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章:冬狩(1 / 1)长安惊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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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盏看着谢珩失魂落魄的样子,自己的心里就像是滴血。

突然,谢珩痛苦地捂住心口手撑着案桌,不小心将刚刚插过花的花瓶拂道在地,砸在地上有一下清脆的声音。外面已经有匆忙细碎的脚步声,谢珩连忙示意阿盏关门,阿盏刚关完门谢珩已经痛苦地跌坐在地上,她急忙扶着谢珩坐起来。

“公主,公主,出什么事了吗。”外面的丫鬟急忙问道。

“无事,公主身体不适,现在要休息。”阿盏一边急急忙忙的扶着谢珩一边镇定的回答。

“需要请太医吗?”

“不用了,公主最近感染了些风寒,犯了旧疾罢了。相国大人送过药了。”

外面的丫鬟慢慢退下,阿盏已经拿出床头一个青玉瓶倒出两粒白色的丸子拿出茶水喂给谢珩,谢珩艰难的吃过药,只好转了一瞬便突然感觉一股铁锈味袭上喉咙,紧接着就吐出一口污血。阿盏急得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不知道该怎么办。

“公主,你等着,奴婢这就去请太医。”阿盏看见了血已经慌的昏了头。以前吃了药,公主就会好转,如今这药明显已经控制不了公主的病情。

“去宫外千缕阁的据点。”谢珩挣扎地说,一脸的痛苦,小小的脸苍白异常。

阿盏点点头,将谢珩放在床上,谢珩忍着剧痛,脸色苍白,嘴唇咬得出了血。额间的碎发已经有些被汗水浸透,黏在脸上。这毒的毒发时间一次比一次短。她时日无多,只有两年时间了。她的指甲嵌进肉里。却丝毫不及她此刻的剧痛。她知道,少羽哪怕有盖世武功,也几乎没有可能会取回凤凰草。她真的只有两年可以活了吗,谢珩在心里默默的想,她脑海里浮现出好多人,兄长,外祖父,记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母亲的脸,还有子归。还有年纪尚小的阿秾。他还那么小。虽然知道他身份特殊,待在身边只会是危险,但她是真心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

就在她疼的要昏迷的时候,谢秾小小的身体推开门。他手上端着一盆水,眼神没有小孩子的飘离,没有往常的的怯懦活泼。直直的朝谢珩走去,他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从袖子里掏出手帕,那是谢珩无聊时绣与他的。他仔细替谢珩擦汗,擦着嘴边的血迹。

谢珩想努力撑起身子,谢秾只按住她肩膀,让他好好躺着。

他眼睁睁看着谢珩痛苦,可他什么也做不了。谢秾的眼睛上蒙着一层水雾,眼底慢慢的仇恨。“阿姐。”谢秾的声音支离破碎。

“这辈子,我一定不会放过害你的人。”谢秾小小的拳头紧握。眼神里满是仇恨与坚定。

谢珩惊讶于谢秾突然的变化,素手抚摸过谢秾的发顶。“你还是个孩子,阿姐只希望你过得开心。”谢珩分明记得每次发病她都会躲着阿秾,可今天他的样子,分明什么都知道。

谢珩说这些话,用了太多力气,此刻的她连疼的力气都没有,只侧头看着谢秾,“阿秾,阿姐也许要食言了,若是有一天阿姐照顾不了你,就去找怀瑜哥哥,让他找个学究好好教你念书。”她的声音只剩下气息。眼里含着泪水。她已经

虚弱到极致。说完,她握着谢秾的手突然松开,整个人痛晕了过去。

谢秾的蓄在眼里的泪水终于像断了线的珍珠,留了下来。“阿姐,阿姐。”他极力的抑制自己的声音,不让人听见。他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与他年纪不符的晦暗不明。

谢珩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天边慢慢有了青黛色,阿秾看见谢珩醒过来,突然破涕为笑。“阿姐醒了,阿姐醒了。”旁边神色阴郁的郑殷和阿盏突然凑过来。

谢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月牙白的寝衣,一眼就看见谢秾那张憔悴的小脸,眼睛都哭肿了。谢珩心疼的揉揉他的头发。阿秾扎进她怀抱,没有声音,只是不停的流泪。“阿秾,你和阿盏姐姐去休息,好不好。”

谢珩知道这次吓坏了他,当她看见郑殷站在那时,她心底突然一震。

谢秾知道此时此刻,阿姐不会让他在这里,只垂着头乖巧的跟着阿盏出了门。阿盏在门外替他们关好了门,担心的看了一眼谢珩。

郑殷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谢秾一出去,他边朝谢珩走去,“阿珩,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俊秀的眉头紧锁,眼神里是满满的担忧。他披着的宝蓝色披风有一半的被融化的雪水浸湿。他刚汇报完政务就在外面碰见了小阿秾,眼里满是泪水的告诉求他。

