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很艰难的用左手吃完饭,满足的坐在院子里赏星星。
“这云山的星星倒是极美,也不枉来一趟了。”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要洗碗的意思,最后六只眼睛都死死盯着李风。
李风傲娇的举起包的跟馒头一样的右手,贼笑挂在脸上,却被又灵一个响指一打,纱布不见了,手指也完好如初。
李风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半天,激动道:“为什么刚刚吃饭的时候你不给我治好?”
又灵耸了耸肩,坏笑扬在精致的脸上,心里却想着那日李风对自己的恶言。
“邢一梦,你这个丑八怪,佘时你就莫要想了,他是我的。”
此仇不报非君子,况且就洗顿碗,跟我的美颜屈辱,不能相提并论。
又灵饶有兴趣的冲着李风道:“刚刚你又没说”
李风可怜兮兮的看向佘时冷冰冰的脸,觉得没用,竟将注意打在了轻罗身上。
轻罗趴在又灵怀里道:“风哥哥,你可不要打我的注意,我还小。”
李风看了看轻罗,自觉收起碗来。
“小心点,这些碗你赔不起。”
佘时坐在李风身后,威胁的提醒。
李风在厨房里一阵折腾,可惜地面太滑,李风还是稍不注意拿着碗就滑了下去,碗砸在柱子上,碎成两半。
又灵他们闻声,也赶了过去,可又灵看见碗底的血迹,就着了魔般靠近,当手指触碰到血迹后,又灵又看到了许多人围着一个女子,女子头上插有白花,纯白的衣服跟前两次又灵所见的装束不同,只见那些人疯狂的将碗里的药给女子灌下去,药刚入腹,女子腹部就传来刺痛,接着鲜血自女子腿间流出,将白衣也染成了红色。
“小又,你怎么哭了。”
佘时的声音拉回又灵,又灵擦了擦脸,看着手指的眼泪,哭的就更凶了。
又灵自己也不知道,当看到那女子后,又灵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满心的痛苦与绝望在心底蔓延。
佘时将碗的碎片拾起,看着碗底红心,突然想起了南先生给自己讲的一个秘术,但那时也就随耳一听,并未认真记下,如今只知道秘术是可以将人的记忆保留在那人所接触的东西上。
佘时看着水池里的其他三只碗。
难道这些同又灵有关?
可怎么会有这么多只碗?
又灵走到水池边,拿起一只碗砸下去,却没有血迹。
另一只砸下也没有,水池中最后一只砸下还是没有,又灵将目标移到碗柜上的盘子,拿起盘子就砸。
又灵恍惚看见另一个女子自黑夜走来,伸手带走女子,可却被女子拒绝了,女子无力摇头。
“风歌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不,我会帮小盼重还自由。”
“你走呀”
女子无力推着另一女子,却被另一女子打晕。
等女子再次醒来时,就听闻顾国皇后宫中走水之事,望着大火还未被扑灭的未央宫,又灵一急,竟然喊出:“风歌”
又灵醒了,摸着自己的胸口,眼泪不断落下。
这到底怎么回事?
又灵想了一遍又一遍,为什么她能看见这些东西。
那些人到底跟又灵有何联系?
佘时见又灵脸色不正常,抱起又灵回屋。
“好好睡一觉”
又灵紧紧抓着佘时的手,因为身体太虚弱,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佘时看着碗底的符号,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佘时仔细回忆当年南老先生的话,也就只想起了西域。
难道这些东西跟西域有关?
又灵拉着佘时的手,一直不停出汗,汗水都浸湿了衣服,佘时仔细的帮又灵换衣服,却被又灵后背的像鸟一样的印记吸引了过去。
看了良久,佘时怕又灵着凉,赶忙将其穿好衣,靠在床边,守着又灵。
李风也着实被又灵吓着了,特别是刚刚又灵那双绝望无助的眼神,深深刻在李风心里,李风帮轻罗掩好被子,小心关上门,又来到厨房,借着月色,符号看的极为清楚,看了许久,李风总结出了:符号其实就是一个字。
可为什么慕震天要翻译这个字呢?
难道跟忆珠有关?
这里住宿也就只有两间,本来是女生住一间,男生住一间的,可现在两间房都被女生占了去,李风只好裹着棉被,抱着破碗,靠在柱子上勉强凑活一晚。
“姑姑怎么哭了?”
轻罗的声音一点点将又灵带回现世,又灵一脸茫然的看着正在给自己擦眼泪的轻罗,好奇问道:“我哭了?”
轻罗点了点头。
“风哥哥正在等姐姐开路,好回家。”
轻罗玩着又灵的发辫,继续说道:“那碗底的符号,风哥哥说,他有办法知晓,但需的回趟南安。”
“符号,什么符号?”
