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爷子慢慢腾腾打开门,门外的戚尧和潘雅欣二脸焦急。
“你们找谁呀?”
戚尧和潘雅欣同时一愣,上上下下看过老爷子,确认老人没什么大事,这才回身一一捡起装菜的兜子,恭恭敬敬做起了自我介绍。
“袁老师您好,我是戚尧。”
“潘雅欣!老爷子好,叫我欣欣就好了呀!”
一个安静温婉,一个活泼开朗。
袁老爷子用力揉了揉眼睛,再仔仔细细打量过两人一遍,随即笑到眼角的皱纹都开了花。
老爷子一边热情的把两人迎进屋子,一边在低矮的鞋柜里面翻翻找找,掏出两双淡粉色带着卡通笑脸的女式拖鞋,躬身就要往两人脚边放。
戚尧站在前面,吓了一跳,赶紧俯身从老人手里接过拖鞋,说话间还有些散不掉的心惊:
“谢谢袁老师,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老爷子喜笑颜开:“这拖鞋我都买了多长时间了,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这俩姑娘可真懂事,长得也俊!”
“这两个臭小子,总算干了件孝顺事儿!”老爷子压低声音,兀自嘀咕。
戚尧有些疑惑地看着老人,也不好多问,只默默换好了鞋子。
原本冷清空旷的屋子一下多了人气,老爷子整个人喜笑颜开,就连摇蒲扇的幅度都大了几分。
戚尧和潘雅欣默契的没有提起老人的咳嗽,只跟着老人一起,回忆了一遍和江宁两人认识到现在的经过。
或许老人家都是喜欢听故事的,打从戚尧两人坐下,老爷子脸上的表情要多丰富就有多丰富。
从紧张,担忧,一直到惊艳欢喜,应有尽有。
聊天聊得开心,听戏也是不能缺少的事情。老爷子高高兴兴的从屋里拿出手机,眯缝着眼睛找出网上戚尧先前的唱段。
一曲《南屏山》感人肺腑。
袁老看一眼戚尧,再看一眼她端袍带彩的样子,忍不住又是连连点头。
“好啊,后生可畏,这戏唱得真好!好听,有味儿,了不得啊!”
潘雅欣一时没能忍住嘴欠:“老爷子,您是不知道我们家尧尧被骂的有多惨!您作为长辈,可得好好安慰她一下!”
戚尧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深表无语,又冲着潘雅欣扁了扁嘴,埋怨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成想老爷子却是哈哈大笑,看着两个姑娘的样子,没等开口都能让人觉得语重心长。
“人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哪有那么多时间去在意别人说什么?真要是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勾心斗角上面,那还怎么作艺了?我是说相声的,你们是唱戏的,虽说并不完全一样,可总归都是些传统的老玩意儿,道理那是全都一样!姑娘,信老头子一句话,作艺是一辈子的事儿,但凡是人没死,那就总有出头的一天!”
潘雅欣总算是安静下来。
戚尧的眼睛湿湿润润,努力笑着连连点头:“谢谢您,我们记下了!”
江宁和东子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天色没有完全落了黑,可也隐隐泛着墨气,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在夕阳下奔跑,急不可耐的心思路人可见。
大门没锁,两人莫名忐忑着走进门,就看到戚尧和潘雅欣一左一右,正给老爷子捶着肩膀。老爷子闭着眼睛轻摇蒲扇,满脸享受。
江宁无声地呼出一口长气,“师父,我们回来了!”
“哦。”老爷子抬抬眼皮,“把门带上,回家了还用我请你们坐下?有演出还请人家姑娘过来,说好的请客,结果还得麻烦人家自己动手,德行!”
戚尧被老爷子逗笑:“没关系的,我们也就是随便做了几个家常菜,您不嫌弃才好!”
老爷子咧嘴就笑:“那哪能呢?不嫌弃,不嫌弃!”又转头白了江宁和东子一眼,“别愣着,赶紧给人家盛饭去!”
两个大男人被训得喜笑颜开,进门洗过手,开开心心盛饭去了。
红烧鸡块,清蒸白鱼,蒜蓉油麦菜,葱烧木耳,外加一大盆清淡美味的海带冬瓜汤。
菜的味道比江宁想象之中还要鲜香,兀自猜测着主厨是谁的时候,东子已经鼓着腮帮子不清不楚问了出来:
“雅欣,哪个是你做的呀?”
潘雅欣白他一眼:“你看我像是那种会做饭的人吗?”
老爷子向来最爱家常菜,要不是这两年身体不好,估计还是餐餐自给自足。
听潘雅欣这么说,老爷子哈哈一笑:
“不会做饭没关系,我徒弟手艺可好着呢!前两年为了让我合口,连二级厨师证都考下来了!”说着朝东子使了个眼色。
东子呛了一下,着急地举手:“对对对,我会,我会做饭!”
江宁对东子这突然的直白和热情难以免疫,一口菜差点就笑到噗了出来,转眼就看到戚尧在看他。
见他呛到,戚尧轻声问道:“没事吧?”
江宁立马笑成一朵花,点点头又使劲摇摇头:“没事没事,我没事!”
袁老爷子看在眼里,直笑得合不拢嘴,心想着眼前这两对儿可真是怎么看怎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