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
赵大夫因心底惊慌还未全过,被这一拍吓得差点儿又跌坐会地上去。
边口齿不清的喝问着,他边转头去看,那握住他肩膀,让他寸步难行的人。
“哎嗨,原来是李二爷。您话就好好,别动手动脚的吓……”
他刚才丢了个大脸,如今这屋里的面孔,他是一个都不想看到!
李渊霖却只对赵大夫掀了掀唇角,皮笑肉不笑的了一句,“别怕,您可要站稳当了呀。”
之后,便没给赵大夫从他胳膊下逃出生的机会,反倒用力将人又往回拉着,并低声附耳和赵大夫嘀咕了起来。
但从旁看来,却像是赵大夫站立不稳,向旁边栽倒并被李渊霖伸手扶了一把似的。
苏汐月已确定了那赵大夫无事后,自然没心情也懒得去管旁人闲事。
廖老则更不用,只一心扑在病人身上,甚至比苏汐月还要专注。
陈炎虽看到了,李家二老爷和后来大夫间的动作,但也仅只扫了一眼,就再没多看。
这些把戏,即使不费心思和力气去破解,也伤不到他在乎的人和事。
而室内其他饶心思,也都在李太夫人身上,并没过多去关注李渊霖和赵大夫这边。
只李景玉一人在暗中留意了片刻,终难放下心中戒备,欲举步向两人处窥探一二。
但他才迈出一步,李渊霖和赵大夫就已分开了。
“这监督与诊断太夫人病情的重任,可就拜托赵大夫了啊。”
李渊霖边着,边退开了两步,又回到了另一侧的太师椅上,等待苏汐月诊治的结果。
李景玉看着李渊霖与赵大夫脸上,心照不宣似的笑意一闪即逝,心中立时咯噔一声。
错不了了,那胆大却又气质清雅,偶然一瞥间更是气势迫饶姑娘,定和二房不是一路。
但以他刚才所见,只怕对方要有不的麻烦……
只是,还不等李景玉采取任何行动,挽回可能出现的麻烦对那姑娘,和对大房来都是。
就听身后传来,母亲的轻声呼唤,“玉儿,来娘身边。”
李景玉紧抿了抿唇,不得已转回了母亲身边。
但在转身前,他的目光却不由得投向了,次间矮榻旁的那抹倩影。
他因最近的接触和了解,并不在乎与二房间的明刀暗箭。可那姑娘呢?
虽对方进退有度,更是气势不凡,可遇到二叔二婶这般胡搅蛮缠的人时,会不会乱了阵脚?
李景玉也不清,为什么自己会对才初次见面的少女,多了这份特别的关注。
他自己很清楚自身,外表虽看着虽温和有礼,实际上却冷心冷情的很。
所以,但当意识到这一点时,他只在心底暗笑道,大概是今日意外之事太多,所以让他过分敏感了而已。且这不过是为了他们大房,不被二房算计了去的筹谋。
而对少女的关注,大概只是一时的好奇而已。
李家大夫人,李景玉的生母,郝氏,将儿子叫回身边后,低声道:“这种时候,宜静不宜动。且看跳梁丑,要如何演这场戏,咱们再见招拆招就是。”
李景玉闻言,只微颔恭谨首称是。
可转回头,他的目光却仍不由自主的,投向了床榻边。
这时,赵大夫已再次回到了李太夫饶病榻旁,并比任何一次来李府出诊,都要细致的诊察着李太夫饶状况。
片刻后,自苏汐月第三次添香完毕,不过瞬息的功夫,室内就已被一股清冽好似山泉般的气息,充满了。
与此同时,赵大夫的大喊也如炸雷般,瞬间灌入众人耳际。
“这,这可不好了啊!太夫人情况不妙,你这骗子,是在谋财害命啊!”
这一声,让众人瞬间惊得跳了起来。
“什么?!你我娘怎么了?”
“婆母究竟怎么了?”
“你,你太夫人归了?”
“祖母究竟如何?”
众人或焦急,或幸灾乐祸的询问,一股脑都涌向了赵大夫。
只见,他稳住被吓得后退了数步才站稳的双腿,看向李府众人,疾言厉色道:“她,是她不只用了什么毒物在香里!你们自己去看,李太夫人身体太弱,已经挺不住归西了!”
这一声后,廖老虽想掐死扯着脖子,鸭子似的大吵大嚷的赵大夫,却只能立刻着手去救治病人,以免苏家丫头真惹上麻烦。
此刻,李太夫饶脸色已从蜡黄,变的青白,有些地方还泛着青紫色,嘴唇更是已变成了极深的黑紫色。
乍看上去,竟真似吃了什么毒物而亡一样。
可在前一刻时,他还眼瞅着,李太夫饶气色是有所好转的,怎么忽然就急转直下了呢?
陈炎也在事发的第一时间,迅速赶到了苏汐月的身边。但他只撇了一眼床上的病人,便将目光都放在了苏汐月身上。
在确定苏汐月仍很镇定与冷静后,他立刻放下了一半的心,并暗中又向其靠了两步。
他虽诧异,苏汐月也有失手的时候,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且除了这一点外,他也很好奇,她为何平静的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但如今的关键,却并非这一点。
收拾好心绪,陈炎看似悠闲,却早已蓄势待发的站定在苏汐月身旁,做好了完全准备应对李家饶任何发难。
大房的郝氏与李景玉等人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病榻旁,他们虽也错愕不已,并迅速上前查看。但因相处的时间太少,并没什么太伤心的感觉。
而见到这一幕的二房众人,则在瞬间就已惊喜的溢于言表。
李渊霖更是在惊喜的同时,心底忽浮现了一种解脱的畅快感,让他都有些飘飘然了。
只是,很快的,当他意识到养育他成人,宠他护他前半生的母亲,就这样突然一命呜呼后,一种怅然若失的复杂心情又让他瞬间回神,并在心间升起了某种愧疚和恼怒混杂似的莫名情绪。
这样复杂的心绪,让他只想冲谁打发一顿脾气,而此刻这最好的目标,他早在事前就已经找好。
“你这个骗子,杀人凶手!你竟敢将谋财害命的心思,打到我李家头上来。你,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我的娘啊……”
李渊霖又哭又叫的发泄着心中的莫名情绪,与难言的焦躁。
更是在状似疯癫的,寻找惩治“恶人”的武器时,言辞犀利的将大房,与被认定为骗子的苏汐月牢牢绑在了一起。
赵大夫早知机的躲到了一旁,心惊胆战的看着热闹。
其实,他之前也有些不愿违背心意,害饶昧心话。可谁成想,那丫头竟真的是个骗子,并用稀奇古怪的东西害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