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生威尔,上午十点。
一夜无眠,卓里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脚下踩了一双匡威buling粉高帮鞋,上身穿着修身的橘色七分针织衫,下身穿了条黑色背带长裤,她长发中分,随意披散着,阳光下泛着自然的栗色。
包厢内,薛以杉向外探着视线:“怎么还没来?”
卓里头痛的单手支着头:“不来就不来呗。”
薛以杉:“很少见你这么颓败,看来你真的很怵他。”
卓里嘴硬:“谁怵他?”
薛以杉:“好好好,我家里里谁都不怵。我再问你一遍姐妹儿,他真的有证据告你那个他吗?我怎么觉得跟闹着玩似的。”
“……”
卓里的眼眶很黑:“你不知道他,他那个人虽然没正形,但有时候,还真能把闹着玩的事搞正经了。”
薛以杉:“没正形倒是见识过了……看来真的不好对付。”
……
今天是周末,钟丞万万没想到,覃衍约自己来的是修罗场。
钟丞先进了包厢,一眼看到卓里,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卓里低着头,只扫了对方一眼就收回视线。
薛以杉向钟丞后面望了一眼:“他呢?”
钟丞坐在两个女孩对面:“有点事,晚会儿到。”
薛以杉:“是吗,那就来吧!”
一拍桌子,接下来,是薛以杉闺蜜力爆棚个人Show time。
“有首歌唱得好,分手应该体面,谁都不要说抱歉!哪有你家这样的,分完手后还把前女友告上法庭的,都过了五年了耶,而且还是这么不堪入耳的罪名!”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拜托,你家可是大老爷们,先不问我家里里到底做没做过这些事……啊?你说什么里里,你真做过了,好!就算我家里里真对你家做过什么,你家也没吃亏啊!”
“举头三尺有神明,还能不能做个人!我家里里可是女孩子,你们这样一搞,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她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再说了,是你家那位先甩了我家里里的,我们还没告他拔吊无情呢,你家凭什么恶人先告状”
骂到拔吊无情,覃衍慢悠悠的走来了。
只见他头上插着鸡毛,手里还抱着一只鸡,不知道是什么操作。
薛以杉瞪着眼睛,忍不住“艹”了一声。
上次织毛衣,这次抱只鸡,这位爷到底是什么迷惑行为大赏?
服务员屁颠屁颠的跑来,看着俊俏的覃衍两眼放光,“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覃衍将鸡递了过去,“一半清蒸,一半红烧。”
额……
那小服务员接过鸡,都快哭了。
薛以杉支着头,不行,有点上头。
卓里后背炸起一层冷汗,她特么最怕这种带毛尖嘴的东西了。
做熟了都怕!
他是故意的。
这个狗怂!
覃衍拍了拍自己一身的鸡毛,走过去坐到卓里的对面,漫不经心看着她。
卓里想借一双镭射眼,射死他。
接下来,是钟丞的反击时间。
“第一,墙J 罪的一般追诉时间是十年,其严重的可以延长至二十年,所以就算过了五年只要有证据就能起诉。”
“第二,虽然男的不能告女的墙J,但可以以故意伤害罪定夺,我家覃爷有证据,但只能作为呈堂证供,现在不能给你们看。”
“第三……”钟丞看了覃衍一眼,“是你家里里先甩了我家覃爷的。”
薛以杉一愣,“你说什么?里里,他说是你先甩了人家。”
卓里眯着眼睛,看着钟丞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几年不见,还是这么欠收拾。
钟丞再次吞了吞口水,灵魂深处涌起深深的恐惧。
卓里拿起一边的筷子,她的手指非常漂亮,纤长无暇,白嫩如玉。
筷子自她指间灵活旋转,行云流水,在空中画出一朵朵迷离的花。
旋即一停,卓里抬眼问:“狗丞,你再说一遍。”
薛以杉鼓掌。
里里美酷。
钟丞浑身一僵,忙看了看覃衍。
头上顶着鸡毛,覃衍歪着脑袋,似乎在神游太虚。
薛以杉是不知道这个骚男人在想什么,但他一动不动的样子,实在俊俏迷人,像从油画中走出的一样。
…
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冬天,习惯早睡早起的他半夜醒来。
楼下会客厅的灯亮着,他懒洋洋的夹着枕头站在二楼楼梯口。
一个陌生少女坐在吊灯下的桌子上,灯光从她头顶笼罩下,将她的周身打得白茫茫的。
少女背着双肩包,穿着毛绒绒的高龄毛衣,晃着双腿,手里拿着一把蝴蝶刀,安安静静的在那里旋转把玩着。
就和刚刚一样,锋利的刀刃似灵蛇一般旋转在她指尖。
那是她第一天到美国,和他寄宿在一个家庭。
之后的无数次,他看过她旋转圆珠笔,旋转画笔,旋转吸管,旋转一切棍状的东西。
然后那天晚上,他以为她是贼,将她扔了出去。
第二天,她就冻感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