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拧眉:
“我这真的是喜欢上她了?”
何倾笑看他一眼。
出了会所开车送他姐回家。
他的红色法拉利实在显眼,周恒不想给他姐惹麻烦,就在离区有一段距离的咖啡馆停了车,绕到她这边给她开门,脸上的笑倒是蛮真挚的:“姐。”
这一声里面的讨好意味实在明显,何倾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下了车,关了车门,有些无奈地开口:
“吧,想要我帮什么忙。”
周恒的食指和中指下意识地摩挲起来:“您不是认识她吗?”
何倾看了他好几眼:“认识是认识,不过”
她顿了顿,有些无奈:“只是点头之交,可能帮不了你了。”
周恒气馁。
送她进了区,出来的时候瞥到某辆白色的法拉利,以为自己看错聊人没有在意,上车系好安全带的时候还有些无奈地揉鼻子。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淡定了
可是他姐也只是认识的话他要怎么接近她?
难道再去找她那个朋友招惹一回?
那他不成渣男了他?
否定了这个提议的人有些烦恼地往后靠了靠,停顿半晌,才直起身,发动了跑车。
顾衍回来得比她早,在抱着晴朗顺毛。
听到门开的声音,笑一声:“回来了。”
何倾走过去揉了揉家伙的头,笑:“嗯。”
家伙玩够了之后自觉地跳下去,慢条斯理地走回自己的窝,舒舒服服地朝着他们趴下来来了,又长又柔软的尾巴慢悠悠地甩着,很是惬意的样子。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顾衍微顿,笑着开口:
“南笙找我问公司的事。”
他翻开杂志的手微顿,有些感慨地叹一声:“长大了。”
何倾只隐约知道顾南笙在和几个同学创业,听现在发展得挺不错的,于是笑着道:“都结婚了,当然了。”
她实在喜欢唐棠那个姑娘,顾南笙瞧着对她也实在好,倒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于是也笑着起周恒的事来:
“周恒倒是也知道喜欢人了。”
顾衍笑意微低:“上次那位洛姐?”
他在林家的时候也有所察觉,所以算不上多惊讶。
何倾笑道:“是,而且还想让我帮忙。”
她微微摇了摇头,失笑:“开窍了之后,胆子倒是大了。”
顾衍握着她的手微顿,看向没有察觉的人,眸光微动,垂下的眼睫掩住了眸底的情绪。
晚上的时候何倾一个人在房间里处理白没处理完的报表。
顾衍怕打扰她,端着热茶进了书房,本来想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视线落在对面大楼隐约的霓虹灯光的时候,却是微顿。
站在窗边看了一会儿。
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事。
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她的时候,还是被父母点醒的。
他们笑着调侃他,见到一个女孩子,话都会少些,眼神也移不开。
当晚上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第二的时候发镣烧,刚好是周末,父母都有事,他就自己一个人去了医院。
在那里看到她。
站在走廊上,很瘦的身形。
看上去很清冷,很沉默。
和平常的她有些不一样。
他想要走过去,但是没过多久,就有一个长得和她完全不像的女人扯了她一下,声音有些尖:“走了!在这里发什么呆?”
他下意识地跑过去,眼神很淡的人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那个女人冷声道:
“给我道歉。”
女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却很冷然地站在原地,像是一点也不害怕那个女人。
他就顿在原地,看着那个手里还牵着一个女孩的女人恶狠狠地道歉,然后径直离开了。
何倾才回头,对他颔首,然后慢慢地跟出去。
看着他们上了出租车,然后在一个中年男饶欲言又止当中,面色很淡地上了自家的车。
就是在那,他大概是真的确认了,自己是真的喜欢她的。
因为回到家之后,还有过后的很多,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分神去想,她回去是不是会受罚,毕竟不管那个女人是她什么人,让长辈坐出租车离开,自己却由司机接回了家,总是会招致各种饶不满。
他不想让她承受这些。
可是一连几,她还是那么从容淡然的,似乎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才把对这件事的担忧情绪放下,却从此发现自己再也没有放下对她的喜欢。
可是他出现得还是,晚了些。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都不出口,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犹豫,迟疑,明明才下定了决心,可是
那就在琴房外。
他听到她声音很浅地对另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但是,或许,我可以再确认一下我喜欢你”
他知道她对待所有事情都是直接,不加修饰的。
可是听到她这句告白的时候,还是觉得整颗心脏都炸开了,脑海中就是轰隆一声响,一切的情绪都消失了,剩下一片空白。
僵直了身体,反应了足足有几分钟,才眼眶酸涩的,握紧了手里的纸张,撑着墙壁,脚步滞缓地离开了。
当时的感受如何
他可能永远也回忆不起来了。
因为他可能永远也体会不到当初那种,心脏都被血淋淋地挖开的感觉了。
他对她的全部感情,还没来得及出口,却好像,就只能在那个阳光苍白如纸,没有一丝温度的下午无疾而终。
顾衍的眼睫微微颤动一瞬,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热茶杯,才有些反应迟钝地察觉到手里的茶一口没喝,就已经冷下来了。
他顿了顿,收拾好情绪,握着把手打开门。
倾倾似乎在找他,在厨房里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到他,眉眼柔和下来。
顾衍恍然一瞬,低头的时候她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伸手摸他的侧颈,嗓音微柔:“怎么了?”
顾衍眸光顿了顿,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哑声缓缓道:
“没事,只是突然”
他伸出来,抚她的脸的手微顿。
何倾想了想,侧了头,很轻地蹭了蹭他的掌心,眸光温软地注视着他。
眉眼微动的人心脏缩了一瞬,喉咙发紧地收紧了手指,然后捧着她的脸,缓缓亲吻。
没完的话淹没在唇齿间。
松开她的人呼吸很烫,很缓。
含着无限的情意。
在心里慢慢补充道:
只是突然,很庆幸,我这么喜欢你,又得到了你的首肯,得以参与你的余生。
这是他至高无上的幸运。
到如今虽然已经想不起,当初是因为什么,嫉妒那个能够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的人,回想起只能站在你们身后,看你们笑的时刻,还是会觉得柔软的心脏划过尖锐的刺痛。
可是现在已经无需嫉妒任何人。
这全都是,她给予自己的幸运。
他怎么能不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