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让她滚,该滚的人是他,可是,沈妍不敢再说话了,她怕,怕他发疯做出极端的事情出来,那样的后果,是她目前承受不了的。
然后,男人又起身往前走了,她又一路追奔,男人见她跟上前,转过脸,冲着她怒声嘶吼,“不准再跟着我。”
沈妍没法,赶紧打了哥哥沈军的电话,电话里的沈军大着舌头,看来是喝高了,他问她们在哪儿?沈妍如实回答。
不一会儿,摇摇晃晃的沈军就来了,沈军一来就问,“又怎么了?”
沈妍看了看哥哥的脸色,心里喊了句糟糕,她怎么没想到酒醉的沈军也是有脾气的,白泽这样对她,沈军心里早窝火了,清醒时,可能还压抑着脾气,可是,喝高了的人就说不清了。
她赶紧又给沈之含打电话,沈之含与喻林不一会儿就来了,沈之含也喝高了,步伐踉跄,被喻林一路抚着。
“怎么了?”
喻林说,“我们还说,你们去了哪儿?原来在这里,你们又怎么了?”
站在白泽面前的,全是沈家人,沈妍的哥嫂,叔婶,白泽指着沈妍,“她喊我把她带去所有的店面,告诉所有人,她是我老婆。你们说,有这个理吗?我是县长,还是市长,脸面很大吗?”
沈妍小声嘀咕,“我是说喊他把我带去华庭,给华庭的老板说,我是他老婆,没说所有的店面。”
白泽讲话一向夸大其次,怒火攻心的时候,更是添油加醋,想让大家评评理,是他对,还是沈妍对,自然就把话夸大了些。
“哎呀,别说了,都过去了,不要扯了。”喻林想把事情抹过去,开口打圆场。
白泽喊起来,一副不惧怕任何人的样子,“把钱给我,我走,咱分道扬镳。”
“好,给你。”沈妍不是傻子,此时此刻,白泽喝醉了,再加上心里有怒气,等他清醒了,她自然会重新给他讨论这事,暂时说话安慰两句,就顺从了他的意思。
“什么钱?”听到钱字,沈军话音陡地拔高,“他有钱吗?”
说着,沈军就向白泽走了过去,刚扬起手,就被沈妍的嫂子白秀丽给拉开了,沈之含夫妇怕出事,把白泽拉到另一边,而这边,自然就有沈妍与哥嫂三人,沈妍小声对沈军道,“他毕竟是蕊蕊的父亲。”
白秀丽搭了句,“就是,出了事,蕊蕊怎么办?”
白泽嚷嚷着还想喝酒,被沈之含夫妇拽着往前走,喻林回头对嘱咐,“沈妍,你去开车,我们送他回家,你稍后回来。”
“好。”沈妍应着往前面走去。
沈军夫妇向她告了别,说先回去了,三更半夜的,白泽本来排斥沈妍娘家人,她们就不跟着过去了。
沈妍想想也是,她明白,夫妻之间的事,只要两个人才能解决,其余的人挨不上边,毕竟,日子还要自己过,她没有喝酒,拿了钥匙去开车,车子开进小区,停在了她家外面,拔了钥匙,小区里,到处黑漆漆的,唯有她家底楼还灯光璀璨,她拿着车钥匙,站在家门口,听着白泽不满的声音传来,“我不是大老板,也不是什么体面的人,怎么把她介绍给别人?简直太不懂道理了。”白泽愤愤不平,还在诉说着刚才的事。
似乎是沈妍冤枉了他,他什么事也没做,委屈得很。
沈妍迈进了家门,走过去,挨喻林坐下,喻林问她,她哥他们呢?她说回去了。
沈之含挨白泽坐,嘴里一个劲儿说着劝解之词,“白泽,沈妍,你们俩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不容易,真的不容易。”沈之含年龄比白泽小不了几岁,以前,他们就经常在一起玩,与其说是亲戚,到不如说是朋友来得真准确些。
“你们有车有房,孩子也优秀,比起我们来,你们算是好的了,别吵了,大家都要珍惜,这得不易的日子,从前,你们两口子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也没吵得这样凶过。”
沈之含还说了些什么,沈妍没怎么听,总之,都是想拉拢她们关系的好话,当然,也有些客套话。
沉默了一段后,沈妍开口了,她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全数说了出来。
并且,有些日子,还说了详细日期,她说自己记性很好,又重提了袁琴看见白泽带着那个女人走出华庭餐馆的一幕,白泽当着沈之含夫妇的面说,“今天,当着你老辈子的面,我郑重说一下,我与那个女的没什么,只是好朋友而已。”
沈妍嘴角的笑,万般苦涩,“好到哪种程度?好到,可以天天两人逛街,好到可以为她提包,白泽,你为我提过包吗?”
她与他夫妻十八载,他何曾这样体贴过。
“那天,你从单位回来,人消失,直到凌晨四点归家,第二天,我问过你,你说昨夜去海城玩了,但是,别人在华庭门口看到你,你为什么说谎?你解释一下。”沈妍不是傻子,她仔细推敲了时间段,始终揪着白泽说谎这一点不放。
如果没做亏心事,正大光明,那就没必要说谎。
不想永无止境吵下去,沈妍做了让步,“不论你有或是没有,有者改之,无者加勉。”
“行。”白泽利落回答。
沈之含见气氛缓解,笑着说,“对,就这样,有就改,没有就算了。”
沈之含拉起白泽的手,再拉过沈妍的,将两双手交叠在一起,沈妍以为白泽会拒绝,没想到,他却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她感觉得到,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好好过日子,吵过闹过就算了。”
沈之含夫妻站了起来,时间很晚了,他们也想休息了,离去时,喻林说了句,“如若再犯,没必要将就,断了干脆,不值得再珍惜。”
沈之含夫妻走了。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然。
有了隔阂之后,沈妍感觉屋子里的空气变冷了。
她也没说话,转身走向客房,她自己的房间,也不管男人有没睡,她不想管他了,怕一管两人又得干架,孩子还在隔壁睡着,刚才,她们在客厅那样说话,也不见她醒来,一定是考试疲惫了,睡得很沉,而白泽的性格,沈妍了若指掌,他发起脾气来什么也不会管,更不会管孩子有没在休息。
犟得像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