轻罗跑到桌边,拿起一个茶杯递给又灵。
“姑姑你看,就是这个符号。”
又灵拿过茶杯,瞧了瞧,无由的念出:“盼”
“姑姑认识这个图文?”
又灵摇了摇头,将茶杯还给轻罗。
“姑姑有些渴了,小星给姑姑倒杯水,可好?”
又灵起身,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就连拿个茶杯都有些力不从心。
佘时端着鸡汤走了进来。
“小星,快去赵你风哥喝鸡汤。”
“哪来的鸡汤?”
又灵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的看着佘时,却发现佘时喂自己时,手受伤了。
“你受伤了?”
佘时将汤送到又灵嘴边。
“味道怎么样?”
“好极了,佘时君你的手怎么回事?”
又灵本想施法术帮助佘时的可试了许多次,都是无果。
“我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是个小擦伤,不碍事的。”
很快,一碗鸡汤见了底。
“喝了佘时君的鸡汤,整个人都有了力气。”
又灵费力将衣服穿好,刚走出门,就闻到烤鸡的香味,蹭蹭蹭的跑下去,拔下鸡腿就啃。
“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佘时宠溺的看着又灵,完全忽略了李风那仇恨的眼神,两只鸡李风也抓了一只,可李风只配吃鸡汤里的鸡。
李风无奈的看了看佘时的腿,叹了一气。
“就当你比较拼命,让给你好了。”
“风哥哥,姑父和谁拼命?”
轻罗凑过去询问。
李风指了指轻罗手中的鸡腿,忿恨道:“当然是你手中的鸡了”
吃了饭,又灵就画了美人花送李风下山。
“依着此路一直走下去,就到了山脚。”
李风走了,欢欢喜喜的走了,他一来其实就想离开这个连网都没有的鬼地方。只可惜,李风刚一下山,本来还哼着小曲的李风刚拿出手机,脸色突变。
遭了,没电了。
李风在身上摸索,也没找到充电宝,卑微的蹲在路边等过路人,可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卡车,见到李风长头发,大袍子,以为见鬼了,慌忙自李风身边开走。
眼看就要天黑,远处也传来了狼叫,上山的路已经没了,李风无奈的寻着季风歌曾经告诉自己的路线去寻季风歌。
李风望着天上的星星,暗自窃喜。
“还好今晚有星星,也就不那么孤单了。”
大约走到后半夜,李风远远看见有灯火,拼了命的跑过去,大声喊着季沫和季风歌的名字,吵醒了周围人,可周围人一见李风就把他当鬼一样捉了起来。
季风歌和季沫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也起身看热闹,却被人群中的李风吸引了注意。
“哥,我怎么看那人有些眼熟?”
季风歌走出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意味深长的往人群靠近。
李风见季风歌走来,慌忙站起,就像看了救命恩人一般,不断挥手打招呼。
“风歌儿,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我是李风,李风呀!”
季沫也跟着出来,周围人看是熟人,也就散了去,嘴里却还叨叨着。
吃完泡面,季风歌很是嫌弃的对着李风道:“哪天你还是把这头发剪了,你看看你现在,跟墓室的女鬼一样。”
李风擦了擦嘴,看着季沫手中的香肠说道:“可以给我吗?”
季沫将香肠递了过去,满满嫌弃的看着李风。
“风哥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香肠三下两下就被李风解决了,李风摸了摸肚子,语重心长道:“说来话长”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季风歌“帮我充一下,没电了。”
吃饱喝足,又冲了个澡,李风满意的躺在季沫旁边睡觉,看着季沫睡觉的侧颜,李风还不觉花痴了一下,靠在季沫肩上拍了个照。
“有新发现”
一个考古专家大叫,惹得大家都冲了上去,一个白里透红的玉碗出现在众人面前。
季家夫妇将玉碗小心翼翼清理完毕,对着玉碗察看,就被刚睡醒的李风瞧见了。
李风拖着长发,穿着季沫的裤衩,飘荡到季家夫妇身旁询问:“你们在看啥?”
季妈见到长直发,差点晕过去,要不是季爸比较稳妥,护着玉碗,怕是玉碗就要消香玉损了。
“阿姨,我是李风,李风呀。”
李风将头发挽起,扶稳季妈,端详起玉碗来,翻过玉碗一看,果不其然,碗底有符文。
“这个字是念盼吗?”
“你怎么知道?”
“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李风好奇的看着手中的玉碗,擦了把汗,真没想到自己前天端着古物吃泡面,或许这是李风这辈子吃的最贵的泡面了。
季风歌穿着一身防尘衣走到李风跟前。
“怎么,什么时候你对这些古玩意也感兴趣了?”
