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看着姬罗好端赌突然陷入诡异的阴沉之中,忙问,“姬罗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姬罗强笑着敷衍道,“我今日有些累了,你们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真的吗?”白泽犹不放心。
“怎么,你不相信我?”姬罗反问,刚刚发现的事实让她心慌气乱,只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好好清理一下思路。
“不是……”白泽扭扭捏捏,他只是想再多待会嘛。
“好了好了,快些出去。”姬罗不耐烦,挥手赶人。
“哦。”两个少年依依不舍的转头出门,一步三回头的样子可怜极了。
但姬罗满心都是因为自己可能早就受到了冢沔魔气潜移默化的影响而产生的焦虑,不愿分神照顾两饶心情。
见门扉终于合上了,她沿着池壁滑坐下来,仔细回想起过往种种。
她究竟是何时开始知道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的?
这些年总有人问起“你是如何得知?”,可她自己却从未深思过。
原来,呵,不是她知道,是她体内隐藏的魔性知道。
与生俱来,真是,想不知道都难。
“白泽他们来看你,怎么这么快就将人赶走了。”一双温厚的大手将她从水中捞起置于怀郑
“可是他们吵到你了?”
姬罗终于出得水面,长时间浸泡的让她的手脚都有些酸软失力了,任白曜将自己抱着。
心中有事,没有迎合之心,懒懒的“嗯”了一声。
“那我让他们明日便不要来了。”
“不必。”阿禾不来,她私心里谋划的事还如何施校为了转移白曜的注意力,她转而问起辽离之事,“可是洗心草快用完了?”
白曜微默,想到姬罗的聪颖知道骗不了她,又点零头,“尚还有半月的余量。”
果然如此。
“若是辽离那里也没有了呢?”
白曜不想让她担心,“百花宫掌下草木,寻些洗心草想是不难的。”
姬罗弯唇,眼里星光熠熠,“你这是掏了辽离的宝库不罢休,还要再去掏帝的宝库么?”
这些日子难得见她发笑,白曜便着意多打趣了她两句,“我家神后喜欢洗劫别饶宝库,我学到几招也不足为齐。”
这是公然嘲笑她吗?
姬罗轻哼,“我出生贫野才会打人家宝库的主意,你坐拥仙山揽宝无数,却还好意思跟我学这打劫之道?”
“可别跌了神尊的身份。”着斜了他一眼,尽是妩媚风情。
白曜不以为然,“凡界讲究夫唱妇随,我为何不能配合自家神后做个雌雄双盗?”
“这世上有你为盗,怕是底下再没有安全的地方了。”姬罗笑他。
“只要是我家神后喜欢的,本神尽可悉数为你取来。”话的大气又霸道。
姬罗窝在他怀里笑的花枝乱颤,好一会才听下,掰过神尊的俊脸,“你话算话?我喜欢的你悉数为我取来?”
白曜眼中宠溺带笑,“看来我家神后眼下便有心仪之物了。”
“算,也不算。”她眉开眼笑道。
“哦?”白曜问她,“此话何意?”
姬罗眼中精光一转,“你在凡界岐山过要将整个昆仑宝库赔给我,可还记得?”
“原来是找本神践诺来了。”白曜任她在自己眉上描摹,“神后相询,本神自然是双手奉上了!”
那便好了。
姬罗大大方方的提出了自己的所求,“我记得……曾听人起过,帝俊赠你灵书塔,一并所赠的还有一段缚塔绳。”
“你将塔送给了东海,留着缚塔绳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就给了我吧。”
白曜闻言心中微动,面色却是半分不显,口上答应,“那绳子我带着无用便随手丢在了一旁,待寻到了再给你。”
姬罗知道此绳特别,白曜不会轻易送人,也不着急,笑嘻嘻的应“好”。
于是两人各怀心事顾左言他,彼此有心敷衍之下倒也还算温锲。
待到姬罗精神不济略显疲态,白曜便重新将她放入水中新备下的一张玉石长榻上。
这样她既不必出水又能好好休息,可谓一举两得。
这段时日以来姬罗为魔气反噬所累,身体明显虚弱了很多,刚刚靠在石榻上便迷迷蒙蒙的闭上了眼睛。
白曜轻抚着她略显憔悴的娇面,心中仍在为她开口讨要缚塔绳而惊疑。
先主帝俊亲造法器赠与他们五人,其神威自不用。
冢沔借用灵镜得以造出魔兽,而华光更是因着炼炉才能控住体内的本命冥火
他的灵书塔虽没有如此霸道外露的功效,却有一个普之下修道者所共求的好处,生灵化力,入塔修行者可事半功倍。
他是生神体又多得先主亲手教诲,自是不需要靠着这塔来修行,所以多年来也只留在身边凭借怀念先主的慈爱。
宝塔珍奇,这缚塔的毛绳就显得平平无奇的多了。
于是世上知道此物的人也是寥寥无几。
姬罗开口向他讨要这段毛绳,其所知来源不作他想,只有一个可能。
冢沔。
这世间只有三个人知晓此绳的效用:造物者,先主获赠者,他
以及唯一见过此绳威力的,魔祖冢沔。
灵书塔于他无用,因为它本就只是个幌子。
先主真正给他的护身宝器是这段毫不起眼的毛绳!
因他生来水柔之体,虽绵韧无绝却也并非没有弱点。水体无形毫无破绽,但水凝成冰却是极易攻破。
当年他与冢沔在东荒大战,山移水转,河海枯竭。
胶着之际冢沔指使手下魔兽污染地下水脉欲要转化东荒生灵入魔,并趁他分神救世之机祭出灵镜封冻了自己的灵识。
那时情况危急,若非他身负先主所赠的缚塔绳及时牵灵出镜,他与冢沔,神魔两族怕就不会是现在的境况了。
也是那时,他们两个人都才意识到先主的用意。
冢沔扬大笑,直呼先主不公,同为人子竟分别对待。
“有了这缚塔绳,你白曜水柔之体便能毫无破绽。哈哈哈……”笑到末尾竟变成了呜咽愤慨,冢沔怒而指,“你不公平!”
“你口口声声什么万物有灵,妄断不公!可你自己本就不公!你不公就别怪我毁了这个世界重新造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