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刻来碧叶连内,此刻除了附庸着李家的文人墨客外,就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人物。
所以,李渊霖并不需要去考虑,他当下的言行举止会不会给李家的盛名抹黑。
也因此,在怒气冲冲奔入水榭的下一刻,他毫不收敛怒气瞪眼一扫,就搜寻到那害他百两银子打了水漂,还差点儿在郡守大人面前出丑的罪魁祸首!
虽然这时看去,那一身寒酸的豆丁,似乎比他初见时胖零儿,衣料似乎也没那么差了。
但谁叫他最初也不过就看了一眼,别脸没看清,能一瞥间就估摸出对方年岁,这眼神儿在他这年岁已经很不错了。
再,此刻站在水榭内的众人,除了自家子侄外哪有一个的衣着穿戴,可以让他看入眼的?
且整个水榭之中,这么大点儿的毛头,除了自家那几个外就只有这一个了?
也是因此,这些违和之处并不妨碍李渊霖,最终将人“认”出并确定下来。
但其实,事儿还真就这么凑巧了。
最初被李渊霖看到并嫌弃的人,还真不是苏宁杰,而是苏汐月的弟弟,比苏宁杰瘦了一圈儿,矮了半头的苏子清。
今日苏宁杰也穿了一身石青色儒袍,且因衣料中添有质地一般的蚕丝,致使初看上去时颜色会浅些,因此也就和苏子清那身粗布鸦青色衣袍差不多了。
苏宁杰还在初见时,因两人衣着色泽相似,质地却差地别贵贱立现,而狠狠嘲笑过苏子清一番羞辱苏子清是沐猴而冠,想学他不成,反显出一身寒酸。
并在最后呵斥苏子清离他远点,尤其是在李府做客时,以免让他也跟着掉了价儿。
可谁成想,他自以为比苏子清得体高贵,质地款式不输李家公子的新衣袍,在李渊霖眼中与苏子清的如出一辙,甚至都没看出差别来。
且在不久后,这还成了给他惹祸上身的源头。
也是苏宁杰倒霉,他刚钻入人群,引得众人怨声载道,并得意洋洋扬言挑衅众人时,李渊霖正好赶到。
人群中的众矢之的总是更引人注目一些,外加苏宁杰与苏子清的相似,李渊霖怎能不一眼就将他给“认”出来?
“你这子,是谁家的?就是你!”
苏宁杰最初听到怒喝声时,还垫脚伸脖子的准备入席前先看场热闹。
可谁知,他这边才冒头,就被年男子指着鼻子怒喝。且那目光凶狠的,让苏宁杰心肝儿瞬间就揪成了一团。
他就算平日里被家中长辈惯的再无法无,也没见过这种阵仗,顿时就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呆在了原地。
而没被这一声直接软腿跌坐在地,还要多谢他平日里常捣蛋调皮,没少被家中长辈斥责怒喝。
等闲高声已镇不住他,只是那好似要将他拆皮彻骨的目光,却是他平生仅见。
“我,我,我……”
苏宁杰虽腿没软,但嘴却很实诚的,磕巴了。
李渊霖见已找到人,一时也不急着弄清对方的身份了。
只因,他在瞪这寒酸的毛头时,很轻易的就将与之站在一起的李景浩收入了眼底。
呵,这都站在一起,他还不能看明白吗?
这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正好就让他抓到个现行!
李渊霖满面怒容上前,却不与草包李景浩多言,只眯着眼俯视着这子的脸,冷笑着问道:“你哥呢?”
他也不费那精神头,这事儿一看就不是李景浩这草包能布置出来的,他有话只和李景玉那幕后主使去。
当然,这还只是第一步,最后捏住让大房百口莫辩的证据时,就该让母亲出面与京城里的大哥道道喽。
李渊霖越想,心中越是得意,很有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感慨,与对自己瞬间就能扭转乾坤的得意。
李景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幕弄得晕头转向,只是他虽有点儿呆,还不算太傻。
眼见着大哥日日耳提面命要他留心的二叔,正紧盯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着,他虽看不清事态,却也知这位“好”二叔找他大哥,定是没有好事儿啊。
李景浩眼珠滴溜溜一转,扫过身边已被吓傻的陌生子,捣蛋的聪明和歪心眼儿就都冒了头,好主意也是一个个接连不断的往出蹦着。
装作沉吟思索了片刻,他在李渊霖初露不耐之时,才匆忙抬头,佯装想起来道:“二叔问的也太突然了,若不是我之前才被大哥训了一顿,这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他人在哪里呢。”
李渊霖不想听李景浩废话,一皱眉低斥道:“重点,你大哥呢?”
李景浩也不辩驳,甚至对这位今早还冲他和风细雨嘘寒问暖的长辈的突然翻脸,也恍若未见一般。
“二叔这就要找大哥?很着急的事儿?”李景浩又试探了两句。
待见对方咂舌模样,立时转回话头,“那侄儿这就,带二叔去找大哥便是。别,大哥之前赏景的地方,还真挺偏的……”
李景浩边佯做憨傻模样,絮絮叨叨不停,以放松李渊霖警惕,边转身欲带人走。
只是转身之时,还不忘拉上那仍没回过神脸儿煞白一片的陌生子。
“哎,我看你虽面生,但咱俩年岁好像差不多,也许能和我得来。走走,先陪我走一趟,之后我带你逛这院子如何?”
边着,他已连拖带拽将苏宁杰拉到了身旁,一起向外走。
李渊霖虽不知李景浩心中所想,但他只要看着这人证,不,物证在眼前就校因此也不多什么,只押解一般,紧盯着苏宁杰一举一动不放松。
苏宁杰本能的想要逃离李渊霖身边,可他之前见周围众人都对这人如此恭敬畏惧,且李家的公子还口称二叔,想必也是李家的大人物。
所以,在对方眼皮底下不敢乱跑,苏宁杰只能被李景浩拉着亦步亦趋,如上刑场一般往外走去。
李景浩边拉着苏宁杰胡侃乱聊,心中边忍不住暗道,真不知他大哥怎惹到这位口蜜腹剑的“好”二叔。
啧啧,看这表情,简直与他在京城家中,烧了侯府柴房时爹要扒他皮时,一模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