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霖这声大叫太突然太尖利,屋内众人都忍不住一阵皱眉。
李景浩更是抬手掏起耳朵,口中更是嘀咕了一句,“啧,比公鸡打鸣还刺耳。”
但他的声音太低太快,也没人留意着他,自然也就无人对这话有反应。
与此同时,李渊霖也同样没用众人对他的话有反应,就在大喊后,又继续冲李景玉冷笑着逼问道:“呵,你这是做了两手准备啊!怎么,不让李家在城阳郡名声扫地,不搅了你祖母的大寿与庆贺之宴,你就不快活是吧?”
对这毫无逻辑的指控,李景玉无语的都懒得辩驳。
不过,他闻言之时际,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看这架势,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且不提,只怕还要牵连进苏家姐弟……
李景玉这样想着,目光也再次落向陈炎那边。
李渊霖见对手不接招,心中只当是李景玉被抓住了痛脚,不知该如何反应。
因此,他心底是不怒反笑,但面上却仍做着凶恶状,并再次迅速俯身如鹰捕食般一把将苏宁杰抓起。
“你不和我这做二叔的没关系,咱们走,去你母亲和祖母面前清楚!”
李景玉想起李渊霖不久前,口中吐出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评价与嘲讽,脑中同时又出现最初与苏汐月见面时,对方的模样。
只一瞬,他忽就有些不想将事情闹大了。
苏宁杰正被李渊霖抓的嗷嗷惨叫着,可除了求对方下手轻些,他竟在这么短的片刻内捋清了众人都忽略掉的一件事。
“……不是我!你,你这老伯找错人,也认错认了!放了我,快放开我!你要找的是苏子清,在那人身后躲着呢!”
生死攸关时,他发挥了远超平日的潜力与机敏,一边恐吓着苏子清,他竟还一边捕捉到了李渊霖与李景玉对峙时的关键内容。
因此,他很快想起来,在三人赶到碧叶连这处水榭时,自己根本没与任何人有过擦肩而过!
反倒是苏子清,他因为不知躲避何人,差点儿撞到走在三人中间的,那位曾惊动过祖父的,三房那什么莫名的姻亲中的远亲。
所以若被人寻晦气,这事儿也和他苏宁杰没关系啊!
李渊霖却没关那么多,一把扼住苏宁杰咽喉,令他再不能聒噪后,才冷笑道:“呵,你们既然都是一起来的,你与那子又穿的如此相似,想必我这好侄儿还有后手交代你们去办吧?不着急,待我领你们换个地方,咱们慢慢。”
在他看来,只要能将李景玉拉下水,让大房的私心也暴露在母亲面前,他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怎么,母亲也自偏宠他,且他也有一直承欢膝下的情分上,母亲过了气头再有大房做对比,也就不忍心夺了他在族中的权柄。
甚至也可能,怕他在族人面前下不来台,而将所有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李渊霖心中想的有多好,对面前这些少年下手就有多狠。
而其中,最倒霉的还数正被他掐着脖子的苏宁杰。
不知是因为李渊霖心情澎湃太激动,致使手下用劲儿没了分寸,还是苏宁杰太恐惧,致使自己呼吸不畅。
反正在这几句话之间,苏宁杰的面色就已变成猪肝色,眼白也都翻了出来。
被陈炎护在身后的苏子清,原正诧异李家的这位二老爷怎见人就诬赖,这才见他们不到半盏茶,怎就把他和陈炎都诬陷成了犯人?
但不等想清这其中关节,他就听到了苏宁杰的惨叫,辩解与对他的指认。
苏子清因自始至终也没听过,李渊霖与李景玉都了什么,所以一时根本弄不明白为何苏宁杰会这么。
但因这突发状况,他越发觉得不能让苏宁杰就这么被人带走。
而从陈炎身后绕出时,他才发现,苏宁杰这边都快被人掐死了!
“住手!你没看人都快没气儿?他的人,就是我!”
苏子清顾不及去想更多,脚下已本能的要冲上前去救人,口中更是为了转移对方注意力而“出卖”了自己。
可还不等他踏出去的脚落地,眼前忽又被十分眼熟的背影遮了个严严实实。
陈炎也不跟李渊霖多废话,只随手拈下身边植物的叶片,指尖用力,直接射向了李渊霖手背。
他虽随身带有暗器,但那东西杀伤力太大,大材用不,且今日还是李家寿宴不宜见红。
而待其举重若轻的处理完李渊霖的事,陈炎忍不住转头细致的从上到下,再次打量了苏子清一眼。
“你还真不愧是,你姐姐的亲弟弟。”
陈炎这句充满玩味儿语气的话,几乎与李渊霖的惨叫声一起抵达了苏子清的耳际。
“啊!”
而在李渊霖痛呼出声,并条件反射的松开苏宁杰时,陈炎已转头对其道:“李二老爷这么有精神是好事,可如此喊打喊杀的,就不怕给令慈的大喜日子添晦气?”
边着,他已来到李景玉身旁,在对方深深皱眉的盯视中,耸肩笑道:“事已至此,李公子若还想息事宁人,不会是太自以为吗?”
话到此处,陈炎并没去等李景玉的回答,已与对方擦肩而过,并对门外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家丁,扬声吩咐起来:“来个人,给我们带路。”
陈炎的所有举动,可是一气呵成,让门外的侍从们都一时反应不及,被吓退了两三步才去看他们自家的主子。
此刻,李景玉也已步出内室,看了陈炎一眼后,他冲门外目光不定的众仆役点头,默认了陈炎的命令。
而最先发号施令的人,此刻已一手拉着苏子清胳膊,一手提着苏宁杰后衣领,带两人先行了一步。
吩咐人好生看管这处后厢,自现在后不许任何人靠近之后,李景玉也举步跟了上去。
但与此同时,他侧头对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弟弟李景浩吩咐道:“你带两个人,架着二叔一起走。”
李景浩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哎?我?这……为什么啊?!”
李景玉没多一个字,只用一个眼神就让李景浩垂头丧气的服了软,“行,行,行,谁叫二叔是我带来的呢。”
哎,他不就想取取经而已嘛,至于把麻烦推给他吗?这是他亲哥哥吗?
李景浩随手点了两命仆从帮忙,将抱着胳膊,满地打滚儿的李渊霖架起扶好,紧跟上先走的几人。
而李渊霖此时正因胳膊又麻又疼又痒,惊怒交加的一个劲儿哀嚎与咒骂李景玉哥俩雇人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