“怀瑜哥哥,救救阿姐,阿姐吐了好多血。”他还很幼稚声音支离破碎。有些嘶哑。

“阿盏姐姐出不了宫。拿不了药没有药,阿姐就会死掉。

郑殷听到谢珩的名字已经完全慌了神。他疾步朝宫门口跑去,果然看见阿盏困在了宫门口。行宫不比宫里有禁军守护,进出口戒严更加严格。她急的跺脚。来回踱步。

郑殷帮她出了宫,阿盏却要自己拿药,不让他跟随,只让他帮忙看好谢秾。他试图问谢秾,可谢秾却是个过河拆桥的。他问什么,谢秾都不愿意再透露。

谢珩微微偏过头,“今天的事情多谢你了,只是怀瑜,我们都知道,很多事情,知道了才是伤害。”

“阿珩,事关你的死活,我怎么能不知道。”郑殷向来的好脾气有些急躁。

他看见了地毯和桌子上斑驳的血迹,黑中带红,分明是中毒的迹象。且中毒不浅。可从他见到她开始,谢珩一直脸色红润,丝毫没有身体不好中毒的样子。

“我不会告诉你,但我求你,这件事除了你之外,我不想再有人知道。”谢珩说着乞求的话,眼里却是冷冰冰的,一片清明。

郑殷在她床头踱步,谢珩的脾气和小时候一样执拗很,郑殷知道,她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他。

“你不说也无妨,你这几年在燕京的事情,我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为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生活吗,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郑殷一向清明如星辰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当年迁都,多少人让她一起去金陵,她不听,她说她厌倦了提心吊胆的生活,再不想与宫里有任何牵扯,只想在燕京,好好守住宇文岚的家。

可是到头来,她不必绞尽脑汁的生存,却还是变成了这样。

“这毒,我会给你请名医。我一定……”郑殷失神的道,眼神涣散。

“怀瑜,没有解,这毒不过有些痛罢了,你不必为我操心。”谢珩苍白的脸上挂着明朗的笑容,眼神澄澈,让人看不出真假。

郑殷果然抬起头,眼里有了精神,“从小到大,我何时骗过你。不告诉大家不想让大家担心罢了,所以你也要保密。”谢珩狡黠的笑着。郑殷总觉得谢珩骗他,可他却只能选择相信。

“不信我明日便请一次平安脉,这样你总相信了吧”谢珩分明看清了他眼里的怀疑。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郑殷道。

“天色已然不早,你在我这里待了这么久,怕是会引人闲话,快些离开吧。”谢珩道。

郑殷点了点头,眼里有些不舍,她马上就办及笄礼了,办完及笄礼就该谈婚论嫁了,女孩子名声自然是最重要的。

阿盏在门外看着郑殷身影慢慢走远,才端了药进来,进门便看见,谢珩一脸虚弱,阿盏给她备好了软枕。

谢珩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那碗药,没有一丝犹豫,一饮而尽,她眉头微微皱起,那药的苦味在嘴里不停蔓延。难受极了。

“周大夫怎么说。”谢珩淡淡地问。

阿盏垂下头,有些神伤。

“你直说吧,今天不该发病的,我是不是时日无多了。”本来噬心蛊毒有十年的时间,可她练过禁术,加剧了毒发,本来尚有五年时间,可如今,怕是连五年都没有了

“周大夫说,也许……公主也许只有三年时间。”阿盏眼里已经有泪水,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三年吗,阿盏,我们要尽快了。”

“公主,我们走吧,别去金陵了,若公主愿意背水一战,未必不能取回凤凰草。”

“凤凰草治噬心蛊不过一个传言,我不可以为了一个虚无的传言,让大家为我送命。”

“少羽和莫愁此去,已经是凶多吉少,我不可以让你们为了我返险。”

“公主,大衍不是新建之初,如今已经是根深蒂固,大衍陛下虽说传言好美色,可是只怕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阿盏担心道。她知道金陵之行,凶多吉少,只怕公主有麒麟之才,也不免深陷泥沼。她不希望公主没因为这噬心蛊丧命,最后却死在了金陵。

谢珩心里自然明白的很,大衍不比当年的大秦已是强弩之末。如今的大衍,一副方兴未艾的盛景。很难找到缺点。她见萧璟,也不是个昏庸之才。不然大哥不会成为他的心腹大臣。

“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哪怕是死,也得拉一个人垫背。”谢珩的手紧紧握着,眼底带着嗜血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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