李风突然想起又灵那双充满绝望的眸子,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
对于开采西域墓本来没什么进展,可就在季风歌来的那天晚上,古墓开始不安分了,是不是会听见一个女子的笑声,接着就是舞剑声,有的人还恍惚看见过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披头散发的独自坐在树下饮酒。
所以自李风来此,大家都以为是那个女鬼,所以才会粗鲁的对着李风一阵恶打,就现在,已经过去三天,李风脸上的淤青都还在,大家看了李风,也只好无奈笑笑,谁会想到一个大男人晚上披头散发的,而且还是及腰的那种出现在古墓地里,换谁都是一顿打。
李风这几日依着又灵教他的手法将头发挽起,坐在墓地旁,时不时的拿出小镜子照一照,看看自己的脸恢复了没。
季风歌自己也不知道,明明是第一次挖墓,可偏偏对此墓的构造很得心应手,就好像那古墓就是自己设计的一样。
看着排列整齐的古物,季风歌竟莫名其妙的流眼泪,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很伤心。
对于西域的墓地记载的一直都很少,虽然国家也曾发掘过几座,可跟此座毫无干系,此古墓还未完全挖掘,一直以来大家都还在古墓外面转悠,并未真正找到古墓入口,若能找到古墓入口,所有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
这座古墓隐藏极好,事到如今,大家推测距今一千多年,在这一千多年里,没有任何人打扰,一直都静静守在云山边。
季风歌顶着烈日,拿着图纸一直在墓地寻找,到底哪才是墓口,一天又一天过去,大家除了在墓地外寻了些古物,再也没找到其他东西,直到又灵来了,一切才有了新进展。
在云山养了半个多月后,又灵身子也算恢复了些,同佘时的感情也得到了升温,还亲自写了婚约书让佘时签字,可爱情尽管很甜蜜,但云山的日子实在难熬,每天除了看日出日落,好像就没其他事干了。
又灵实在憋的无聊,特地求了佘时半天,佘时才同意下山,不过前提是要带走还未喝完的药。
又灵来墓地的那日,正好下着小雨,可当又灵刚刚踏入墓地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离墓地不远处的一块空地,紧靠云山一角的地方,竟然没有下雨。
众人瞧了,都以为是鬼祟在作怪,匆匆的躲到屋里去了。
“小又,我们回去,这里不安全。”
又灵自小就对各种各样怪事感兴趣,越是大家害怕的,她就非要弄的一清二楚,看着大家慌乱奔跑的身影,对着身边的几位胆子打的考古专家道:“你们难道不害怕吗?”
“越是害怕,就越要弄清楚事情原由。”
又灵对着季妈竖起了大拇指。
“阿姨有胆量”
云山靠北一角地面干燥异常,佘时看了看地面的土,又看了看周围生长茂盛的彼岸花,淡淡道:“这里有古怪,伯父,伯母你们看,这里的土干燥非常,压根就不适合植物生长,可是你看周围开的如此好的彼岸,这古墓必有古怪。”
考古界最有权威的一个老专家看到彼岸花后,拄着拐杖连连后退,嘴里还叨叨着:“怨墓彼忧呀!”
“大伯,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季风歌看着跟随父母多年的考古专家一把手的莫老大爷,满脸疑惑。
“这是一座凶墓,墓者怨气冲天,挖不得,挖不得呀!”
几十年来,莫老大爷是第一次遇到自己不挖之墓,无论众人如何劝说,莫老大爷都是二字:不挖
季家夫妇急的团团转,就连慕震天听闻消息后,都亲自连夜来了一趟。
慕震天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除了见过季家夫妇,再也没见过其他人。
又灵倒是半路拦截了慕震天的车,打着梅花伞,一袭红裙站在车前等慕震天出来。
司机已经晕死过去了。
慕震天见了,一点都不害怕,急切的推开车门,面露喜色,好像在期待什么。
又灵缓缓转身,带着头罩加面纱,拿出手心金莲示意慕震天。
“主子,忆珠很快就找到了,你放心。”
良久,又灵冷冷问道:“你可还记得我找珠子的初衷吗?”
“记得,记得,忆珠实为龙珠,对主子有用。”
又灵持着伞走了,慕震天痴痴的望着又灵消失的地方傻笑。
“我会永生一直陪着你的”
又灵悄无声息的离开,又悄无声息的回来,刚熄灯躺下,旁屋的灯才灭下。
第二天一早,季风歌想再给莫老大爷做做思想工作,可敲门许久也没人回应。
莫老大爷这些年来一直深受季家恩惠,对季风歌和季沫也是照顾有加,无论生再大的气,也不可能不吭一声。
站在门口的季风歌突然有些慌了,季沫正端着莫老大爷最喜爱的虾米粥走过来,见季风歌正在撞门,慌忙上前准备阻止,门开了,莫老大爷一个人坐在窗前,季风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季沫也不信,二人缓步上前,手里的粥落了一地。
莫老大爷手里握着一张亲手绘制的地图,望着云山之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