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嬷嬷脸上永远带着笑,本就小的眼眸此刻快成了一条线。
“老奴拜见公主娘娘,公主娘娘万福金安。”
“祖母她老人家又有何事?”
谢华容语气淡淡的,略显厌烦。
喜嬷嬷恍惚听不出一般,依旧一副喜上眉梢的神情。
“族里二奶奶三奶奶来了,知道公主娘娘回府今个特意前来拜访,老夫人请公主娘娘移步福春堂。”
谢华容一路上在吴嬷嬷的告知下才知道这二奶奶三奶奶的来头。
二奶奶焦氏是族长的夫人。
三奶奶钱氏是她祖父老国公庶弟的夫人。
也是姜嬷嬷时常对她提起的常客。
谢华容前脚刚刚踏入福春堂便闻一道不善的声音响起。
“谢家女的出身本就高贵,莫要当了天家的人就忘记了祖宗是谁。”
谢华容看向开口说话的老夫人,一袭红褐色云锦裙衫,褶皱的脸上不知涂了多少的粉,猛然看去煞白无血色甚是骇人。
尤其是那张涂了口脂的红唇,在一张白面上尤其突出。
依着吴嬷嬷所言这位打扮过度的老夫人想必就是族长夫人焦氏。
“原是二奶奶呀,吴嬷嬷快将本宫准备的玉锦堂最新胭脂给二奶奶。”
焦氏别无所好,最喜梳妆打扮,尤其是对胭脂水粉尤为钟爱。
焦氏本是谢老夫人请来为难谢华容的,谁知谢华容一开口,焦氏整张脸笑开了花。
尤其她笑时脸上过厚的粉往下抖落了些许。
十分宝贝的接过吴嬷嬷递过来的锦盒,玉锦堂的一盒胭脂价值百两,可是她念了许久的东西。
“公主客气了,让老身好生瞧瞧,还是天家的人气派,老身身边的几个孙女可没一个能比得上公主的。”
焦氏身旁站着两位与谢华容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二人容貌相似衣着相似就连手中的帕子都一模一样。
“二奶奶瞧您说的,两位妹妹各个水灵清秀,容儿瞧了心生欢喜,吴嬷嬷将本宫带来的金叶子送两位姑娘把玩。”
谢欢乐谢欢喜二人连忙接过吴嬷嬷手中的金叶子。
“谢公主娘娘赏赐。”
二人异口同声道,脸上多了几分真诚。
二奶奶焦氏越看谢华容越是欢喜,又是送胭脂又是送金叶子,这天家的人果真与她们这些凡人不同。
三奶奶钱氏冷哼一声,小贱人莫不是个瞎的,还不将见面礼送上。
谢华容好似看不见三奶奶这个人,落了座自始至终没与三奶奶说上一句话,更甭说价值百两的胭脂和金叶子了,连个银裸子都没给钱氏。
三奶奶身边立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着了一袭丹红色水袖轻纱薄衣裙,将本就婀娜的身姿衬托的更加前凸后翘。
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娇媚,眼眸流转之间甚是风情万种。
“欣儿拜见公主娘娘。”
袁欣儿眼眸多次朝着堂外瞧去,好似在等什么人。
谢华容只淡淡嗯了一声,三奶奶心下不快,道:
“不知可是老身碍了公主的眼了,公主怕是不喜老身吧。”
谢华容这才抬首给了三奶奶一个冻死人的眼神。
“三奶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钱氏面上挂不住了,这小贱人与她那个贱人娘有所不同啊,将手中茶盏重重的撂下。
“大嫂,您就是这般教孙女的。如此不知尊长藐视无人。”
谢老夫人面色严肃。
“容儿不得无礼!”
谢华容不仅要无礼,还要手撕这钱氏。
依着吴嬷嬷刚才所言,这钱氏当年可没少帮衬谢老夫人与王姨娘欺辱公主娘。
公主娘性子柔,不善言辞,自幼被宝贝着长大,甚是单纯良善。
可没少在谢老夫人和钱氏手中吃亏受难。
谢华容将手中茶盏放下。
“瞧三奶奶说的,好似本宫不待见你,你就不来国公府给本宫添堵了呢。”
钱氏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就连长公主在她面前都中规中矩的,反了她了。
“谢华容,你不尊尊长实在该打,来人呢请族法。”
谢华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钱氏,这是谁给她的底气,一个分出去的二房敢在她头上撒野!
“二奶奶,容儿可有触犯了族规?”
焦氏得了谢华容的好心里正欢喜的紧,偷眼瞧了一眼沉着脸的谢老夫人,又看了一眼拿大的钱氏,微微撇了撇嘴。
还真当锦荣公主是长公主,随意任她们拿捏不成。
“容儿循规蹈矩哪有做错什么,这族规可不是说请就能请的。”
钱氏没好气的看了一眼焦氏。
焦氏不发话她还真请不来族规。
“二奶奶,容儿有一事不明,还请二奶奶为容儿解惑。”
谢华容本就长得娇滴滴的,模样又煞是可爱惹人心疼,此刻正软萌的看着焦氏,焦氏瞧了心里软软的。
语气柔和了几分。
“容儿有何不明白的,说来便是,二奶奶呀为你做主。”
谢华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钱氏道:
“何为嫡何为庶,是长者庶出为尊还是嫡出幼者为尊。以卑贱犯尊贵,依着族法又该如何处置。”
谢华容此言一出,钱氏整个人都不好了,整个富春堂也就她这一房是庶出。
庶出自古以来为卑嫡出为贵。
焦氏看了一眼钱氏,暗骂一声没脑子的。
打着哈哈道:
“瞧容儿说的,当然嫡出为贵了。你三奶奶多有冲撞,念在她年事已高,还望容儿能饶她一回。”
谢华容眼神逐渐变冷。
“本宫饶钱氏一回,当初钱氏可曾饶过母亲一回,实乃可笑。来人掌嘴。”
谢华容话音刚落,便有丫鬟婆子朝着钱氏而去。
钱氏瞬间慌了。
“大嫂,莫不是这国公府反了天了,难不成大嫂要坐视不理。”
谢老夫人面色阴沉,这孽畜果真是来复仇的。
“容儿,虽你是天家的公主的不假,可钱氏终究是你名义上的长辈,大离最重的就是孝义,容儿莫非要背上忤逆不孝的罪名。”
谢华容冷哼一声,你这糟老婆子坏的狠,糊弄三岁小娃娃呢。
“祖母莫不是糊涂了!容儿可是孝顺的狠。因为大孝容儿今个才不能饶过钱氏。
容儿是母亲的女儿,是外祖父的外孙是天家的公主。钱氏冲撞了本宫,乃是藐视皇族无视国法,按重了说钱氏可是犯了杀头的大罪。掌嘴算是轻的了。”
钱氏本就出身商户没什么见识,一直以来在二房猴子当大王惯了,如今被谢华容这般一言,整个人抖了起来。
袁欣儿款步上前,对着谢华容屈膝跪了下去。
“还望公主娘娘恕罪,姨祖母无意冒犯,还请公主娘娘饶了姨祖母。”
美娇娘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惜,正当谢华容疑惑袁欣儿的突然举动时,但见一人匆匆行了进来。
“欣儿地上凉,怎地跪上了,快快起来莫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