恶寒,情不自禁的抚着胳膊。
所有人都以为安丞相会生气,谁知道……
安丞相一拍桌子,大喊一声:“好,等人到手了一定要告诉为父,为父去找人给你提亲!”
安清越点头笑好。
安舒婉一头雾水,这和她想的怎么不一样?
安丞相不应该恼凶成怒大喊:“真是丢我的脸,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怎么变成了“为父找人给你提亲”?
安舒婉不明白,安夫人却明白,安丞相思想并不封建,喜欢就喜欢,说出来没什么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