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为不真实。
骂人都没有力气,而且句句到重点,直戳他心里,有多难听就多难听。
真不像轻鸢的风格。
她可从来都是表面给你一副笑脸,背地怎么想的只有自己明白。
至今为止也是不冷不淡的,态度不上多坏,但绝对不上好,对每个饶态度几乎毫无差别,看不出来到底在意哪个。
尘快步走进去,推开门,果然看见几个酒罐子散漫地滚动在一旁,发出清脆的响声,随之响起轻鸢弱弱的酒嗝声。
“哇,难喝……”当事者还煞有其事地举杯子,眯着眼,又扔开来。
难喝还喝?
尘无奈,只能过去扶了扶人,却没想到刚靠近又被一把甩开,好像扔开那罐子一样利索不拖泥带水。
做完一系列动作还缓缓抬起头,眼眸中倒映的人脸模模糊糊,能认清是张脸都多亏了颜值。
她振振有词,手指一个劲在面前晃悠,“喂……喂,我喊你啊,过来。”
尘很听话地把脸凑过去,轻声道,“你醉了。”
对方还真的认了,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嗯,对,我醉了。”
嗯?不按常理出牌的醉鬼。
尘诧异了不到几秒。
那人又开始发糊涂,脑袋晃晃悠悠的,“肯定的,不然怎么越看你越顺眼……”
尘本来拉下外袍想要给她盖上被子的手顿时愣着,嘴角不收控制地撩起来。
“我好看吗?”他突然不合时邑问了一句。
然而醉翁就是问什么想什么,根本不给自己留思考的余地,“好看,很好看,比我还好看……”
一连串基本上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夸奖,却令尘莫名开心,可以从见到轻鸢的那一刻起,他的笑容就没变过。
他揉揉轻鸢的毛发,软软的,心里也被揉成一团,止不住那股冲动。
“搞什么?我可是……可是……”轻鸢却不干了,一拍桌愤然撑着起来,“我……我是谁来着……”
又茫然了一片。
尘被这出戏逼出了泪意,挑起的眼角没有垂下过。
随即见到轻鸢又愣愣坐了回去。
“哦,”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是师父的徒弟,师父……”
“……”她慢吞吞地,“不能,信别人。”
尘的动作僵了那么片刻。
随即那人自顾自地起来,也不在乎另一个人在场了,“对的,我不能辜负师父,不能……啊!”
她又痛苦捂住头,面色紧绷到一起,娇嫩的唇被抿得可见一些惨白,整个人猛地倒下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磕到额头。
尘立马回过神想要摸她的伤口,却被一巴掌挥开。
她全然不觉痛,自言自语着。
“我只是想要一个关心而已,为什么师父都不愿意给呢?为什么啊……我,我很乖啊,我都按照你的去做了,为什么我唯一的亲人连对我稍微关注一下都不愿意……”
“凭什么?尘,你告诉我,”轻鸢沙哑着声音,语调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认真到尘甚至以为她已经恢复了清醒,“凭什么你寥寥几语就能夺走我坚持了这么多年,豁出了命才达到的质疑?”
“你把它拿走了,那我怎么办?师父会讨厌我吗?会吗?会的……”轻鸢着,不经意间眨了眨那颗泪珠子,依言落下。
尘颤抖着双唇,手已经缓缓移到了她的脸上,这回没有被打开,那张脸的主人只是迷茫地抬头,“你告诉我啊,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讨厌这样懦弱的我啊?”
“不会的,他不会讨厌你,他怎么敢。”尘有些心酸地,摸了摸她的脸,双手捧起来,“别哭。”
他很轻柔地吻了眼角还想再续前面的眼泪,“轻鸢不能哭,有我在,别怕好不好?”
轻鸢感觉到那抹湿润之意眨巴了下眼睛。
“你也会骗我吗?”随即呆呆把头往上抬看向尘。
“不会,我永远只对你好,只喜欢你一个,好不好?”这个人好像一直都在纵容她呢。
啊对了,他喜欢她,他的。
或许是因为尘的声音太温柔,对她太好,又或许是因为自己真的累了,不想再一个人闷着,所以到梦里去钓鱼了。
当晚上,她真的见到了师父,像尘一样,很温和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睡吧。”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呢喃细语。
心中所念之人并未言语半分,她却能感受到那种和他极为不似的宠溺。
然后沉沉地睡在他的怀里。
梦中花开弥漫千丈光华。
“睡着了呢。”尘抚摸着她的脸,动作轻柔似丝绸滑过。
下一句话却是毫无波澜的冷淡,“出来,你是时候去见她了。”